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玉茹便話里有話,再次開口道,“言衡,怎么不說話,你覺得呢?”
景言衡一雙手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打著字,他正將自己一點點淹沒在工作中。
他一向平靜冷淡的內心,不知為何,竟被簡汐剛剛的話,抓起了幾分波瀾。
“言衡,你別光顧著工作呀,我說話你得聽聽。”
“我告訴你,那簡汐啊,就是個小狐貍精。”陳玉茹用最大的惡意,闡釋著簡汐,“她表面上裝作喜歡孩子,肯定就是打算用孩子綁住你。”
“你聽媽的,態度強硬一些,跟那個簡汐散了。”
陳玉茹敗壞簡汐的同時,不忘推薦著心中兒媳婦的最佳人選,“我看霜兒,就不錯。加上她又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你們一家,也算是團圓。”
陳玉茹一番話讓景言衡再次心煩起來。
按理來說,他應當是極其樂意將簡汐踢出這個家的。
可是......當他真的想到要將簡汐踢出這個門。
心中又,總會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
“媽,我在工作。”景言衡沒抬眼皮,冷淡道。
聞言,陳玉茹深知自己兒子是個工作狂,忙起來受不得一點打擾,便沒再說些什么。
只是推開門時,沒忘了補一句,“媽給你說的事兒,你得放在心上呀。”
關門聲響起的第一秒,景言衡便停下了飛舞的手指。
他臉色陰沉,嘴角緊繃,眸中是讓人捉摸不透的顏色。
只見景言衡緩緩起身,長腿一邁,站到窗前。
他垂眸看著園中的花花草草,眸中的情緒,誰都猜不透。
出了房間的門,陳玉茹心情不錯。
雖說景言衡什么都沒回應,她卻有七成的把握。
兒子那么討厭那個女人,加之她這個母親在一旁煽風點火,他肯定是會把簡汐踢出家門的。
做完了景言衡的思想工作,陳玉茹沒閑著。
只見她一邊溜達著,一遍就進了簡霜的房間。
“霜兒啊,干嘛呢。”
簡霜正在微博上操控風向,見陳玉茹來了,她忙不迭關上網頁,一臉柔笑,“伯母,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呀,好久沒和你單獨聊聊天了,想你呢。”
語罷,陳玉茹便毫不見外地坐在了床邊。
簡霜不喜別人坐她的床,礙于對方是景言衡的母親,她只得假笑,將不情愿壓在了心底。
“霜兒啊,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覺得我們家言衡怎么樣?”
聽到這話,簡霜不由一愣。
她垂眸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子,聯系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快就猜到了陳玉茹的意圖。
將一抹嬌羞掛上嘴角,只見簡霜扭扭捏捏道,“這......”
簡霜此刻雙頰通紅,連著耳朵根也紅了起來,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對景言衡的感覺,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見狀,陳玉茹不由滿意點點頭,繼續順藤摸瓜道,“那你,想不想正式成為景夫人?”
聽到這兒,簡霜故作驚訝,而后不知所措地擺了擺手,慌張道,“我知道妹妹的心思,所以......一直都沒真的想過,要和妹妹搶。”
“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陳玉茹一把抓住簡霜的手,勸說道,“言衡是我的兒子,他跟那個小賤人有沒有關系,我最清楚。”
感受著雙手傳來的觸感,簡霜心中厭煩,卻沒有表達出來。
“可是,從小到大,妹妹喜歡的東西,我從來不敢觀望。”
聽到這話,陳玉茹不由笑了笑。
她一個貴太太,混在這復雜圈子這么久,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聽簡霜這么說,她就知道,有戲。
“瞧你這孩子,幸福是自己爭取來的。況且,景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你的。”
“我不管啊,你這兒媳婦我可是認下了,等言衡解決完那個爛攤子,我就撮合你們結婚。”
抬眸看著眼前的“棋子”,簡霜不由心中暗笑。
陳玉茹以為她操控著一切,安排著一切。
殊不知,她不過是自己,用來踢走簡霜的一顆棋子罷了。
“都......都行。”
簡霜扭扭捏捏點了點頭,臉色更加紅了幾分。
接下來幾天,陳玉茹便一直跟著景言衡,在他耳邊不停吹著耳邊風。
經過上次一番談話,簡霜本以為景言衡離婚已經是板上釘釘。
她打算坐享其成,可是觀察了幾天,她都看不出任何景言衡要離婚的意思。
本來還悠哉悠哉的簡霜,急了。
這日,簡霜敲響了陳玉茹的門。
后者看見簡汐,馬上將她熱情的迎進了門。
“霜兒,怎么突然來找我啊。”
“伯母。”不過剛剛吐出兩個字,簡霜眼眶便紅了起來。
“哎呦,怎么了這是。”
“都是霜兒不爭氣,沒辦法緊緊攥住言衡的心。”說著,簡霜便親昵挽住了陳玉茹。
“這幾天,看您一直為我操勞,我心里實在不是滋味。要不這事......就算了吧。”
聽到這話,陳玉茹急了。
她的如意算盤,此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怎么能說算就算,“你這丫頭,可千萬別這么想。”
“你放心,你和言衡的事啊,就交到我身上了。”
經過簡霜這么一吹風,果不其然,陳玉茹更加強烈加重了自己的攻勢。
可是景言衡就像是一堵墻,不過她怎么動用三寸不爛之舌,都不動如山。
心情好的時候,或許會敷衍她一下。
最后,景言衡終是受不了陳玉茹的唾沫攻勢,每晚選擇在公司加班。
這日,簡汐做著下人的活。
她每天入睡前,都要給家里這兩位祖宗端個洗腳水。
簡霜垂眸看著簡汐,語氣聽起來滿滿都是心疼,眸中卻摻雜著幾分炫耀的味道,“妹妹,辛苦你了。咱們姐妹一場,還麻煩你每天伺候我。”
每日都要看著簡霜來這么一出,現如今的簡汐,已經不為所動了。
冷著臉端完這盆,簡汐便迅速將另一盆放在了陳玉茹面前。
她明天還有拍攝工作,早端完早下班。
這幾日,陳玉茹在景言衡那里不斷碰壁。
滿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此刻看到冷著一張臉的簡汐,所有情緒不由在頃刻間就爆發了出來。
“你這個小賤人,伺候我們難道為難你了嗎!”
說著,陳玉茹就將盆一腳踢翻。
熱水盡數灑到了簡汐腳上,所幸水溫不是太高,她的腳只是紅了起來。
“一張死人臉!擺給誰看呢!”
“我們給你口飯吃,讓你看看孩子,你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搞這幅死樣子!”
看見陳玉茹將所有的火氣噴到了簡汐身上,簡霜在心底大笑出聲,表面卻還是裝著老好人。
“伯母,您怎么了。”
“您誤會了,我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從小就這樣,只是表情被肌肉記憶了而已。”
簡霜一席話聽起來在勸架,實際上,卻是在陳玉茹暴跳如雷的情緒上,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陳玉茹火氣更盛了,“從小就這樣!果然!從小就是個喪氣星!”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人,簡汐在身側攥了個拳頭。
她在這個家里已經足夠小心翼翼了,可偏偏就是有人,閑著沒事,非得在她頭上踩一腳。
“覺得我喪氣,可以選擇閉上眼睛。”
“或者把眼珠子挖出來,眼不見,心不煩。”
簡汐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她偶爾發發威,旁人才不會把她當成真正的軟柿子。
迎上簡汐無所畏懼的眸子,陳玉茹果然慫了幾分。
只見陳玉茹縮了縮脖子,微微張嘴,半晌,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