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在遠還摸摸自己的下巴，“我的臉型有點圓，不然應該更帥。”
沈悠然真沒見過這么臉大的男人，比曾小辮也不遑多讓，她怎么總是碰到這種無厘頭的男人呢？
不過，看他的長相，還確實有點娃娃臉，和自己一樣是小圓臉，圓眼睛，皮膚白皙，就從相貌來說，給人感覺倒是有幾分親切。
沈悠然上次都沒有仔細看，這一看，又覺得此人莫名的有幾分傻得可愛，都是同行，她也不好過于冷漠。
于是點點頭，“楊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她敷衍地說了一句，正要低頭繼續記錄演講的內容，楊在遠突然碰碰她，這讓沈悠然渾身一緊，身子躲了躲，不過這家伙還是毫不見外地要往她眼前湊，還拿著自己的筆記本指了指，“剛才專家說的這幾句我沒太聽清楚，借你的筆記看看……”
這種老土的套近乎方式，早就過時了吧。
然而，沈悠然此時只緊緊盯著他的筆跡。
她怎么覺得這筆跡有點熟悉，腦子里飛速搜索著，突然想起來……
這還真像昨晚珍珍讓孩子抓周時，放在上面的“楊氏秘方”那幾個字體。
可是，楊在遠一個大男人家家的，怎么字體那么像女人的字，娟秀，工整，好像印刷出來的楷體。
“楊先生，你的字很特別。”
沈悠然禁不住說了一句。
“噢，是嗎？”
楊在遠立馬又套起了近乎，“那你說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好看。”
沈悠然無語地點了點頭，這個臉大的家伙。
“但是不像男人寫的字。”
她毫不客氣地指了出來。
“呵呵，確實是這樣……”
楊在遠一點都沒惱，還給她做起了解釋。
“我小時候的字很丑，每次都被爺爺打，所以，我就模仿了家姐的字體，家姐的字體學的是柳體楷書，我模仿了半天，也只學到了外觀，而沒有學到風骨。”
他說著，臉色漸漸變得落寞了下去，完全不似剛才的笑容滿面。
沈悠然點點頭，“那你姐姐一定很優秀吧！”
“當然。”
楊在遠自豪地說，“我家姐，是我所見過的最完美的女性。”
沈悠然有點想笑，這個書呆子居然把自己的姐姐當成崇拜的偶像，而且，還在她這個曾經也算與他相過親的異性面前說出來，是不是有點傻？
“噢，對不起，沈小姐，我覺得你也非常優秀，非常完美。”
楊在遠立刻反應過來，著急忙慌地扶了扶眼鏡，改正錯誤。
沈悠然無話可說，不再搭理他，繼續記自己的筆記。
楊在遠似乎很不好意思，抓耳撓腮了一會兒，又悄悄問：“沈小姐，研討會結束，可不可以賞光和楊某吃頓便飯，就當我們是同行，探討一下醫學方面的事？我其實對你做法醫也很感興趣。”
沈悠然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后就聽到楊在遠大大地松了口氣。
沈悠然再次覺得此人傻傻的可愛。
……
午休時分，本來研討會為與會者們準備了豐盛的自助餐，但是楊在遠非要讓沈悠然賞個面子，陪他出去吃飯。
兩人就由楊在遠開著他的豪車，去了一家西餐廳。
氣氛很是幽靜，正適合小情侶們談情說愛。
楊在遠話嘮模式再度開啟，和沈悠然侃侃而談，當然講得大多數是他求學的經歷，以及醫院里面發生的事情。
沈悠然就靜靜地聆聽著，楊在遠鏡片后的圓眼睛爍爍地閃著光。
“我很喜歡沈小姐你的風格，不張揚，安安靜靜的，但是看起來又很利索，很有主見，很好。”
言語之間對沈悠然非常滿意。
沈悠然不能再任他尬聊了，她不動聲色，隨意地問：“楊先生……”
“請以后就叫我在遠吧，呵呵。”
楊在遠不失時機地拉近兩人的距離。
“我可以叫你悠然嗎？”
沈悠然：“……”
“怎么著都行……”
她只好如此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問：“你們家有學中醫的么？譬如祖上是學醫的。”
“那還真讓你說著了，我爺爺就是老中醫，我家姐繼承了他的衣缽，現在我也學醫，不過，我改學西醫了。”
楊在遠詳細地解答。
沈悠然心里“咯噔”一聲。
“那你家姐在哪里高就？”
她禁不住又問。
“我家姐……”
楊在遠很孩子氣地咬了咬唇，臉上又浮現出那種類似悲傷的表情。
“我家姐……她已經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啥意思？
沈悠然蹙蹙眉。
這個小男生還真是有點娘娘腔。
沈悠然仔細地審視了一下他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你是說……？”
她不確定地問。
楊在遠傷心地點點頭，“好了，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對了，悠然，你有什么愛好，譬如看電影？”
沈悠然擺擺手，“我不喜歡看電影，我問你，你們家既然是中醫世家，應該也有什么祖傳秘方一類的吧，為什么你們楊家沒有繼續從事中醫，而又開起工廠了呢？”
時間有限，沈悠然實在是做不到迂回，這書呆子話嘮太能說，她必須直接了當。
楊在遠聳聳肩，“這個我不知道啊，當時我還小，不過，我們楊家和你們沈家現在合作很好啊，如果一直從事中醫，也許沒有今天的成就，我也可能不會認識你，說起來，我很佩服你小叔呢！”
好吧，這家伙，又把話題扯遠了。
“你小叔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你覺得呢？”
楊在遠套近乎地問。
沈悠然：“……”
就那個惡魔，有什么魅力？
“你小叔和我家姐談過戀愛，不過最后陰差陽錯吧！”
什么？
沈悠然登時睜大了圓圓的眼睛。
“我家姐當時有很多男人追，你小叔原本是個窮小子，現在你看他，已經將你們沈氏拓展得那么大，我聽說網上搞了一個什么帝都最有魅力的男人評選，你小叔在前三名，我大哥連五十名都沒進去，哈哈哈。”
楊在遠又孩子氣地笑了起來。
沈悠然早已沒心思吃飯了，沒想到沈啟凜那個惡魔也有過喜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