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也不再自討沒趣了,“那好吧,姑娘,既然你執意要自己背你家小姐,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完,林遠做揖拱手告辭。
修竹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氣,看著林遠痛快的說告辭,便也福了福身做出恭送的姿勢。
“嗯,奴婢修竹,再代我家小姐感謝林公子對我們的救命之恩。”
修竹看著林遠爽利,拱手告辭的動作,一時之間又覺得,此時對林遠的避嫌,有種是過河拆橋的嫌疑,是不愿意承認林遠的救命之恩。
畢竟人們常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
所以現在此刻,修竹也有些鄙夷自己的所做所為。
如果林遠公子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而是出于好心,救了她和小姐,那她現在的行徑確實有些不厚道。
可是,她不能拿小姐的身家性命,名聲,拿小姐的以后,作賭注。
她輸不起,也不能輸。
所以只好暫時委屈了這位林遠公子了。
修竹起身,無比真誠的看著林遠,“公子日后有什么難處,可以來戚國府找我們。”
讓林遠有難處就來求助戚國府的話,剛才盼宜也是說過的,所以現在修竹說出來,也不是越俎代庖了。
這樣也更加顯示了她們兩人對林遠表示感謝的情誼。
林遠挑挑眉笑了,看著修竹恭恭敬敬的禮儀。
不由得感覺這丫頭雖然戒心挺重的,但是人還不錯,至少現在在嚴重懷疑他的情況下,還懂得道謝。
修竹被林遠這一笑晃了眼睛,這位公子的笑起來的模樣也太耀眼了。
唇紅齒白,面似桃花,真是一位粉面公子哥。
心里也更加慶幸,護著自家小姐,與這位林公子撇清關系是正確的決定了。
畢竟若真同意讓這位林遠公子背自家小姐。
她心里堅信,在有心人的攛掇下,不明所以的外人一定會覺得,小姐是打著來護國寺燒香拜佛的名頭,來這荒郊野嶺來私會情郎來了。
畢竟這位林遠公子的顏值太高了,比起戚國府里那些嫵媚的性感美人,也當仁不讓的完勝。
看著林遠確實是走了,待到看不見林遠的身影后,修竹彎下身子,輕輕的搖晃著,倚在護欄上的盼宜。
“小姐,小姐……”
盼宜整個人低著頭趴在倚欄上,皮膚因為受傷白的更加過分,看著就像一個毫無生機的布娃娃。
看著盼宜毫無反應的昏迷著,修竹心里焦急萬分。
“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安全帶到護國寺的,到時候見到安然小姐,她一定會找人給你治病的,小姐,你再堅持一會兒……”
修竹在盼宜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同時也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安慰自己,只要堅持,見到安然小姐一切就逢兇化吉了。
修竹冷靜下來,一邊端正好盼宜的坐姿,一邊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將盼宜移到自己背上。
修竹有些費力的站起身,她確實沒太大力氣。
早上匆匆吃了口飯,就坐馬車出發來護國寺了。
馬車受驚后,剛才和林遠公子周旋,也沒覺得有多么餓。
這會心情平靜放松下來,肚子里傳來陣陣鼓聲,又是一陣煎熬。
修竹有些悵然的想,自從跟了安然小姐,后來又進了戚國府,已經好長時間處境沒這么艱難了。
“小姐。”守在涼亭外的馬夫陳福,一瘸一拐的進了涼亭。
他剛才被馬兒甩下車的時候,右小腿肚撞在了樹樁上。
看著趴在修竹背上昏迷著的盼宜,陳福明顯一愣。
“修竹姑娘,小姐這是?”
“師傅,小姐剛才在馬車顛簸的時候,碰到了,又受了驚嚇,小姐身子骨弱……昏迷了。”
修竹穩了穩心神,陳述著剛才的事。現在小姐身邊只剩她們兩個人了,車夫也因為拉馬匹,把自己整傷了,她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所以修竹希望,車夫能協助她一起去到山上,當下也就沒有隱瞞什么。
“修竹姑娘,那位公子怎么走了?他和小姐是?”
“不可胡言亂語,你要記住奴仆永遠不可以在背后議論主家的事情。”修竹厲聲喝道。
修竹本想喊出車夫的名字,制止他的問話,卻發現這個車夫面生的很,她根本不記得戚國府有個車夫。
平日里小姐出行,坐的馬車都是她安排的。
作為小姐身邊的得力大丫頭,要把府中最基本的人物都摸清楚,至少要記得每個職務上都有哪些人在。
這樣主子有事情安排的時候,她們這些下人能更好的合計完成。
主子除了記住府中的重要職位上的在職者,別的并不用記得府中都有哪些人。
有疑惑的時候,這時候就體現出身邊的得力手下人的用處了,可以第一時間告訴主人,她所需要,所想了解到的東西,各個方面,完完全全的整理好告訴主人。
說起來,她們這些大丫頭,和現代企業中總裁的助理作用相同。
可是現在修竹滿心疑惑的看著眼前的車夫,在她的印象里,府里并沒有這號人物。
修竹擰眉,或許只是她平時里沒注意到,是她的疏忽了。
現在也不知道這個車夫叫什么,有些尷尬。
“嗯嗯嗯,小的記住了,謝謝修竹姑娘提醒。”
陳福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只是一個勁的低頭認著錯。
修竹有些心軟,是她語氣太過嚴厲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岔開話題,也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師傅,您怎么稱呼?”
“嗯?修竹姑娘怎么這么問?”
陳福猛的抬頭,眼睛里的驚慌一閃而過。
“我只是看著師傅您面生,一時想不起來您的名字,所以問問。”修竹也有些詫異,為什么車夫的反應這么大。
看著修竹探究的目光,陳福暗自懊惱,千萬別讓她看出什么端倪了。
“修竹姑娘,小的以為你問名字,是要告訴小姐,國公爺,小的駕駛馬車失職了,所以有些擔心害怕。”
陳福配上一副小心翼翼,擔心的表情。
修竹以為他是害怕了,放輕了語氣,“師傅,只是瞧著您有些面生,問問罷了,您不要擔心。”
“修竹姑娘,小的名叫陳福,是府上新來的車夫。”
陳福繼續低頭,態度誠懇的回復道,剛好掩飾住了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聽著陳福的回答,修竹不疑有他,點點頭,又說道。
“陳福,現在小姐陷入了昏迷,身邊也只有我們兩人了,我們要盡快上山和安然小姐一行人匯合,到了護國寺,也能更快的給小姐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