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祥老已經坐不住了了,他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腳步慌張的朝著店鋪深處走去,唯恐晚去一會兒,就生出了別的禍端。
一路焦急趕來的祥老,此刻被幾個小廝擋住了路,便對著幾人開口說出了讓路的請求。
幾個小廝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后,一轉頭看到是店鋪的掌柜,便連忙讓了路,一時也沒有出面對著李安然興師問罪的功夫。
從幾個小廝身旁走過,祥老慈祥和藹的面容,出現在了姜媛和李安然的視線中。
祥老一眼就看到了李安然身后的玉無雙,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大少爺怕是已經看到這位和王姑娘相似的姑娘了。
此刻玉無雙還是保持著低垂著眉眼的姿勢,看不清他的面容是何表情。
雖然看不到玉無雙的表情,但是看著玉無雙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別的動靜,祥老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眉眼間又染上了心疼的色彩。
雖然他知道大少爺心里的苦,但是大少爺若是在店鋪里失了態,被外人看到了,外界肯定又要傳出對大少爺不利的言語了,現在大少爺沒有失態就好。
放下了對玉無雙的擔憂,祥老的注意力又轉向了姜媛和李安然身上,看著眼前風平浪靜的場面,祥老在心里提了一口氣。
余光瞥見姜媛不虞的神色,他知道,在這平靜無波的表象下,一定是暗濤洶涌的算計。
“兩位姑娘,我們一品閣新引進了一批翡翠手鐲,成色都特別好,現在還在庫房里,沒有擺放到柜臺上,我看兩位姑娘皆是氣質不凡,肯定能襯托出這翡翠手鐲的靈氣,不如我讓人把這些手鐲拿出來,給兩位姑娘過目一番如何?”
祥老微笑著對著兩人提了建議,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將大家的注意力往別處吸引,盡量不讓大家在一品閣內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為了大少爺著想,他也盡量幫著那位姑娘一些。
姜媛原本正被李安然嗆的說不出話來,此刻聽到祥老出面發出的提議,忙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拿喬著樣子應下聲來。
“既然掌柜的都說了這批翡翠手鐲成色不錯,那就讓下人給本小姐呈上來吧。”
李安然看到祥老,只覺的親切感油然而生,在聽到祥老的提議后,則是微笑有禮的點頭應下聲來,和姜媛的無禮作風形成了鮮明對比。
祥老看到李安然笑意盈盈的面容后,心情也變得欣喜了,再開口說的話不自覺的帶上了喜意。
“方源,你去把庫房里新送來的那批翡翠玉鐲取出來,給這兩位小姐看一看。”
聽到祥老的吩咐,一旁的小廝忙應下后,忙迅速的向著庫房走去。
看著姜媛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李安然心里異常鄙夷,連表面功夫都懶的和姜媛做了,冷冷的轉移了視線。
腦海中突然閃現到剛才她見到的那位白衣少年的身影,李安然恍然想到,她身后還有一個人呢,想到玉無雙的存在,李安然忙轉過身。
因為李安然剛才躲避姜媛的靠近,是往后退了一步,所以此刻李安然是背對著玉無雙,兩人的距離自然也拉進了些。
玉無雙嗅著身邊傳來獨特的少女馨香,一時有些失了神,在腦海中回想著初見李安然面容時的模樣,心里不斷涌現著凄然的悲傷。
這個女子真的與他的蕎兒很像呢。
一直在心底回想著與蕎兒過往的點點滴滴,玉無雙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不想抽離思緒,可是在李安然轉身后,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又轉移到了李安然的面容上。
李安然總覺得玉無雙看她的目光有些別扭,雖然玉無雙看著她的時候,眼眸間沒有流露出惡意,可是她總覺得有著說不出口的奇怪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李安然突然想到剛才姜媛出現時,她和玉無雙正在說著一個蕎兒姑娘。
聽著這位公子的語氣,她應該和這位蕎兒姑娘有些相像,想通了玉無雙看待她時,眸子中不一樣的神情,李安然再看著玉無雙時,從他的眸子中,讀懂了他柔情似水的神情和留戀,其中還帶著揮之不去的哀愁。
想著世界上千奇百怪,光怪陸離的事情,李安然對于有人與她長得相似表示理解,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類千千萬萬個,其中出現面容相似的情況也不算稀奇。
再看著玉無雙流露出的神情,李安然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抱以玉無雙一個微笑,她的本意是想安慰玉無雙。
但是玉無雙看到李安然的笑容后,原本沉寂的雙眸,仿佛盛滿了星光,變得閃閃亮亮的,鎮定的面容也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這個女子笑起來后,給他的感覺就是與蕎兒一般無二了。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嗎?還是說,是蕎兒不忍心他自己茍活于世,派來了她的替身緩解他心底的憂傷。
可是他只想要蕎兒呀,他只想要他的蕎兒。
因為心里的執念太深,玉無雙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面上更是浮現出了不正常的潮紅,緊接著他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眼看著玉無雙面上青筋暴起,雙手緊捏著桌面的模樣,李安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剛才只是笑了一下,什么問沒做,為何這個少年會突然變成這一副樣子。
想來應該是他自己身體本身就抱恙吧,想到這,李安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緊忙輕移腳步,打算上前去看玉無雙的情況。
“大少爺,你不要太激動,大少爺,快,喝藥。”
祥老在看到玉無雙面色不對的那一刻,就暗喊著情況不好,果然,玉無雙開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了。
在一旁密切關注著玉無雙情況的祥老,緊忙出現在玉無雙身旁,拿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錦囊,里面放著玉無雙發病時的藥丸。
大少爺自從在得知王姑娘香消玉殞,口吐鮮血昏迷后,即使被大夫救治醒來,也一直頹靡不肯配合大夫好好喝藥,一心想著隨王姑娘而去。
眼看著大少爺已經虛脫的不成人形了,夫人無法,只得用自身性命要挾大少爺,若是大少爺不喝藥,就這么而去了,她也隨著少爺而去。
大少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整整半個月,最后硬是對著夫人的說辭妥協了,開始喝藥配合大夫的治療,可是在大少爺大病過后,身體也留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