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珍現在眼睛看不清,但是耳朵特別敏銳,她剛才恰巧聽到走廊里有小護士議論,說隔壁屋的貴婦天天以淚洗面,哭自己的兒子死得慘,還聽到小護士們說自家老公明令禁止那位貴婦來自己的房間,為什么不讓她過來呢?那貴婦很可能就是公爵夫人,林珍珍一想到此,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林珍珍,那我問你,如果葉云舟真的死了,你能做什么呢?嗯?替他報仇,你有那個能力嗎?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曾競恒臉色嚴肅下來,“有的事情,不需要刨根究底,你會活得更快樂些,再說了,珍惜眼前人,那才是你真正的幸福。”
林珍珍眼眶越來越潮濕,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了被子,半晌,才喃喃地道:“曾競恒,你說得對,我再也不問了。”
“嗯,這才是我喜歡的小辣椒嘛,知錯就改,一點就通,不錯不錯。”
曾競恒正嘚瑟著,門“嘎吱”一下開了,沈悠然走了進來。
秀美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地瞪了一眼曾競恒。
曾競恒立馬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從椅子上彈跳而起。
“你……你來了,我走了,拜拜……”
他說完,就三步并做兩步,溜之大吉,比兔子跑得還快,只留一道殘影。
林珍珍:“……”
沈悠然卻一臉平靜,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珍珍,今天怎么樣?”
她關心地問,手里拿著一個小塑料盒,里面散發著濃濃的中藥味。
“沈醫生……”
“以后叫我悠然吧,我朋友都這么叫我的。”
沈悠然笑了笑說。
“那好,悠然……”
林珍珍也不客氣,她賊喜歡這種又帥氣又漂亮又沉穩又大方的女孩子了。
林珍珍眉眼彎彎,“你和曾競恒,你們倆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哦,對了,他剛才說喜歡小辣椒那都是開玩笑的,他就是嘴欠,人其實挺好的,為朋友兩肋插刀,特別講義氣……”
“我知道。”
沈悠然淡淡地說著,動作嫻熟地把小塑料盒里的中藥膏用開水化開,再用工具仔細地攪拌起來。
“那……那你喜歡他嗎?”
林珍珍一心想撮合兩人,眼里的淚意還沒有消失,已經熱心地開始當起了紅娘。
沈悠然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用醫生的口吻轉移了話題。
“珍珍,我不知道慕璟驍對你是怎么說的,我想還是告訴你實情比較好,你的眼睛因為頭部第二次受到重創,視網膜已經脫落,失明的可能性很大,我現在盡量先嘗試著用中醫保守治療,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等著以后有人捐獻眼角膜了……”
林珍珍聽著緊緊地咬住了唇,默不作聲。
“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情緒激動,更不要流淚,這對你的眼睛恢復很不利。”
“嗯,我知道,我再也不哭了。”
林珍珍攥了攥拳頭,努力地克制著自己。
“在我的心里,我的老師永遠都活著,他在很遠的地方祝福我,給我鼓勵,這就足夠了。”
“對啊……”
沈悠然笑了笑,“聽曾競恒說你這個小辣椒很堅強呢,所以,你快振作起來好好治療眼睛,這才是最重要的。”
沈悠然邊說著邊準備給林珍珍眼上敷藥。
“悠然,這些藥沒有副作用吧,我肚子里還懷著寶寶,我怕對寶寶不利。”
林珍珍馬上提醒。
“這個……”
沈悠然當然知道她的情況,不得不提前和她說明:“珍珍,我們醫生一貫的準則是保大不保小,而且,慕璟驍也特別交待過……”
“不行,悠然,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林珍珍立刻著急起來,把沈悠然調好的藥給推到了一邊。
沈悠然真是左右為難。
“珍珍,你不能任性,孩子沒有了,以后還可以再生……”
林珍珍一聽,心里更是入墜冰窟。
聽沈悠然的語氣,治療眼病必定會和生寶寶有沖突。
“悠然,我跟你說一下我的具體情況……”
林珍珍將婦科醫生跟她說的話告訴了沈悠然。
“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生孩子了,而且,我就是為了我的軒軒,也要生下這個孩子,還有我的老公,我知道他特別喜歡女孩兒,如果這孩子沒了,那會是終生的遺憾。”
“那你怎么辦?”
沈悠然聽完,也沒有再勸,她尊重病人的決定。
“趁我老公不在,沒人監視我用藥,悠然,一切可能會對寶寶不利的藥都不要用,我……”
林珍珍的決定還沒說完。
沈悠然微微嘆了口氣,“那看來只能等著移植眼角膜了,珍珍,不過,移植眼角膜也要打麻藥的……”
“那就不打唄,我不怕。”
林珍珍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堅定地說道。
“嗯,那好。”
沈悠然爽快地笑起來,“珍珍,你不虧是女漢子,姐們我很喜歡你。”
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給你拿別的藥再過來。”
說完,步履輕盈地走了。
“姐們?”
林珍珍喃喃自語,“乖乖,這位帥氣的大美女好像是黑澀會大姐大唉,原來混熟了是這樣的性格……”
和她還挺對眼的哩。
……
東南亞,慕璟驍的情報系統沒有絲毫進展。
他們已經在叢林地區進行了幾輪搜索,但是都沒有結果。
此時,婉約猶如江南山水般的別致庭院,猶如世外桃源一樣。
這座庭院確實建在密林深處,山谷腳下。
四周遍布著干擾一切電子設備的防護網,就是以防被探測到。
言麗菁現在就逃到了這里,這里也是軟禁老公慕雪山的地方。
很多年前,她掙下足夠的錢,就想到為自己留下后路。
這是她最后的大本營,可以說和銅墻鐵壁一樣,牢不可破。
而且,這里還可以自給自足,有田地,根本不需要與外界接觸。
即便在這里生活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發現。
她非常得意自己想得如此深遠,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把言如深也帶了進來。
萬一被攻破,言如深就是她的人質。
當然,軒軒也生活在這里。
“這是誰?”
第一天她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現在小正太的頭發長得都能扎小辮了,但是沒有人給他理發。
慕雪山的心不由自主地急跳起來,慕瑾彧則悠悠然地說道:“母親,他是我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