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鶴安一進來,就感受到病房里的溫馨氣氛,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深沉,最終還是壓了下去。
看見陳靈兒在熟睡,他放輕了腳步聲,輕聲說:“宣木揚,你出來我們談談。”
宣木揚抬眸看向他的時候,眼底是帶著些許憤怒的,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在唐鶴安手中栽了那么大個跟頭。
不過,他確實也想跟唐鶴安聊一聊。
兩個男人來到醫院的天臺,一簇打火機的火苗在黑夜中亮起,唐鶴安率先點了一根煙。
順手也遞了一根給宣木揚,宣木揚卻搖了搖手拒絕。
“靈兒不喜歡煙味,早戒了。”
唐鶴安吸煙的動作一頓,煙灰掉落在他的衣服上他都沒有反應。
隨后,唐鶴安默默的把手中沒有抽完的煙蒂扔到了地上,用腳碾滅了。
宣木揚有些嘲諷的望著唐鶴安做的動作,帶著幾分不屑。
唐鶴安忽略掉這些,直接開口:“靈兒的病多久了,在國外有救治的方法嗎?”
這個問題宣木揚同樣關心,他跟陳靈兒在一起不久之后,她就被查出了血癌,藥石無醫。
只能用藥物吊著,一點點拖延死神的腳步。
“沒有辦法,這個病,已經無藥可醫了。”宣木揚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一說出來,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
唐鶴安久久沒有言語,過了很一會,才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問:“那她最多還有多久的壽命?”
“一年……”宣木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唐鶴安和宣木揚這兩個站在商業頂端的男人,此刻卻因為一個陳靈兒的女人,心中滿懷悲痛。
……
三日后。
陳靈兒的病情已經初步穩定,可以正常下床走路。
唐鶴安為了不影響她的情緒,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她的病房里面了。
這幾天,一直都是宣木揚在陪著她。
此時,陳靈兒稍微感覺身體有點力氣,恢復的比較正常之時。
她就朝著宣木揚開口:“我想回去了,現在到了小雛菊的播種季節,我們的院子里面松松土該種上了。”
宣木揚含笑點了點頭:“還有豆花應該也很想我們了。”
豆花是他們養的薩摩耶,陳靈兒很喜歡它笑起來蠢萌的樣子。
在他們家里,豆花是最親近陳靈兒的。
說起豆花,陳靈兒就露出了笑意,顯然是想起了豆花犯蠢逗笑的時候。
談起家里的一切,陳靈兒明顯話多了起來,更加迫不及待想回去。
本來說好來北京出差,最多只待半個月,想不到這大大小小的事情耽擱下來,硬生生挨了二十幾天。
許久不回家,陳靈兒很是惦記家里的一切,畢竟那都是她一點一滴布置起來的。
里面的一切東西都照著她的心意,一草一木都是心愛之物。
她怎舍得在外面多逗留?
在閑聊中,陳靈兒跟宣木揚就越好了,明天祭拜完陳靈兒母親之后,就坐下午的航班飛愛爾蘭。
睡一覺的時間,剛好到,很適合陳靈兒這種身體不適的。
第二天,一切都準備妥當,陳靈兒跟著宣木揚來到母親的陵園。
這天,天空中下著朦朧的細雨,深秋的季節已經有了幾分冷意,天氣也陰沉沉的讓人覺得從心底有股悲意。
他們把祭拜的錢紙鮮花放下,陳靈兒拿出一塊細白的手絹,輕輕的擦拭這母親的墓碑。
開口便帶上了哭腔:“媽,對不起,這么久了才回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