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你說她會躲到哪里去呢?”時璟宸突然像是累極了一樣,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李泉突然被點名。身體繃的更直了,他想了想。說道:“時小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或許她只是出去旅游了呢。”
這樣的話帶著明顯的安慰意思。李泉說了兩句也就說不下去了,他抬頭看了看時璟宸,這個男人就在短短的兩天變的異常憔悴。這種憔悴甚至比之前救公司時的憔悴還讓人心酸。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時璟宸擺了擺手。示意李泉出去。
辦公室的門輕輕的關(guān)上了。他雙手撐住額頭,一股酸澀從鼻尖蔓延開。
“時遇,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五年后——
早晨,時遇正半瞇著眼,打著哈欠的站在廚房里做早餐。
她的小寶貝最近迷上了法棍。對切片面包不屑一顧。所以她每天都要起早給那個小祖宗烤上一根。
“mom——”似乎是被面包的香氣吸引,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從二樓跑下來,一直跑道廚房里。
“寶貝兒。牙刷過了嗎?”時遇彎下腰,捏了捏小女孩肉包子一樣的臉。
“刷過啦,臉也洗過啦。”小女孩很是驕傲的仰了仰臉,時遇發(fā)現(xiàn)她鬢角那兒還有沒擦干凈的水珠,就順手擦了。
“mom。whatdoweeatinthemorning?”小女孩蹭了蹭時遇的手,眼睛卻暼向了餐臺。
“柯柯,媽媽怎么跟你說的?嗯?”時遇輕輕的捏著小女孩的臉,把她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來。
聽到這話,小女孩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拖著尾調(diào)說道:“要說漢語——”
時遇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直起身子繼續(xù)做早餐,一邊做一邊開始了每日一次的教導(dǎo):“媽媽知道你想說什么,周圍大家都說英文,你說英文也更順溜一些,可是柯柯,咱們是中國人,你知道漢語有多博大精深嗎?你現(xiàn)在不好好練習(xí)一下普通話,以后再想說的好就難啦!”
她一面把番茄醬擠在小盤子里一面說道:“小孩子的學(xué)習(xí)能力是很好的,為了以后你少受點苦,現(xiàn)在媽媽必須要給你培養(yǎng)說普通話的能力,媽媽也是為你好的,你知不知——”
她突然感覺身后好像少了什么一樣,轉(zhuǎn)頭一看,那個小人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跑出去了,現(xiàn)在正窩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電視。
“柯柯,你有沒有在聽我說!”時遇頓時感覺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有些不穩(wěn),還沒等她再吼第二句話,那沙發(fā)上的人突然回過頭,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說道:“媽媽我餓了。”
時遇看著那張臉委屈兮兮的模樣,頓時心化成了一攤水,只好把嗓子里的話咽下去,悶頭做早飯。
等到把早飯做好,看著那個小家伙一絲不茍的吃起來,已經(jīng)是上午八點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屋子,照在小女孩的臉上,像是給她渡了一層金粉。
就在時遇對著柯柯發(fā)呆的時候,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接過來,里面?zhèn)鱽砹耸煜さ穆曇簟?
“恒亦?怎么了?”
高恒亦的聲音透著些猶豫,他在電話那邊說了一大堆,說什么讓時遇做好心理準(zhǔn)備,還問了問柯柯這兩天有沒有聽話,等時遇快要發(fā)火了他才說道:“你父親病危了。”
時遇出國后就沒有再和國內(nèi)的任何一個人聯(lián)系,但是怕真的錯過什么重要的事,就讓高恒亦留意著國內(nèi)的情況,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病危了。
“時遇……”高恒亦久久聽不到時遇的回音,頓時有些急了。
“我沒事”時遇回過神來,看了看還在和法棍做斗爭的女兒一眼,淡淡的說道:“那麻煩你幫我們訂一下機(jī)票吧,我可能要回去一趟。”
時遇從離開的那一天就沒有想過會再回去,她也沒有想過不回去,這個問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她壓在箱底,如果不是高恒亦今天打來這個電話,她在近十年內(nèi)是不會去把它翻出來的。
可是高恒亦給她帶來了這個消息,一個她沒辦法回避的消息,于是她只好把快要發(fā)霉的念頭從箱底拖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曬一曬。
“mom,what——”柯柯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后換成了普通話,“我們要離開這兒嗎?”
時遇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點點頭,沒有說多余的話。
柯柯絞著白嫩嫩的一雙手,有些難過的問道:“那我們還回來嗎?”
時遇一愣,手里的動作也停了,她蹲下來,輕輕的握著柯柯的手,笑著問道:“柯柯為什么會覺得我們不會回來呢?”
柯柯?lián)溟W著一雙大眼睛,有些可憐巴巴的說道:“Aaron前幾天就離開了,他說他的爸爸媽媽要帶他去一個很不好的地方,那個地方甚至都沒有小伙伴陪他玩,他說他走了以后就再也不回來了。”
時遇噗嗤一笑,放下了心中的疑惑,Aaron是她們家的鄰居,因為負(fù)擔(dān)不起房屋,前幾天搬家去了鄉(xiāng)下。
想到自家女兒和隔壁那個小男孩依依惜別的模樣,時遇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了揚。
“我們只是去辦一點兒事情,事情辦完之后柯柯還是會和媽媽一起回來的呀。”
聽了這話,柯柯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真的嗎?我們會回來的對不對?媽媽沒有騙我對不對?”
“媽媽什么時候騙過你,辦完事情我們就回來。”時遇站起來,摸了摸柯柯的頭發(fā),小孩子的頭發(fā)軟的像是法蘭絨,她笑著說道:“快去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吧,衣服玩具什么的,洗漱用品就不用帶了。”
柯柯乖乖的點了點頭,蹬著兩只腳跑向了自己的臥室。
時遇看著那個跑起來歪歪扭扭的背影,眸子逐漸暗淡了下去。
辦完事情就回來,不會在那個地方逗留的。
第二天一早,高恒亦就開著車來接母女兩,他動了手術(shù),現(xiàn)在腳能正常的走路了。
“高叔叔!”柯柯在打開門后看到高恒亦站在自己家門口,一個小跑就奔到了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