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他醒了(2)
上午,阿康接到了醫(yī)院里面的電話,立刻匆匆的趕到書房里面,“先生,少爺醒了。”
譚桀懸著的心也送了下來。
醒了就好。
—
醫(yī)院里面。
譚亦城睜開眼睛。
醫(yī)生護士圍在周圍做著各項檢查。
譚桀趕了過來。
醫(yī)生告訴他,“已經(jīng)沒有大問題,好好的修養(yǎng)就行。”
譚亦城蘇醒了,這讓整個人譚家都松了一口氣,譚亦城見自己兒子沒有事情,臉上也露出輕松的神情來,他走到了病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譚亦城。
這短短的四天。
譚亦城整個人消瘦的厲害。
蒼白虛弱。
現(xiàn)在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
他這個兒子,譚桀從小就沒有給足夠的關心與父愛,譚亦城也一直很強大,冷靜,冷漠,冷情,從小,譚亦城12歲的時候,就被他丟盡了暗衛(wèi)營訓練,跟著那一批暗衛(wèi)穿過亞馬遜森林,各種毒蟲蛇蟻,槍林彈雨。
他一直都很強大。
太像譚桀年輕時候的樣子。
“阿城,感覺怎么樣?”
譚亦城因為躺了幾天,視線有些空白感,此刻緩緩的恢復,他聽著耳畔父親的聲音,“我沒事,爸。。”
“你醒了就好。”
一對父子,并沒有什么親切關懷的話。
譚桀坐在陪護椅上,他拿了一本書。
譚亦城雖然醒了,但是整個人都沒有什么力氣,他嘴角有一絲冷嘲,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受過傷,但是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渾身難受。
他微微的闔著眸,思緒卻清醒。
“爸,南方呢?”
“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譚桀正色起來。
“慕南方,涉嫌盜竊瀾江別墅的文件,現(xiàn)在在監(jiān)獄里面,阿城,那份文件很重要,你是知道的,你既然知道,為什么...”
既然知道,為什么,不避諱慕南方。
慕南方能夠成功的拿到那份文件,一方面是因為監(jiān)控室的疏漏,另一方面就是,譚亦城,并沒有刻意的隱瞞。
沒有密碼是沒有辦法拿到文件的。
那份文件的密碼,就是慕南方自己的生日。
譚亦城眸光一聚焦。
他雙手緊握了一下,手背上的輸液針差點鼓起來。
“父親,我其實,知道她的身份。”
他也是后來才查到的,才查到慕南方是宋明煙的女兒,宋明煙是誰,那是父親最愛的女人,是從小,他在宋沁茹口中聽得最多的一個名字。
宋明煙的死因,是因為一場大火。
而放火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慕南方一雙父母,葬送在大火中。
他閉上雙眸。
他知道,他知道。。
可是他喜歡慕南方,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他看著她的笑容,看著她睡在自己枕邊,看著她每日都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他會安心,會開心,他的所有不同的情緒,都在這個女人身上。
他所有的喜怒都圍繞著她。
他也害怕。
害怕她對自己并沒有感情。
害怕她只是偽裝。
即使是偽裝也好。
偽裝在自己的身邊。
他每天都能看著她。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東西。
她每次在她的書房里面,都偽裝的很好。
但是譚亦城是什么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捕捉人心。
她的實現(xiàn)總是若有若無的看著自己的保險箱。
他知道,她這次愿意嫁給自己,帶著目的。
或許,那一份目的就是在保險箱里面。
保險箱里面,最貴重的東西,就是...
一份文件。
這一份文件上,都是譚家以前的一些資料,這些東西,不會浮于表面,譚家最早是混黑出身的,老爺子那一輩背了不少人命,洗了不少錢,一雙手沾過鮮血跟一些不干凈的東西,這些都是法律所不允許的,這些東西拿到明面上來,一旦拿到明面上來,跟譚家現(xiàn)在的正面形象就不符合,譚家的產(chǎn)業(yè)股份必然會遭到動蕩。
譚亦城只知道,慕南方背后是一個叫做齊三的人。
齊琛這個人。
看似簡單,但是城府很深。
譚亦城一直以來,都想要回避這件事情,他一想起來慕南方跟齊琛有關系,心臟就隱隱的作痛。
“她現(xiàn)在在哪?”
“在監(jiān)獄里面。”
譚桀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其實并不怪罪慕南方。
“阿城,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了在后悔。”
譚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放開了宋明煙的手。
以至于,這一放手,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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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方在警局待了四天。
第五天的時候,看管事的門從外面打開,女人抬起臉來,看著外面。
走進來的不是那天來的女律師姜卓,而是另一個帶著銀質(zhì)金屬邊框眼鏡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他走過來對慕南方說道,“譚太太,可以走了。”
她被保釋了。
走出警局,上了車。
慕南方忽然瞳仁一顫。
她看著坐在車后座上的男人,咬著唇瓣。
譚亦城。
他。。
他醒了。
女人雙手緊握,那一瞬間,她仿佛提不起來力氣。
最后一絲的力氣,都懸在了心尖上。
而心尖下方,一絲淺線,綴著一把尖銳的刀。
她似乎只要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這刀,就插在了心尖上。
但是與此同時,她心里也有一絲的高興。
那就是,他醒了。
他沒事了。
她坐在了車里,車里的空氣仿佛都是凝滯不通的。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還是譚亦城打破了空氣里面的沉默。
“在里面,這幾日,有沒有人欺負你。”
慕南方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她搖了搖頭。
“沒有。。”
她的聲音低啞。
男人眉心一揚,“你會說話了。”
“嗯。”
“會說話了就好。”
狹小的空間里面,男人似乎傷口有些不舒服,他換了一個姿勢,右手壓了一下腹部的位置,司機立刻說道,“先生,我們現(xiàn)在是去醫(yī)院嗎?”
“嗯。”
慕南方,從頭到尾沒有主動說一句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的余光一直看著身側(cè)的男人,他似乎是累了,闔著眸在休息。
她放輕了呼吸。
似乎怕影響到他。
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似乎也是剛剛醒沒有多久,他身上的傷這么重。
這是...
親自來接自己嗎?
可是他的言語之間,仿佛只是她犯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一時間,慕南方的心里。
亂極了。
—
車子來到了醫(yī)院,男人回到了病房。
慕南方也跟在了身后。
門外阿冬看見了她,“太太。”
“他的傷口怎么樣。。”猶豫了一下,慕南方還是問出來。
阿冬說道,“先生昨天才醒過來,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但是不能走出醫(yī)院,可是今天,先生說了,要去接你。這里的醫(yī)生,自然也不敢阻攔著。”
慕南方狠狠的咬著唇。
阿冬似乎還想說什么...
張了張嘴,又忍住了。
畢竟是人家夫妻兩人的事情。
可是,先生真的很喜歡。。太太。
這件事情,阿冬無權評價。
他就是一名暗衛(wèi)罷了。
可是,這一份資料如果被泄露出去,后果是什么,都知道。
—
慕南方來到了病房里面,醫(yī)生已經(jīng)為譚亦城檢查完畢,男人正在輸液,她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走過去。
坐在了一邊的陪護椅上。
旁邊放了一疊書。
她隨手拿起來一本看了一眼。
就聽到了男人的話,“你那個朋友,我?guī)湍阏伊寺蓭煟芸欤龖撘材艹鰜砹恕!?
慕南方的手指,狠狠的一緊。
她猛地抬起頭。
看著譚亦城。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怪自己嗎?
“亦城,你...”
“叫我阿城。我喜歡聽你這么喊我。”
“阿城,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嗎?”
譚亦城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愿意裝作不知道。
愿意裝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南方,我喜歡你。”
慕南方死死的抿著唇瓣。
男人看著她蒼白清瘦的臉,“我喜歡你,南方,你做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包容,甚至,你如果想要文件,你可以告訴我,我拿出來給你。”
“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么嗎?”
“我很清醒,慕南方,我沒有任何的時刻,跟現(xiàn)在這樣清醒。”
那就是,只要慕南方愿意,他愿意為了她做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