“你還好意思提這事!”
不過頃刻,方才還能好好說話的陸子恒猛然上前,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衣領,眸中的譏諷可謂是數不勝數。
“我不愿和你在這里爭吵,不過是不愿意讓簡汐聽到你的聲音,感覺不適罷了。”
“沒想到你竟然得寸進尺,可笑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
微微瞇眸,不解看向眼前人,一把掙開眼前人手臂的時候,景言衡狂妄發問,“我不就是她的救贖?”
“當初若非你不分青紅皂白,聽了別人的胡言亂語,簡汐怎么會受那種罪!”
“簡汐就是讓簡霜哭瞎眼睛的罪魁禍首,當然要她來還。”
冷冷看著眼前人,這是旁人從未見過的陸子恒,嘴角帶著幾分不屑微微上揚。
“你應該不知道真相吧。”
一反常態,平日里溫柔至極的陸子恒此時此刻沒了蹤影,他一步一個腳印,直直逼近眼前人。
若是眼神能夠殺人,恐怕此時景言衡已經死了千次百次。
同樣,景言衡也頗有氣勢,大有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勢,“怎么?”
“臉霜的眼睛根本就沒瞎,她坐在一旁,花著你的錢,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觀賞了簡汐被親手推進地獄的過程。”
“不可能。”
景言衡從未懷疑過任何自己的決定,他全當眼前人是在欺騙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巴掌便重重被甩在了景言衡臉上。
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憤怒抬眸瞪去,只見不知何時,簡汐已經出現在兩人身邊。
她身上穿了條素凈的白裙,整個人看起來是那般單薄,搖搖晃晃的模樣,似乎輕輕一觸碰,就會碎掉。
“簡汐!”
看到目標,景言衡幾乎是冷著臉便伸出了手,“你好大的膽子,我讓你在別墅里好好待著,你竟然翅膀硬了,敢私自逃走。”
“景言衡,你們非親非故,簡汐不是你可以隨便帶走囚禁的玩具,你若......”
陸子恒一番話還未說完,便感覺有只小手輕輕攥住了他的手臂。
順勢望去,只見簡汐搖搖頭,頗有自己開口的意思。
關切的眉頭輕輕皺起,陸子恒滿眼心疼,“簡汐。”
“沒關系的,子恒,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說。”
說這話時,簡汐下意識便攥緊了陸子恒的大手,似乎身旁人就是自己的強大靠山。
看著兩人的親昵模樣,景言衡怒火更盛,試圖做些什么,卻一眼探進了簡汐絕望憤怒的眸子之中,腿腳再也不能動彈。
她的眼神,沒有一分的光。
“景言衡,你竟然能找上門來,屬實是我沒有想到的。”
“剛剛子恒說的你也聽到了,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所有的苦難,崩潰,都是你景言衡不留余地的賞賜給我的。”
步步逼近,簡汐周身滿滿籠罩著什么黑色煙霧,譏諷的意味彌漫在嘴角,她恍若地獄中來的黑天使。
“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有多絕望。”
身子一掙,景言衡知道,她說的是哪個時刻。
“你知不知道,躺在那個手術臺上面,沒有一個人向著我,旁邊還有惡魔在優雅的喝酒喝咖啡,你知不知道,有多痛苦。”
“確實,我以前是愛過你。”
說到這話,簡汐甚至都想給自己一巴掌,“可我現在想想,我以前真是下賤至極!”
“滾出我的生活。”
看著眼前人小小的身軀,感受著來自對方的巨大憤怒,景言衡嘴唇緊繃,鮮少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簡汐,我們走吧。”似乎是意識到了簡汐狀態不佳,陸子恒忙上來輕輕握住了簡汐的小小肩膀。
就在兩人即將踏進陸家的大門時,簡汐赫然停下。
本以為對方是舊愛復燃,打算和自己一起離開,景言衡那恍若冰封的心,竟也有了幾分期待。
殊不知對方卻是將眸子更加冷了幾分,“轉告簡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看著自己在乎的人跟著另一個男人走進房子,景言衡雙手在身側緊緊攥成了拳。
一股巨大的蕭然與孤獨在此時此刻包裹住了他,除卻看不見太陽的那段時間外,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下意識后退兩步,景言衡重新回到了車上。
他用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眸中閃爍了幾分狠厲之色。
景言衡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判斷,可是這一刻,他不得不說,他動搖了。
就在看到簡汐絕望眸子的那一刻,他承認,他已經無條件相信了眼前人口中的話。
車子一路疾馳,直奔景家。
坐在沙發上正敷面膜的簡霜,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即將來臨。
大門被人輕輕打開,她不過就是抬眸輕輕看了一眼,這一眼,便讓她欣喜若狂。
本以為景言衡還要在那個房子里,和簡汐這個小妖精多待幾天,誰知,竟這么早早回來......
同樣,一旁的小女傭也看到了景言衡,她怎會放過任何一個吹噓遛馬的機會,見景言衡來了,忙笑著吹馬屁,“太太,您看我說什么來著?”
“那小妖精根本入不了法眼,抓不住景總的心的,你看,景總這不就回來了?”
不過剛剛在洋洋得意里遨游了幾秒,很快,簡霜便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景言衡的神色,不對......
思緒剛剛落下,景言衡的眸子便鎖定了她。
簡霜都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便見景言衡長腿一邁,宛若拎小雞一般,將簡霜整個人提了起來,“該死,你都干了些什么。”
暴風雨來的太莫名其妙,簡霜連一點故作委屈的時間都沒有,她帶著幾分不解眨眨眼睛,語氣滿是疑惑,“言衡,你在說什么。”
“你的眼睛根本就沒瞎過,那場手術是騙人的,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簡汐,對不對!”
景言衡一字一句都像極了一把錘子,重重敲擊著簡霜的心。
后者聞言忙擺了擺手,開口道,“怎么可能,言衡,你怎么不信我。”
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分,簡霜心中疑惑,莫非是哪個小妖精在景言衡耳畔說了些什么?
見簡霜被景言衡直直掐住脖子,一旁的小女傭慌了神。不過跟在簡霜身邊多日的經驗,讓她很快便鎮定下來。
“景總,您怎么可以這么想太太,太太是什么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
見簡霜聽了自己的話神色好了幾分,小女傭不由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道,“您不能聽信那簡汐的一面之詞阿,她就是個小狐貍精,您不能信啊!”
眸色在瞬間沉了下來,打量的味道被甩到了小女傭臉上,微微瞇眸,景言衡步步相逼,“你怎么知道,我聽了簡汐的話?”
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
景言衡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女傭,眸色極兇,“還沒過門就叫太太,你們是不是在景家太猖狂了?”
看著眼前的焦急情況,簡霜那不知道早已丟到哪里的腦子,突然上了線。
只見她一雙小手輕輕扯住景言衡的大手,眸中滿是淡泊的顏色,“言衡。”
“你只知道聽信她的胡言亂語,卻不知道,我昨天聽到你去找簡汐的消息后,哭了一個晚上。”
“我知道你們曾經是夫妻,哪怕只是法律上的,可是我們......不也是生死之交,患難與共的感情......”
果然,將景言衡失去光明的那幾年搬出來,他馬上就冷靜了幾分。
隨之而來的,手上的力氣,不由也松了下來。
見對方心生不忍,簡霜不由馬上乘勝追擊,“沒關系的,言衡,如果你喜歡妹妹,你去找她,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