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簡汐。”
看到眼前人這幅模樣,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女主人忙一步邁上來,輕輕拍了拍簡汐的手臂,其中滿是安慰的味道,“沒事,堅強一點。”
“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些事情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簡汐感覺自己一陣耳鳴,身旁人說了什么話,她根本就聽不見,大批大批的絕望涌上喉嚨,簡汐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將眼前人當做支撐的支點,整個人便直接靠了上去。
恐怕沒有眼前的女主人,簡汐一定會直直摔在地上。
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讓這樣的事情落在她頭頂,憑什么!憑什么她要被命運翻來覆去的折磨!
“老天,如果你能看得見,你不要這樣對我,我的生活已經(jīng)太苦了,根本就架不住這樣的突如其來......”
女主人是打車送簡汐回家的,一路上,她們都互相沒有說些什么。
用余光側(cè)眸看著簡汐,女主人嘴唇緊抿,關(guān)切的眸色根本遮掩不住。
心頭上那股子爆發(fā)的情緒已經(jīng)逐漸趨于平靜,隨之簡汐感覺渾身發(fā)冷,整個人便冷靜了下來。
感受著身側(cè)人熾熱的目光,簡汐輕輕勾了勾唇角,側(cè)眸看向了對方,“你很像我以前一個朋友。”
許是沒有想要眼前人突然說這個,意識到簡汐正在逐漸轉(zhuǎn)移注意力,女主人不由連忙接話,“是嗎,她怎么樣,你們關(guān)系很好嗎。”
“是的,我們關(guān)系很好。”說著,簡汐的眸色不由變得溫和了起來,“她是個很好很堅強的漂亮姑娘,我還記得,她彈鋼琴非常不錯。”
“或許,你們可以見見面,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需要人陪。”
聽著女主人的建議,幾分無力悄然無息便爬上了她的唇角,她又是,何嘗不想呢?
車子在陸家停下,女主人本打算送簡汐進門,不料對方下車后卻赫然轉(zhuǎn)了身。
“就送到這兒吧,我有些疲倦了,進門后恐怕沒辦法招待您。”
“有機會的話,歡迎您下次來陸家玩,我一定準備好豐盛的飯菜。”
眼前人這樣阻攔,女主人也不好強求,她點點頭,關(guān)切望著簡汐,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如果你需要我,隨時給我打電話。”
聞言,簡汐嘴角的苦澀不由越發(fā)濃郁了,真是造化弄人,她先前去女主人家中放下這話時,當時,她還是那般開心的。
“好,我不會客氣。”
聽到眼前人這話,女主人才最后拍了拍眼前人的手背,隨著出租車的背影長長離譜。
看著車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簡汐赫然腳下一軟,她緊繃著嘴唇,一步一個腳印轉(zhuǎn)過身推開了陸家的大門。
她恍若逃一般,回了自己的房間,大片大片的被子被她裹在身上,可不知為何,她還是冷的不停顫抖,根本無法停下。
為什么......上天總是在她的生活有幾分起色的時候,給她心上狠狠劃開一道口子?
是夜,許是因為掉了太多眼淚的原因,簡汐此刻缺氧的頭疼,在一片痛楚之中,她似乎聽到了自己房間的門,被人悄咪咪打開了一條縫。
估摸著就過了幾秒,一份重量突然便隔著被子,順著她緩緩坐下,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被子的外表,語氣溫柔的不像話,“怎么啦,簡汐。”
順著,陸子恒便輕手輕腳拿出了平復心情的藥丸。
剛剛回家陸子恒便感覺今天家中沒什么熱鬧味兒,聽著王姨對于簡汐的描述,他還以為,簡汐是之前的后遺癥發(fā)作了。
可很快,陸子恒便發(fā)覺了幾分不對勁。
手下的人,今天為何抖得這么厲害?
將藥丸輕輕放在床頭柜上,陸子恒一雙眸子馬上便嚴肅了起來,“到底怎么了,簡汐。”
話音不過剛剛落下,眼前人便猶如一只被拋棄,又被路人傷害的貓咪一般,起身直直抱住了陸子恒的脖頸。
語氣中恍若帶著幾分撕心裂肺的絕望,就連陸子恒,都覺得聽后胸口是那么悶,“子恒,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我是不是不該活著,為什么這世間的痛苦,這么多,這么多啊......”
經(jīng)過了幾個小時的抽泣,簡汐此時此刻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的不像話。
心疼聽著對方宛若老樹枯枝一般的聲音,陸子恒抬起手,便不停撫摸著對方后腦勺,溫柔的動作之中,滿滿都是心疼意味。
“沒關(guān)系,有我在,天塌下來我頂著。”
先給足了簡汐足夠的安全感,陸子恒這才輕輕蹲下來,將一雙眸子望向了對方,“到底怎么了。”
許是在對方那里感到了溫暖,簡汐竟然莫名的平靜了幾分。
她死死咬著牙,似乎極其難以啟齒。
漂亮的一張小臉憋了半天,都沒說出個什么來。
看著對方頗有難言之隱的模樣,陸子恒也不著急,只是極其耐心的跟著問,“是不方便和我講的時間嗎?”
回答陸子恒的,是一片沉默。
“這樣吧。”語罷,微微一頓,陸子恒思索幾分,這才再次開口,“我去找王姨,你和她好好聊聊,好不好?”
“在她面前,你或許放的開一些。”
就在陸子恒起身,準備離開房間之時,一只小手卻赫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子恒......我懷孕了......”
宛若蟲蠅一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恍若頭頂上有什么雷電劈下來一般,陸子恒感覺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
大片大片的羞愧感在此時此刻涌上心頭,簡汐微抿嘴唇,紅著眼放開了陸子恒僵硬的大手。
“對不起,對不起......”
或許,她不該什么事情,都一股腦的傾斜給眼前人。
就在簡汐逐漸變得絕望,整個人再次失去支點時,眼前人卻突然轉(zhuǎn)過身,一把抱住了極度壓抑的她。
眼前的溫暖過于突如其來,以至于簡汐再次忍不住崩潰了淚腺。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簡汐,天塌下來了我頂著,孩子也是小事情。”
對于陸子恒來講,心痛和難過肯定是有的,可是在對于簡汐的巨大感情面前,他恍若一個巨人,任何痛苦,都無法將他推倒。
“你和我在一起,我愿意負責,好不好。”
眼前人的話出乎意料,簡汐下意識往后縮了幾分。
她拼命搖了搖頭,眸間滿是拒絕的顏色,“不用,真的不用,我不能這樣。”
她依靠陸子恒的已經(jīng)足夠多,在曾經(jīng)自己都微微心動的情況下,她仍然毅然決然拒絕了對方,如此這種地步,她怎么能厚著臉皮撲進對方的懷里!
“我不在乎。”
陸子恒這四個宛若被錘子重擊在心坎中的釘子般,滿滿都是堅定的味道。
“我可以把團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都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
許是害怕簡汐還有什么顧慮,陸子恒不由再次補了句,“我的性子,你知道的。”
“子恒,就是因為知道你的為人,我才不愿意讓你帶著我這個拖油瓶。”
聽著簡汐滿是躊躇的話語,陸子恒不由將手抱的更緊了。
“簡汐,在我這里,你就是我最珍貴的寶藏,什么叫做拖油瓶。”
抬眸看著簡汐中掙扎的神色,陸子恒恍若想到什么一般。
他兩只大手緊緊握住簡汐的肩膀,讓自己同對方拉開了幾分距離,緊接著,一只膝蓋便赫然跪在了地上。
詫異于眼前人的動作,簡汐忙上前一步,試圖將對方扶起來,“子恒,你這是做什么,你起來,你快起來呀。”
“簡汐,我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