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正面前站著的僧人們,心里都暗叫不好,這是嚴正長老生氣發(fā)怒的前兆。
想到嚴正長老發(fā)怒的場景,僧人們渾身都打了個激靈。
嚴正長老是護國寺的維那,就是禪堂的主要負責人,監(jiān)管著眾僧人的言行,在朝堂里有違反清規(guī)的僧人,都歸他處置。
雖然佛家講究修行以得到內(nèi)心的平靜,情緒的穩(wěn)定。
可是這位嚴正長老卻是一位脾氣火爆的主,凡事在護國寺里修行的僧人,沒有一個沒在他手下受過刑罰的。
但是唯一一點讓人值得慶幸的是,嚴正長老是非常公正嚴明的,如果你沒犯錯,有證據(jù)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么他也不會濫用職權(quán)打罰你的。
所以在嚴正近乎苛刻的管理下,眾人雖然苦口難言,卻也是心服口服,畢竟只要不犯錯,就不會受刑罰處置了。
底下的僧人看著嚴正長老瀕臨發(fā)怒的表情,一個一個都不敢大聲喘氣,唯恐牽扯到自己,再遭受刑罰的處置。
看著面前的僧人一個一個的低著頭不說話,嚴正朗聲怒道。
“誰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起火的人?”
“回長老,是我。”
站在第一排的一個面容白凈,年齡大概在十四、五歲之間的小僧人鼓起勇氣,抬起頭注視了嚴正長老,輕聲細語的回復道。
“這是怎么回事?”
嚴正的聲音帶著沉重的氣息。
來寺廟里的香客絡繹不絕,還有不少香客會捐香油錢。
作為回贈,他們會在午時給這些香客發(fā)放齋飯,齋飯的數(shù)量有限,但是份量不不少,而且口味更是清香可口,別有一番風味。
有的香客就是為了吃上一碗齋飯而來的,也是為了圖一個好兆頭,畢竟是佛家的飯菜,人們心里都覺得吃上一碗齋飯,身邊就能有佛光普照。
最近臨近年關(guān)了,來往的香客更是往日的幾倍,齋飯的數(shù)量他們也由原來的三百份,提升到了五百份。
可是現(xiàn)在寺廟里的廚房卻突然發(fā)生了火災,廚房里的一切材料,包括廚房,都化為了灶膛里的一捧黑灰,風一吹就散了。
無論是誰犯的錯,看來這幾日的齋飯是沒有辦法供應了。
現(xiàn)在不僅齋飯沒辦法供應了,就連他們寺院里的僧人的伙食都沒辦法供應上了,因為廚房都燒沒了。
想到這,嚴正注視著小僧人的目光更加嚴厲了。
在嚴正銳利的眼神下,法文的額角上漸漸冒出了微小的汗珠。
護國寺是由眾多佛舍、經(jīng)堂、佛塔、殿宇樓房組成的一個璀璨壯麗的建筑群,占地面積約為六百五十畝,占地面積之廣,可見其建筑之多。
寺院大相應的修行的僧人也多,護國寺里所有的僧人加起來,有三千多人。
偌大的護國寺為了運轉(zhuǎn),將寺院大大小小的職務都做好了規(guī)劃,每日里這些職務都有不同的僧人當值。
而今日負責夜間巡邏和報時的職務就輪到他來當值了。
法文緊張不已的回復,“在寅時我巡邏到廚房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失火了,所以連忙喊人來救火了。”
聽了法文的回答,嚴正心里思索了片刻,想到廚房伙食是法行掌管的,便問道。
“法行呢?”
“長老,我在這。”一個粗壯膚色黝黑的僧人連忙從后排走了出來。
不等嚴正詢問,便主動匯報了今日的行程。
“長老,今日酉時我就帶領著伙房當值的弟子將寺院的飯菜做好了,然后就熄滅了灶臺里的火,直到戌時我們將所有碗筷洗涮好,就鎖門離開了廚房,在洗涮碗筷的時間里,也沒再動過灶臺了。”
法行不慌不忙的有條有理的將事情經(jīng)過給講出來了。
他心里明白,嚴正長老這是在查明火災的實情。
這次的廚房失火確實是有些蹊蹺,他們的寺院地處山林之中,往年到了秋冬干燥季節(jié),也會有失火事件發(fā)生,畢竟環(huán)境太干燥了。
但是后來寺院里對于火災的防患開始重視正規(guī)起來了,每日白天晚上都有專門在寺院里巡查的人,比如今日就輪到法文巡查了。
在這個季節(jié)大家也都有防火患的意識,無論是白天生火煮飯還是夜晚燃燈讀書,大家都會將火認真熄滅,再認真確定一番,才會離開原地,做的還是比較到位的。
雖然偶爾也會有失火的現(xiàn)象發(fā)生,但是在大家嚴謹?shù)呐浜舷拢芗皶r發(fā)現(xiàn),并沒有釀成這么嚴重的禍端。
看著眼前的廢墟,法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在他們嚴謹齊心協(xié)力配合著防火的情況下,還是第一次造成這么慘重的后果。
他今日帶領著伙房做飯的師弟們將碗筷洗刷完,是在廚房落了鎖呀,所以不可能是廚房里面起火。
想著怕是法文偷懶了,沒有認真巡查,才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廚房外有起火的現(xiàn)象,導致火勢蔓延一發(fā)不可收拾,廚房都燒毀完了。
忽然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按理說
法文不是那種會偷懶的人呀。
法文的膽子比較小,平日里他也不敢投機取巧偷懶呀,都是認真巡查,沒有出現(xiàn)過差錯呀。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法文這里,那么現(xiàn)在最大的嫌疑就是自己了。
因為自己手里一直拿著廚房的鑰匙,為了洗脫嫌疑,連忙補充上自己戌時之后的行程。
“長老,雖然我身上帶著廚房的鑰匙,但是戌時以后我就和法令,法生兩位師弟呆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在房間做了晚課誦讀了經(jīng)書,然后我和法生師弟一起洗漱過就上床休息了。”
聽過法行的敘述,嚴正將眼光投向了法生和法令兩人身上,想要得到求證。
法行心里一點也不緊張,因為他說的是事實,他和法生、法令兩位師弟同睡一間房,自從酉時從廚房回來之后,他就一直和兩位師弟呆在一起了。
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兩位師弟的視線,所以他沒有作案嫌疑。
法生和法令收到嚴正的眼神提示,連忙出列。
“長老,法行師兄所說屬實,直到酉時回到房間,師兄都是和我們兩個呆在一起的,做過晚課之后,我和師兄就去洗漱睡覺了,在洗漱的過程中,師兄并沒有離開我的視線。”
法生率先開口,替法行作了證。
聽了法生的證詞,法令也緊接其后開口。
“長老,法生和法行師兄洗漱以后,就躺在床上睡覺了,我一直在背經(jīng)書,直到師兄們喊我們救火的時候,我還沒洗漱睡覺,所以我也可以作證,證明法行師兄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