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方接到了電話,是徐姐的。
“李婉啊,你現(xiàn)在在哪?現(xiàn)在快去總裁辦公室打掃!
慕南方掛了電話,現(xiàn)在嗎?
現(xiàn)在去?
她思考了幾秒,拎著水桶跟拖把來到了洗手間,從包里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碳素筆,找著鏡子,在自己的耳垂上點(diǎn)了一個黑痣。
然后取下了口罩,在自己的臉頰上點(diǎn)上了雀斑,看著自己著一張臉,左臉上丑陋的疤痕,鼻梁周圍都是雀斑,一臉暗黃色的膚色,低眉順眼粗俗的樣子,帶著老土的眼鏡,穿著灰色的寬大的工作服,含胸駝背的樣子。
這樣一個普通平凡丑陋的女人。
她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戴上了口罩,最快的速到走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助理早就在門口等著,看到慕南方來了,走過去,一番訓(xùn)斥,“你怎么才過來,這么磨磨蹭蹭的,想不想在這里工作了!
慕南方低眉順眼的點(diǎn)頭,助理想起剛剛在辦公室里面受得起就不打一處來,譚總這樣的大人物他當(dāng)然惹不起,只能找慕南方這樣的清潔工來撒氣。
慕南方走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她低著頭看著地毯上凌亂的樣子,散落著各種文件。
空氣里面帶著男人身上強(qiáng)大的氣場,冰冷。
有些襲人。
慕南方屏住了呼吸,不敢抬眸去看,盡量的避免與他視線碰撞,她就是一個清潔工,默默的開始收拾地面上的散落的文件,整理好折疊在一起,背后一道冰冷的目光讓她呼吸都在顫抖著著。
他在看著她——
慕南方手中的動作越發(fā)的快,突然指尖傳來尖銳的疼痛,她抽了一下手指,看著指尖上的血珠,地毯上在文件下面有透明的玻璃碎片,男人把辦公桌上的東西都扶落了下來當(dāng)然還有水杯。
但是慕南方的動作并沒有停止,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背后冰冷卻炙熱的目光讓她連手指上的傷口疼痛都感覺不到,快速的收拾完,仿佛就像是逃離戰(zhàn)場一樣,把頭低到了最低,整理完之后雙手緊握,拎著垃圾,默默的準(zhǔn)備離開。
譚亦城抬眸看見女人的背影,“站住—”
慕南方心跳這一瞬間仿佛停止了。
他知道昨晚上是她嗎?
不,他都昏迷了怎么能看清楚是她,慕南方想起自己現(xiàn)在這幅樣子,一張丑陋的臉,她穩(wěn)定住心神,然后轉(zhuǎn)身,低頭。
男人站起身,面容成熟俊美,身形挺拔,他目光落在了一直低著頭的女人身上,“我說過來,難道你是個聾子嗎?”
高大挺拔的身影徑直走到了沙發(fā)上,下巴揚(yáng)了揚(yáng),慕南方放下了手中的清掃工具,提心吊膽的走過來,天知道她在看到茶幾上面放著的醫(yī)藥箱的時候一顆心臟有多么的慌。
譚亦城解開了襯衣,露出胸口的白紗,依舊是慕南方昨晚上綁住的樣子,系著醫(yī)用結(jié)扣,白紗早就染了血,血絲不住的往外滲,而男人俊美的臉上一點(diǎn)兒疼痛的痕跡都沒有。
依舊冷的像是冰。
他如同帝王一般矜貴,“過來,給我上藥。”
慕南方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她的鏡片是微微的泛著茶色的,感光的,所以譚亦城只是看了一眼女人低眉順眼的樣子,帶著口罩,就移開了臉。
這種身份卑微的女人,他不屑去打量她。
只是覺得,這個丑女人,竟然莫名的順眼。
慕南方仔細(xì)的用余光打量著譚亦城的臉色,看著他冰冷的臉上平靜,慢慢的松了一口氣,他根本沒有認(rèn)出自己來,這樣就好,她麻利的打開了醫(yī)藥箱,繞到了譚亦城的另一次。
靠的他很近,男人微微的闔著眸休息。
所以慕南方清晰的嗅到了男人身上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不濃,他以前的時候本身就不是一個經(jīng)常抽煙的男人,因?yàn)樗幌矚g,她不喜歡他抽煙喝酒之后碰觸她,所以譚亦城也都很少去碰觸煙酒。
想到了曾經(jīng),慕南方眼底微微的一暗淡,動作麻利的用剪刀剪開了繃帶,她的動作不算輕,也不算粗魯,但是很認(rèn)真,取下紗布的時候紗布跟傷口粘連在一起了,慕南方的動作只是一停頓,然后撕了下來,她當(dāng)時清楚的難受到男人肌肉緊繃了起來。
然后她沒有在動作,翻著醫(yī)藥箱佯裝不知道該用什么藥,手指原本就有血跡,染上了男人傷口上的血,白皙的手指嫣紅一片。
譚亦城掀開黑眸,雙手慢慢的緊握了一下,他微微的瞇眸看著女人,她單膝跪在了地毯上,仰著頭替他清理傷口,動作不清,手指在抖,說實(shí)話,弄得他有些疼,不過這一點(diǎn)疼他能忍住,比起那些故意獻(xiàn)媚趁機(jī)來邀寵?quán)墙械呐藖碚f,這個丑女人順眼多了。
慕南方?jīng)]有這么順利的給他上藥,她拿著一方紗布按壓在男人的傷口上,沒有動彈,她不敢表現(xiàn)的太清楚,這樣會讓他懷疑。
果然,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先用止血藥。”
她才裝作恍然過來低著頭,按照他說的先止血一一的上藥,然后包扎好,故意綁的松了一點(diǎn),男人冷嗤,“你沒吃飯嗎?”
慕南方小聲的應(yīng)著,這才用力的綁住,最后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
譚亦城從這個角度看著女人白皙的耳垂,上面一個黑痣,他立刻移開了視線,冷聲,“記住,李婉,我受傷的這件事情,你要是敢泄露出去,我饒不了你。”
慕南方顫了顫,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
然后收拾好醫(yī)藥箱,拎著清掃工具離開了。
譚亦城緩緩的起身,空氣里面似乎有女人身上的一抹香味,是香水的味道,很俗氣的廉價香水味,讓他皺眉。
來到了休息間,他打開衣櫥換了一件襯衣,除了臉色微微的發(fā)白,從頭到尾,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疼痛的感覺來,仿佛不是他受傷的一樣。
—
慕南方雖然有些怕他,刻意躲避著。
但是也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怎么會受傷呢?以前譚家是混黑的,得罪了不少人,想讓譚亦城死的人并不少,譚亦城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能傷他,估計也是用了不少的功夫。
慶幸的是,昨天晚上沒有開燈,很黑,都9點(diǎn),燈早就關(guān)了,陷入了一片黑暗,監(jiān)控是360旋轉(zhuǎn)的,模糊的照著她一個輪廓,就跟馬賽克一樣,然后就轉(zhuǎn)到了另一邊。
沒有發(fā)現(xiàn)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