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遠遠地就看到那人從馬車上下來了。
是個三十多四十歲的男子。戴著青色發冠,留著小山羊胡子。剛剛看到他的時候,李安然就感覺他像極了旁邊攤算命的先生。
當然,李安然并不相信算拿的那一套,而朝廷也不可能特意派個人過來,為李安然算命。
今天,李安然和這個人要有一場大戰要打。
“小生華衣錦,見過安然郡主。”那青年下了車,就來到李安然跟著,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李安然很少被人行禮,而自打她被封作了郡主,來到離城,也沒有多少人記起她郡主的身份。按理來講,離城已經是李安然的封地了,離城的人應該對她更加恭敬一些的。
但是,因為李安然一切都照著常,大多數離城的百姓也都忘記了這一件事。甚至,連李安然已經是郡主的事情都已經忘記了。
而如今,倒是李安然作為郡主,第一次見到完整的見面禮。可是,李安然并沒有高興。先禮后兵的這一點,李安然自然是知道的。
李安然虛著一托,示意華衣錦起身,說道:“華先生,不必多禮。關于你的事跡,要平日里也有所耳聞。先生不應當是屈尊于人的類型。”
李安然說得話里有話,就邊華衣錦也不知道,李安然是指讓他起身呢,還是指他不應當為朝廷出力。
而華衣錦,索性就當作沒聽明白,起了身,說道:“華某謝過安然郡主,這次華某前來,是與安然郡主有要事要談。”
李安然看著作輯的華衣錦,感覺也有些棘手。華衣錦,京城最大的米店老板。也是李安然感覺京城里,最為蕀手的人物之一。
可不要小看米店,這是一種非常的薄利的東西。就算是賣掉幾十石米,恐怕都很難賺到一貫錢。而華衣錦,能夠從小做大,靠的就是一張推銷的利嘴,和從上家磨價的硬頭殼。
在李安然看來,能夠從米店做大,華衣錦的能力相當可怕。只是一直以來,李安然與米店并沒有多少交集,兩人倒也就相安無事。
而如今,兩人之間的較量卻是無可避免了。
“那就到到衙門談吧。我再找幾個人來,這次的事情,也不應當是我一個人作決定。”李安然說道。
這里,華衣錦身邊的一個小生說道:“安然郡主,我覺得店里就已經可以了。”
李安然想著用開放的環境,讓華衣錦施加額外壓力,而這位小生倒是一眼看了出來。李安然思考著,是不是在要讓步的時候,華衣錦開了口。
但是,華衣錦的手和一伸,止住了那個小生,說道:“無妨,我們遠道而來,自當客隨主便。”
輕輕的一個‘遠道而來’無形之中,就給了李安然一些道德上的心理壓力。
‘這個人果真是不簡單。’李安然在心里想到。
“非也,如果華先生喜好的話,就那就店里談吧。”李安然也退了一步,說道。
因為李安然這一句話,李安然和華衣錦兩人都停了下來,看著對方,卻沒有出招。
“小姐,為什么你們連談個事情的地方都還要計較呢?”冬靈一臉天真爛漫地說道。冬靈的出聲,打斷了李安然一直營造的氣勢,差點所得李安然吐血。
對比那只是李安然一開口,就知道李安然想作什么的小生,李安然覺得自己養的冬靈簡直就是可以扔了。在這一刻,李安然真想拿冬靈去同對方換一下。
冬靈的出聲,讓華衣錦也注意到了被李安然關在貨臺上的冬靈。
今天的冬靈,穿的是最古老的那種灰淡的女仆裝。這個樸素的長裙拉低了冬靈的熱度,使得她今天的較為的清閑。
但是,雖然女性客人不那么狂熱了,倒是有好幾位京城的公子哥看著有購買的意思。
而華衣錦,看著冬靈的服飾,說道:“安然郡主果然是名不虛傳,這般的服飾,是想讓那些京城小姐們,花在自家侍女的身上的吧。”
華衣錦果然一眼就看出了問道。
這種衣服,原本就是一種自上而下的要求,有著那么一種寡欲,實干的色彩。對于那些不想讓侍女比自己還亮眼的小姐們來說,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而且,李安然這只是剛剛開頭的一系列中的第一件。女仆服在經歷過好幾個世紀的變化,其中的款式可是非常多樣的。李安然這只是領著他們入門而已。
就在這時候,有幾位書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到了‘關押’冬靈的柵欄前,細細地端看著。
看他們幾人的穿著,應該是從京城前來游玩的。而當李安然與華衣錦正準備去街門商談的時候,那幾位青年突然叫住了李安然。
“這位小姐,這個怎么賣?”其中一位書生指著冬靈說道。
“這個啊,就要看具體的情況了,一般也就在五十兩上下。”李安然說道。
五十兩,對于一般人來說可是天價了,但這幾位看來應當家世不錯,并沒有被這價格嚇到。
“哇,五十兩就能夠買得到這等姿色的少女嗎?我聽聞離城里什么都有,倒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青年高興地說道。
李安然馬上就感覺到有些不對了,急忙對著他說道:“公子,這是衣服我價錢,我這店只賣服裝,不賣人的。”
“價錢不夠嗎?”這位青年皺起了眉,有些不滿地說道:“一百兩。”
“公子,我們真的不賣。”
而一邊的華衣錦,靜靜地看著,并沒有出聲。似乎只是一個無關的看客而已。
“小姐,不要將冬靈賣掉啊,冬靈很乖的啊……”冬靈哀求道,似乎是真的怕李安然將她賣掉。
“公子,我們真的不賣人。你倒是可以出去找找別的店有沒有賣。”李安然說道。
“二百兩!”青年接著說道。李安然可以看到他微微咬著的牙。似乎,這個價格已經是超過他的心理極限了,只是在朋友面前,不想丟這個臉而已。
“公子,莫說是二百兩,三百兩,就算是四百兩,我也是不會賣的。”李安然說道。
這位富家公子,似乎并不認識李安然,否則也不會敢對著李安然這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