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兒。”一抹奇怪的情緒涌上心頭,景瑤下意識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身側(cè)。
抬眸看著眼前人的模樣,許是因為對方太像從前的自己,簡汐忍不住再次開了口。
“何必呢,你這么好的年紀,還什么都沒見過。”
“何必把自己拘泥在一個男人和仇恨身上,無所謂的,自己的人生,何必為了一口氣計較那么多。”
聽著眼前人如此一番話,景瑤不由抿了抿嘴唇,她固執(zhí)看著眼前人,頭一次發(fā)現(xiàn)簡汐竟然這么順眼,“那你是為什么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如果你自己看的這么開,干嘛還把自己放在景家這個籠子里面。”
“我們不一樣。”簡汐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嘴角間放著幾分豁達,“我的理由,你根本想象不到。”
斂去目光,簡汐一點點清洗著手中的充氣墊,這是在寵物店高價買來的,聽說能增加小貓咪的睡眠質(zhì)量。
見身側(cè)人遲遲沒離開,簡汐也沒再說些什么,只是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看著安安靜靜的眼前人,景瑤竟第一次有了接近旁人的心思,“簡汐......”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溫順叫自己的名字,帶著幾分驚訝微微挑眉,簡汐抬眸問去,“嗯?”
“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
“我承認,你演的女主確實不錯,是我心高氣傲,只想認自己心里的她。”
簡汐在這個家除了團子外,從來都是獨身一人,多一個交心的朋友,也沒什么不好。
想到這兒,她不由輕輕抬起頭,笑著探向?qū)Ψ剑叭绻愠姓J我演戲不錯,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兩只漂亮的手在陽光下握到一起,這一刻,景瑤才終于明白,那個她曾經(jīng)討厭到骨子里的人,竟是這般通透。
劇組。
安妮織著手中的毛衣,抬眸看向簡汐。
她細細觀察著眼前人表情中的小雀躍,許久,安妮嘖嘖兩聲,八卦開口,“我怎么感覺,我們的簡大明星,和平時不太一樣呀?”
聽到這話,簡汐不由微微挑眉,“是嗎,這么明顯嗎。”
“那是。”得到肯定回答后,安妮臉上的八卦之色更是濃厚了幾分,她輕輕用胳膊肘戳了戳簡汐,滿眼好奇可謂是溢于言表,“怎么,和陸總有新進展了?”
“不是。”
輕輕搖了搖頭,簡汐的圍巾織完了一排,她改了針,這才再次開口,“我在景家交到朋友了。”
聽到這話,安妮恍若聽到了什么二十一世紀最大的笑話,輕輕抽了抽嘴邊,便打趣開口,“不愿說就不愿說,扯些有的沒的干什么。”
“沒騙你。”
聽到簡汐平平淡淡的三個字,安妮的表情才有了幾分裂痕。
她皺著眉頭看向簡汐,一雙眸子中滿是不可置信,“真的?!”
“誰?”細細思索著腦海中關(guān)于景家的回憶,安妮顫顫巍巍開口再次問道,“簡霜?!”
“你們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聽到這話,簡汐不由白了簡霜一眼,“怎么可能。”
“是景瑤。”
景瑤二字聽起來耳熟至極,安妮思索了半天,這才將人臉對上了號。
“那大小姐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嗎,怎么愿意跟你做朋友。”
聽到這話,簡汐不由抓了個毛線球,直直丟到了安妮身上,“亂說什么呢。”
“人都會變得,又不是永遠那副模樣。”
嘖嘖兩聲,不知全貌不予評價,安妮沒有繼續(xù)開口,而是進行著手中的紡織。
冬天已經(jīng)步入一段時間,因為工作的原因,往年定時織圍巾織毛衣的二人,今年織的也晚了一些。
率先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簡汐抬眸看了眼安妮手中的毛衣,“要我說,今年冬天就別織了唄,織完都春天了,你又沒有男朋友。”
簡汐一席話直直戳中了安妮的痛處,后者無奈撇撇嘴,不禁白了對方一眼,“我就愛春天穿毛衣,你管我呢。”
“是是是。”
兩人正聊的開心,休息室的門突然就被人敲響。
簡汐本以為是劇組的人來催戲,誰知映入眼眶的,竟是陸子恒那張俊臉。
“陸總。”簡汐開口,經(jīng)過了上次的事情,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變得更加親近自然起來。
“我來探班。”陸子恒晃了晃手中的小吃,一張臉上滿是笑意。
他走到簡汐身側(cè),將熱橙汁插上吸管,細心至極放到了聯(lián)系身邊。
看著眼前這一幕,安妮不由在旁邊嘖嘖兩聲,特有所指的揚聲開口,“哎,被人喜歡待遇就是不一樣啊,我怎么就沒有人照顧呢。”
“簡汐工作忙,不一樣。”
“經(jīng)紀人沒人權(quán)啊。”安妮極有眼力見,仰天長嘯一聲之后便起了身,“你們先聊,我出去和制片對接一下工作,看看之前落下的戲怎么補救。”
離開之前,安妮不忘給簡汐使了個眼色,后者知道她的口型,好好加油哦~
無奈白了安妮一眼,對方卻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聞著空氣中的香氣,簡汐覺得心情也跟著愉悅了幾分,“陸總,你的品味真的很不錯。”
得到喜歡的姑娘夸獎,陸子恒嘴角馬上便抑制不住揚了起來,“謝謝。”
“在織圍巾嗎?”
陸子恒托腮看著眼前人手中的動作,心中微微泛著幾分暖意,她比他想象之中的,更加溫暖一些。
“嗯。”簡汐輕輕點頭。
“是要送給誰嗎。”
聽到這兒,簡汐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中亦然多了幾分苦澀。
抿了抿嘴唇,那些帶著悲愴顏色的痛苦,在簡汐口中娓娓道來,“給我母親。”
“每年我母親生日的時候,我都會給她送一條圍巾,后來她過世了,我就每年都給她燒一條。”
“后來我去了國外,沒辦法回來看她,攢了這么長時間的圍巾,終于能燒給她了。”
語罷,簡汐眸中似有什么水光閃過,不過很快便又被她假裝不經(jīng)意的擦掉。
“最讓人難受的,就是我母親的祭日,是我的生日......”
聽到這里,陸子恒心頭不禁一窒。
他看著眼前這個堅強至極的姑娘,心中一陣心疼,語氣也跟著抱歉起來,“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guān)系。”
直直打斷了對方的話,簡汐搖了搖頭,“我能這么說出來,就說明這些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釋懷了。”
“想必伯母在天之靈,看到自己的女兒這么努力,也一定會開心。”
輕輕一笑,簡汐眸中的顏色令人捉摸不透,“但愿吧。”
劇組現(xiàn)場出了些問題,以至于集體開了一天的天窗,簡汐同陸子恒就這么坐在休息室里,兩人悠閑聊了一下午。
夜幕漸漸涌現(xiàn)到天空,陸子恒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書,抬眸之間,發(fā)現(xiàn)簡汐,不知何時竟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躺在沙發(fā)上直直睡去。
順手抄起一旁的毯子,陸子恒將其輕輕蓋在了簡汐身上。
隱隱約約間,他似乎看到了簡汐身上被人針對過的疤痕,一時間,陸子恒眸色不由暗了。
眼前人到底是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苦難,才能在說出大苦大悲之時表現(xiàn)的那般平靜。
房間很暗,越來越暗,借著窗外淡淡探進來的光,垂眸看著心上人的漂亮臉龐,陸子恒感覺自己好似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抑制不住的低下身子,陸子恒湊近了簡汐,他的唇瓣離對方越來越近,卻在近在咫尺之時赫然停住,嘴角緊抿。
喜歡是占有,愛是克制。
在簡汐面前,他永遠都尊重她的所有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