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簡汐輕輕點頭,當眸子挪向景家大門的那一刻,臉色在頃刻間不由就沉了下來。
微微抿了抿嘴唇,最終,她還是要面對這個冰冷無情的地方。
這一夜,簡汐沒睡,原因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心慌。
房間內很冷,簡霜刻意命人停了她的空調暖氣,苦澀勾了勾唇角,簡汐靠在床頭,回國的那一天,她從未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地步。
直至凌晨,她才終于有了幾分困意,裹上被子靠著墻頭輕輕睡去。
剛剛看到周公,一雙大手卻直直伸進了她的夢境,攪碎了她的棋局。簡汐被人叫醒,眉眼之間是數不清的疲倦。
微微皺眉,看向眼前人,語氣頗為不滿,“怎么了。”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這兒睡呢,怪不得少爺最后選了簡霜小姐。”
說著,那女傭不由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就是一陣叫罵,“該死,你這破地方冷的像個冰窟一樣,真是晦氣。”
抬眸看著眼前耀武揚威的人,簡汐微微瞇了瞇眸子,周身隱隱泛著刺骨的寒意,“什么事。”
兩人對視,小女傭下意識后退一步,或許是眼前人的眸色太鋒利,讓她有了幾分恐慌。小女傭這才撇撇嘴開口,“簡霜小姐,讓你去大廳。”
聽到這話,簡汐想都沒想便拒絕出口,昨日的事仍歷歷在目,她又怎么會舔著臉去受委屈?
“不去也得去。”女傭微微仰頭,不過那囂張模樣中,卻帶著幾分顫顫巍巍,“少爺也在。”
微微瞇眸,景言衡?
輕輕一想,簡汐便不由勾了唇角,相似的事情已經太多太多,簡霜日日狗仗人勢,景言衡一定是給對方在撐腰。
簡汐已經沒有力氣陪這兩人玩循環往復的游戲,卻無奈于對方手中有太多太多自己的死穴,最終仍是不情不愿穿上了鞋子。
看著眼前人乖乖穿鞋的模樣,女傭心中振奮,以為是自己的嚴厲起了作用,一時間,不由又發泄了一句,“看你還算識趣,我今天就不為難你了。”
刺耳的話穿入耳中,簡汐微微瞇眸,其中盡是咬牙切齒的光。
景家的主子欺負她,她忍耐那是被逼無奈,可如果連一個女傭......
如是想著,簡汐穿好鞋的第一秒,便是起身直直逼近了眼前人,“我告訴你,我從來不認為,做女傭就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些人一直狗仗人勢,我這個人,打狗可不看主人?”
手指在女傭下巴處輕輕劃過,簡汐嘴角的笑帶著幾分危險,令對方不寒而栗。
終于,女傭再也繃不住了,她逃一般跑出了房間,可笑地試圖留下幾分威嚴,“你一定會被人收拾的......”
冷冷收回眸子,簡汐又變回了那副清冷模樣,她不緊不慢抬步走到客廳。剛剛站定,便看到了窩在沙發中的那兩人。
輕輕走過去,簡汐大膽抬起了眸子,此時看到景言衡,她連一分一毫的心動都沒有了。
“看你做的好事!”
簡汐不過剛剛停下,一陣嚴厲便被直直甩到了臉上,微微皺眉,簡汐順勢望去。
只見昨日的婚紗此刻正安安靜靜躺在客廳之中,那一抹令人絕望的黑色,此時此刻顯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怎么了。”簡汐明知故問。
眼前人定是把這抹黑色全部怪到了她的頭上,可是自己分明就沒做過,不可能有白白認下的道理!
“你自己不清楚嗎。”
聽著景言衡冰封一般的怒音,簡霜心中暗爽,卻是用柔弱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沒事的,言衡,妹妹不過是不小心打翻了墨水而已。”
聽到這話,景言衡眸色一軟,同眼前人說話的語氣也柔了許多,“你呀你,總是這般心軟,你現在護著她心疼她,難道她會心疼你昨晚哭了個通宵?”
順勢望去,只見簡霜的眼睛果然腫的不像話。
果不其然,自己今天會被“召見”,完全是因為這位又吹了枕邊風。
不屑勾了勾嘴角,簡汐笑著開口,“那還真是辛苦姐姐了。”
話音落下,兩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不由紛紛一愣。
“吹了一通宵枕邊風,估計現在也累了,真羨慕你,心這么黑,還能撐著力氣在這里演綠茶。”
面對簡霜,簡汐沒留一點情面,話語說的可謂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哭是一個演員的必修課,簡霜演技爛軟如泥,估計也就哭戲出神入化。這不,聽到簡汐的話,她眼眶中馬上便有液體輕輕打轉起來,“妹妹,我一直不愿意讓言衡傷害你,可你怎么會這么想我......”
“她就就沒什么心。”景言衡咬牙切齒,一席話可謂是說的冰冷至極!
“眼前的婚紗,還有團子的禮服,你最好今天之內給我洗干凈,否則后果自負!”
景言衡語氣咄咄逼人,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他似乎有了幾分惱火,只見說著說著,語氣便越來越高。
一旁的女傭很會看眼色,她正正好好掐住了景言衡的情緒點,馬上上前抱起婚紗,直直丟在了簡汐懷中,“那就麻煩簡小姐了。”
死死用手指勾著懷中的婚紗,簡汐覺得這簡直燙手至極,她死死咬著后牙根,其中滿滿都是不服氣。
她恨不得將這坨白色東西撕成碎片!
簡汐沒有說話,她深知現在的情況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唯一能夠盡快逃離這兩人面前的辦法,就是抱著這團令她惡臭的東西,即刻走開。
可就在簡汐剛剛邁了步子時,簡霜就恍若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直至倒在了景言衡懷中,眸中盡是猶豫。
“言衡,那我們昨晚說過的事......”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簡汐心中隱隱泛起了幾分不對勁的味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景言衡便冷著嗓子開口,“當然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簡汐見兩人沒提起自己的名字,便短暫松了口氣,沖著洗衣房走去。
可誰知景言衡的聲音卻化作一只大手,直直拽住了她的腳腕,“站住。”
聽到這話,簡汐皺眉,一雙不解的眸子毫不猶豫就甩了過去,語氣中盡是疏遠,“什么事。”
“你去那里洗。”景言衡抬手指了指門外,整個人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感情。
抬眸看向窗外大雪紛飛的天氣,簡汐只覺得眼前人不可理解,質疑的話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你瘋了!”
“妹妹,你別怪言衡,是我告訴她的。”
“說是家里有姐妹的人,出嫁之前,必須讓家里的姐妹在雪天里清洗婚紗,這樣可以保證出嫁人的婚姻純潔無瑕。”
“言衡都是為了我才這樣的,你別怪他......”
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簡汐眸中的顏色恍若殺人一般,她語氣極冷,宛若刀片,“我怎么不記得有這種習俗。”
“妹妹你從小就在外面,這種隱晦的祝愿你當然不知道啦,要不是母親送我去上了名媛專修課,我也不知道呢。”
語罷,簡霜便捂著嘴巴低低笑了幾聲,那模樣簡直就是純潔小白兔本人。
若非知道眼前人的真面目,簡汐恐怕也會被簡霜這副隱蔽模樣騙到。
“妹妹,雖然我很想讓你替我做這件事情,可是......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順著,簡霜便抬起眸子帶著溫順探了景言衡一眼,“畢竟兩個人結婚,感情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你替我清洗婚紗......不過就是我多年來,私藏的一個夢想罷了,你不愿意,我也不會怪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