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這是每一個有兒女的母親的共同愿望,沈銀環也不例外,正是因為她如今的條件不足以支撐李安安成為貴女,所以她才把全部希望都壓在里李安麟的身上。
在這并不算富裕的小縣城里,能夠給李安麟請到頗有名氣的,從京城下來的先生也并不容易,但是沈銀環還是做到了。
但是她心中也明白李安然說的有道理,哪怕那個先生在這里名氣再大,可是終究,有才能的人都聚集在京城那一片地方,在這里,一個從京城下來的先生已經是頂尖的了,可是在京城,也許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優秀先生。
沒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獲得最好的資源。
聽到李安然的話,沈銀環終于抬頭,遲疑的說到:“安麟與安安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希望他們獲得最好的。只是如今你爹已經不在,安麟年紀又小。”
李安然打斷她,說到:“安麟雖然年幼,但是再過一段時間也可以參加鄉試了,小孩子說長很快的,如果我們真的已經在京城有了立足之力,于他而言,也是提前打好了根基。”
聽到這話,沈銀環也不再反駁,她雖然見識過富貴,但是也知道李安然如今賺的錢已經足夠在京城買個宅子了,只是這一大家人的生活費可能還不夠,畢竟在鄉村里,有地,可以種菜,算是自給自足,但是到了京城,一口水都要花銀子買。
可是京城的繁華也遠飛這里可比,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愿意看到自己的兒女錦衣華服的在京城生活,而不是陷在這里的泥巴里伸不出腳。
“可京城的物價并不是賣些豆瓣醬和辣椒醬就可以衣食無憂的,況且,層層稅收之下,我們就算掙也掙不了多少。”沈銀環也曾經身為官夫人在京城生活過,重農抑商,可不只是口頭上說說,尤其是在京城,商人的生意需要上下打點,可不是那么好做。
李安然學過歷史,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在京城人均消費水平高,但是同樣的,稅收也重,也并不是指明面上的稅收,而是在京城,無論地頭蛇,還是強龍,都遠比這個小縣城要多的多。
在這里,她雖然是一介孤女,但是和石家生意聯手之后,自己賣的豆瓣醬和辣椒醬就相當于背靠大山,誰也不敢無緣無故的上來收保護費,砸場子。
但是在京城,雖然自己的豆瓣醬和辣椒醬也會有市場,但是終究是糧食,利潤不高,而且還有層層剝削,真要計算下來,收入減去支出,剩下來的說不定還不如在這里掙得多。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誰說她到了京城就只能賣豆瓣醬和辣椒醬,現代的東西那么多,雖說古代的技術有限,但經過自己改良,精簡一下,總歸還是能制作出來的。
想到這,李安然對著沈銀環安慰道:“所以安然并沒有打算立刻啟程,至少要等我的臭豆腐做出市場來,到時候積攢夠了銀子,若是在京城待不下去,那就權當旅游,帶安麟和安安看看風景,再回來不就是了。”
聽到這,沈銀環嗔怪的笑了笑,說到:“這一去一回,哪有你說的這么輕松?還旅游,虧你想的出來。”
的確,一來一回單單是成本就幾乎要掏空李家這些日子積攢的半個財富,更別提途中的意外,到了京城會不會再有什么麻煩,萬一真的待不下去,回來后會不會有別的商人搶占市場。
但是如果因為害怕風險,而甘心守在這一方土地,那就不符合李安然的性格了,更何況,雖然這次決定做的有些唐突,但是也未必不是冥冥之中自由注定。
“做生意也不輕松,女兒不也是做起來了嗎?等到準備好之后,女兒再跟母親詳談。對了,這次母親來是為了什么?”李安然忽然想起來,沈銀環過來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提是為了什么事情呢?
提到這個,沈銀環站起身來,面色有些羞愧,扶著李安安說到:“杜鵑不是住在了安安的院子里嗎?她今晚沒有回去住,我聽何春花說老太太好像有點不高興,所以來找安安。”
聽到這,李安然冷笑一聲,讓杜鵑住在李安安的院子里原本就是何春花想要膈應她們的一招,見李安安躲到了自己這里,她們自然不開心。
老太太雖然見到了以前的舊友心中歡愉,但是如今兩人本就身份有別,更何況李安安是她的親孫女,根本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來打秋風的外人來責怪李安安。
可是沈銀環膽小怕事了多年,一聽說老太太因為李安安換房的事情不高興了,所以忙不迭的就過來要求李安安像從前一樣,受些委屈,以求得表面和平。
“那杜鵑我也見過,不過是看李家富貴了,來打秋風的,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窮親戚,母親也該想想,老太太怎么會為了一個外人來委屈自己的親孫女。”
“客房雖然不經常打掃,但是也比讓人家居無定所要好。原本老太太就是看何春花提了讓杜鵑與安安合居,怕讓外人看出來李家不合,才勉強答應的。既然安安想了辦法,老太太還沒說什么呢,何春花就怕我們不惡心,才故意讓母親來當這個丑角。”
李安然把這些話點開了,沈銀環又仔細想了想今天老太太對杜鵑的態度,這次明白是自己想的嚴重了,這些年來她謹小慎微慣了,如今不免犯了以前的錯誤。
“唉,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有本事 ,這些年來讓你們姊妹倆受了不少委屈。”沈銀環不禁想起以前為了求得表面和平,讓兩個女兒受得委屈,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經過李安然的點撥,她一回想從前的事,便如同身在迷霧之中而不自知一般。
李安安一下抱住沈銀環的雙腿,乖巧的說到:“母親最好了,安安不覺得委屈。”
見到小女兒如此貼心,沈銀環不禁更加愧疚,又蹲下身與李安安抱在一起,輕輕撫摸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