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干渴得厲害,再次醒來已經是快天亮的事了。
我的手上插著根細細的針管,頭上掛著吊瓶。
可是這里卻不是醫院,而是我熟悉的蕭景然的房間。
我也只能記起昨晚好像倒在了他的懷里…
蕭景然此時正趴在床邊上,眉心微皺,似乎是睡著了。
他這是守了我一夜嗎?
不自覺的抬手覆蓋上他的頭,緩緩順移下來,想要將他眉心的褶皺撫平。
蕭景然動了動,睜開了眼。
我趕緊將手指縮了回來。
“醒了?”
說著,他摸了摸我的額頭。
“嗯,我好多了,謝謝。”
蕭景然看了看我,確定我已經退燒了。
然后他便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雙手交叉置于胸前。
“你燒了一晚上,晚點趙醫生會過來再給你看看。”
趙醫生是蕭景然的私人醫生,其所在的醫院好像也是蕭氏名下產業之一。
我點了點頭,“好。”
然后我將頭歪到了一邊,不敢再看他,也不敢閉眼。
一閉眼,腦子里就不自覺的浮現出昨晚的場景,身子冷不丁又是一哆嗦。
蕭景然站了起來,準備走了。
“那你休息吧。”
我一下將他叫住,“那,合同的事?”
蕭景然頓了頓,看著我道:“看來腦子還沒燒壞,或許你可以考慮考慮冷玉清的提議。”
說完蕭景然便走了出去,還順帶把門帶上了。
我沉浸在蕭景然的話里,難道他是在暗示我接受冷玉清的提議去蕭氏上班嗎。
可是以我現在的資歷去蕭氏當設計總監,那不是鬧笑話嗎。
搖了搖頭,還是再想想吧。
就這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手機響了起來。
“喂,夏云,你還好嗎?”
聽筒那邊傳來許炎生有點焦急的聲音,想必是鐘無艷去他那里邀功了吧。
不自覺的我將手里的電話握得很緊,很緊。
“死不了。”我冷冷的回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會這樣對你。我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我跟她不合適。”
這個時候我實在是不想聽到許炎生的聲音,他的話只會更加提醒我昨晚發生的事。
我打斷他道:“許先生,夠了。那是你的家務事,跟我沒有關系。我要休息了。”
“夏…”
沒有再聽許炎生的解釋,我掛斷了電話。
將電話調至靜音,扔到了一邊。
我暗暗下定決心,不能就這么放過鐘無艷。
別人傷我一分,我必還以十分。
我又重新將電話拿了起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段嗎,幫我查一個人,鐘無艷。我要知道她的所有信息。”
老段是蕭景然底下一名‘信息偵查員’,聽蕭景然說當初我的身份就是他給弄的。
蕭景然還說,如果我有需要,可以隨時找他。
“好,一會發你郵箱。”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對付鐘無艷,不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多了解清楚她的底細還是很有必要的。
才不過一兩個小時的光景,老段就將鐘無艷的所有信息發了過來。
有過兩年的留學經驗,回國后就在現在的公司擔任助理。
之前也曝光過她勾搭過好幾個有婦之夫,最終也沒什么好下場。
跟許炎生的這一段也是平常至極,不過是假懷孕后來發現根本不能生育。
喜歡去‘魅色’喝酒,偶爾還吸吸水煙…
“蕩婦。”
我嘴里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既然鐘無艷這么喜歡玩,那我就奉陪好了。
或許去蕭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著我撥通了冷玉清的電話,約她吃晚飯。
穿戴整齊后我便提前來到了餐廳,等待著冷玉清。
遠遠地看見我,我趕緊揮舞起雙手。
“這里,伯母。”
冷玉清微笑著落座到我的對面。
今天的她一如既往的穿得很素雅卻不失品位,服飾的搭配里盡顯小心思。
“伯母真是又年輕又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姐姐呢。”
我替她添了茶水,有些奉承的說道。
冷玉清笑了笑,捋了捋額前的秀發。
“你這孩子嘴真甜,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我們互相示好著,但我心里明白她的話我只能信三分。
“對了,伯母,您試試這家的糕點。他們家雖然是做中餐的,但是糕點也很出名的。”
冷玉清十分優雅的拿起一塊糕點,輕咬了一小口,細抿著。
“你還真是有心,知道我喜歡吃這種糕點。”
我接著又遞給她一杯檸檬水,正好可以解解膩。
“伯母,那天您的提議我回去又好好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不能辜負了您的美意。”
冷玉清一直保持著微笑,看不出她臉上有什么表情。
就像是意料之中,她并沒有覺得驚訝。
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蕭氏的設計總監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同時也是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我想我應該要好好把握住,這樣未來我也可以幫景然分擔一些。至于一些我還不會的東西,我也會努力的去請教公司的老員工,好好的跟他們學習,不會給公司拖后腿的。”
冷玉清一直看著我,一副很認真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伸出手,輕拍著我的手背。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了,要想做我們蕭家的媳婦以后這些壓力都是無可避免的。你也要盡快成長起來,以后可以獨當一面,別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我反手握住了冷玉清的手,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有伯母的支持,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好的。”
我們就這樣相互緊握著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母女或者姐妹呢。
服務員的上菜暫時打斷了我們之間的這種‘假象氛圍’。
我們各自將手縮了回去,為服務員騰出位置。
來之前特意打聽了冷玉清的喜好,所以今天點的菜全是她愛吃的。
我殷勤的為她夾著菜,就像她第一次為我夾菜那樣。
“伯母,您多吃點這個魚,脂肪含量特別少。不會長肉,只有補充滿滿的膠原蛋白。”
席間我們還談了些家常和各自的喜好,算是比較融洽。
“對了,小云。這個周末和景然一起來家里吃飯吧,景然他爸的朋友送了幾條北海道的魚過來,特別鮮,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湯喝。”
“嗯,好呀。那我早點過來幫伯母打下手。”
我們又一起聊了些公司的相關日常,以便我能更快的適應公司的節奏。
吃完飯后,我堅持付了賬。
隨后我從包里摸出冷玉清上次給我的合同,合同上我已經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我將合同遞到冷玉清的面前,“伯母,這是您上次給我的合同。我已經簽好字了,您看看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冷玉清接了過去,隨手翻了翻。
“嗯,明天我拿去蓋個公章,到時候你過來公司走個流程。不出意外的話,后天就可以來正式上班了。”
“好,那就麻煩伯母了。我這兩天多買點相關的書籍看看,先惡補一下。”
“慢慢來,到時候會有人帶你的,流程里還是有一個月的培訓期的。本來是三個月,我給你縮減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從包里拿出了一條GUCCI最新款的限量版項鏈。
之前就做過功課,知道冷玉清很喜歡GUCCI這個牌子,她們家的限量版她幾乎是一出必買。
看著盒子里的bulingbuling的項鏈,冷玉清的眼睛都有些放光,儼然一副小女生的模樣。
我主動替冷玉清將項鏈戴在了脖子上。
還好刷的是蕭景然的卡,不然我得肉疼死。
將冷玉清送上車后,我又撥通了許炎生的電話。
我約他出來喝杯茶。
許炎生的樣子顯得有些憔悴,他說他最近忙著做方案,還要時不時的應對鐘無艷的糾纏。
這些我都不想聽,我有些敷衍的安慰了下他就直接切入正題。
“許先生,我要去蕭氏上班了,你的公司我去不了了。”
許炎生一把抓住我的手,情緒有些激動。
“為什么,你不是說你會好好考慮的嗎?怎么這么突然。”
我慢慢將手抽了回來,“沒辦法,我這還沒跟你怎么樣呢鐘無艷就這樣對付我。我要是真去了你公司,那她還不得殺了我呀。”
我一臉無辜的看著許炎生,有些撒嬌似的道。
“那個女人,你不用理她,我會處理好的。”
“你要怎么處理,難道你還能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嗎?”
我的聲音低了下去,一副可憐巴巴的身不由己的樣子。
許炎生輕撫了下我的頭,安慰著我。
“其實,要對付她也不難,只是…”
“只是什么?”
我抬頭,看向許炎生,眼里還帶著一絲淚光。
“她喜歡去一家固定的酒吧抽抽水煙,如果在水煙里面摻點什么,讓她進戒毒所待一陣子是沒有問題的。”
我在心里冷笑了下,許炎生算是上鉤了。
不過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沒想到他對每一個‘無用之人’都是如此毫不留情。
不過這還遠遠不是我想要的。
“那她要是出來后將這件事怪我頭上,繼續更惡毒的找我麻煩又怎么辦呢?”
我裝作一副擔憂的模樣,繼續楚楚可憐的看著許炎生。
許炎生輕摟過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他的身上。
“放心吧,她如果再找你麻煩,那我也就不留情分了。到時候讓她在監獄里待個好幾年。”
說這話的時候,許炎生的眼里閃過一絲厲色,像極了他當初趕我走的時候。
看來我猜得沒錯,鐘無艷果然是有把柄落在許炎生的手上。
不然,許炎生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拋棄她,還要自己出來自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