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以后會記住的。”李安然點了點頭,覺得修竹有一種班主任的氣質,但是他雖然話不多,卻的確使人受益,尤其是在這吃人的古代,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修竹看著窗外,點點頭:“小姐既不剛愎自用,也不妄自菲薄,能夠聽得進去意見,以后的前程可期。只是修竹并非同路之人,恐怕以后也看不見小姐踏入錦繡前程時的樣子了。修竹如今留在小姐身邊,卻不知何時就會離開,有時為了然小姐能記住人心險惡,難免多嘮叨兩句。”
“我知道,你雖然從來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你是感激我的,我也很感激你在我身邊無人的時候,能夠陪在我身邊,讓我受益匪淺。”
李安然知道在古代身邊有一個宅斗高手,跟小說中的女主身邊有個人形外掛差不多,雖然自己身邊的外掛并不是永久性的,但是僅僅是這段時間,他已經幫了自己不少忙了。
“對了,李玥思這次來找你是為了什么?”李安然雖然隱隱約約猜到了李玥思的目的,但還是不敢完全肯定,她想起修竹的謹慎性格,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他學習。
提到李玥思,修竹在私底下一向毫無表情的臉居然能夠看出三分嫌棄,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右手,才開口說到:“你剛才猜的不錯。李玥思母女的確還有后招,這一次不過是為了在老太太心里深刻了你克扣她們月銀的印象。”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對母女的目的只有一個,其他的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但是李安然忽然想到這一次在大廳的鬧事,李玥思并沒有提前告知修竹。
“這一次的大廳鬧事,她們并沒有提前告知你吧?是不是何春花還是對你存有疑心?”
修竹點頭,將擦過手的帕子收好,回答道:“沒錯,何春花對我還不是全然相信,但是李玥思已經相信我十分之八九了,可惜,她性格對外狠戾,可是對她自己的母親卻懦弱聽從,她對我的信任,并沒有太多可以利用之處。”
“那有沒有辦法取得何春花的信任,若是有必要,我可以暫時避其鋒芒。”李安然也知道,那對母女之中,何春花雖然智謀不如李玥思,但是她畢竟是李玥思的母親,所以她的命令也是說一不二。
從某個角度來看,這也是好事。何春花本人愛慕虛榮,爭權奪利,雖然身為小妾,卻因為正妻軟弱而不像其他小妾一樣受到磋磨,所以這養成了她目中無人,魯莽自大的性格。
但是李玥思看似柔弱,實際上卻心有城府,但是卻不得不聽從她的母親的,如果把兩人拆開,恐怕李玥思一個人的殺傷力遠比兩個人合在一起要大的多。
聽到李安然的想法,修竹雙手撐著桌子,看向她,說到:“若是小姐甘愿受些委屈,修竹自然有能力取得何春花的信任。但依修竹愚見,這并不是上策,反而是下下之策。”
“為何?”在李安然看來,若是修竹能夠獲得何春花母女的信任,知曉她們的每一次行動,那自己豈不就是高枕無憂了?雖然這稱不上上策,但也不至于連下策都不如吧?
修竹并沒有嫌棄李安然,而是耐心的講解道:“何春花母女自私無比,且不愿意付出,只想著空手套白狼。若是想從她們嘴里扣出肉來,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既然小姐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而只是想給她們一個教訓,那我們費勁心力獲得了她們的信任,卻只是為了讓她們得到一個教訓,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
“對,我明白了。”李安然點頭,她從傻根的一番話中受到了啟示,繼續說到:“若我沒有趕盡殺絕之心,那一開始便要考慮成本,不能超出最后的結果太多。就像拔草喂牛,是為了把牛養肥了吃牛肉,但如果最終目的只是為了打牛一下,那一開始喂出去的草便得不償失了。”
見李安然開竅,修竹也是一臉淡淡的表情,和她剛才沒有聽懂,請教時一模一樣,不悲不喜。
“你說的沒錯。而且更重要的是,哪怕暫時取得了何春花的信任,可這個人貪婪無比,一定會要求用最少的代價得到最多的東西,哪怕以我為代價,她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獲得這種人的重視,可以說是百害而無一利。”
見修竹對何春花分析的如此透徹,李安然想起今天狼狽逃跑的李玥思,不禁問到:“李玥思今天怎么會在這里談的那么晚?平時,我注意到她看你時似乎不單單是合作關系?”
李安然說到最后,盡量讓自己用詞委婉,她知道李玥思自以為拉攏到了修竹,但她平時看修竹的眼神的確不太對勁,不僅僅像是合作關系,發呢帶著憐憫,愧疚,掙扎等一系列復雜的情感。
修竹深深地看了李安然一眼,似是有些無奈,但最終還是講解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李玥思不僅許給我了管家之位,更是把她的婚事許給了我。但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等她們母女掌握李家之后,肯定會把我這個污點打發出李家。李玥思自以為我不知道,還自以為我對她情根深種,所以平日里見我……”
他說到這停住了,一副你應該懂,我不想再說的表情。李安然點點頭,有些心疼的說到:“辛苦你了。”
兩人沉默無言一陣,李安然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因為默契,她早就習慣了身邊有修竹的存在,可是這也不能忽視他們終究不是同路人的事實,但是修竹既然對人心掌握的如此透徹,為何又會在一開始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呢?
“修竹,你一開始為何會選擇投奔我?”李安然問到。
聽到這個問題,修竹想起了自己短暫的人生中閱人無數,自以為不會看走眼,但是在李安然身上,他的確是看走了眼 ,又不想直接承認,便含糊的說到:“我已經說過何春花母女并無可取之處,小姐雖然有心善的弱點,但配上能力,也是瑕不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