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著高恒亦往屋子里走,解釋道:“這房子是我以前買的,因為一直在別墅住。所以就沒住在這兒,也沒有人過來做客。”
她說道別墅的時候頓了頓。眼里里的落寞一閃而過,接著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示意高恒亦坐下來。
高恒亦看了看這房子,心里想著還不錯,就坐了下去。他一邊把水果放在茶幾上一邊打量著時遇。突然感覺她瘦了。不但瘦了。精神也沒有上次他們見面時那么足。
“什么時候感冒的?嚴不嚴重?”高恒亦問道。
時遇搖了搖頭,又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才問道:“你不是說談事嗎?談什么事?”她又瞄了一樣那個還在門旁的行李箱,繼續問道:“那個里面是什么?”
高恒亦的臉上突然掛起了一個明媚的笑,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像是在思量怎么開口。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悠悠的說道:“我沒地方住了。”
時遇本來靠在沙發上正給自己找著舒服的位置,聽到他這么一說只是拿眼睛看了看他。滿臉都是不相信的表情。
高恒亦早料到會這樣,他放下杯子,換上了可憐兮兮的表情,又繼續說道:“我本來是在國外住的,這邊沒房子。之前一直住著朋友的房子,可是這兩天朋友經常帶女朋友回來,我就成了一個電燈泡,我臉皮那么薄,又怎么好意思繼續住下去。”
他說的有頭有尾,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可是時遇知道這都是他編出來的,她又看了看那個行李箱,明白過來那是高恒亦的家當。
“我兩孤男寡女,你住在我這兒不方便。”時遇毫不留情的說道。
“沒關系,我們兩又不是住一個臥室。”高恒亦又換了一個表情,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剛剛粗略的看了看,這個房子里應該有兩三個臥室吧。”
時遇腦袋還發著蒙,正在艱難的運轉著,還沒有把這句話消化干凈,又聽見高恒亦發著些懇求的語氣說道:“我可以交房租。”
“可是……”時遇皺起了眉,一時間不知道該拿什么理由拒絕他,已經很明確的說了孤男寡女不方便,這個人一點沒往心里去。
“來,吃香蕉。”高恒亦趁著時遇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趕緊剝了個香蕉遞上去,又接著說道:“而且你現在正在生病,我留下來正好可以照顧照顧你,一舉兩得,多好。”
時遇看著手里的香蕉,一時間沒了言語。
半天,她才在高恒亦的注視下咬了一口香蕉,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就住下吧。”
高恒亦從來不覺得臉皮厚是個好品質,可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偶爾臉皮厚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時遇和高恒亦說了幾句話,感覺腦袋也不像之前那樣迷糊了,就領著高恒亦往一間臥室走去。
這個房子格局還是挺大的,一間主臥兩間副臥,兩個衛生間,一個廚房,還有一個大客廳。
時遇把高恒亦安排在其中一個副臥里,交給他一把鑰匙,然后就拖著一個疲憊的身軀往主臥去了,她太累了,不是身體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疲憊,再加上身體不舒服,到了房間之后就癱在床上睡了過去。
高恒亦歡歡喜喜的入駐目的地,等把東西都收拾好后,外面的太陽已經不那么刺眼了,他抬起手擋住大部分視線,從指縫里去看掛在天上的夕陽,恰巧一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鳥飛過去,在他的視網膜上投下一道黑影。
“時遇——”他放下手,喊了一聲這房子的主任,想著晚上帶她出去吃點東西,她太虛了,得補一下。
可是空曠的屋子并沒有傳來一聲回應,要不是偶爾吹起的風刮著他的窗簾輕輕擺動,他都要以為周圍靜止了。
高恒亦來到主臥門前,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傳出來任何聲音,他又敲了敲,還是沒反應,他想起來之前看到時遇時她的臉色,眸子一沉就推門進去了。
“時遇?”臥室里是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混合著比外面稍高一點的溫度,讓整個房間顯的很寧靜。
高恒亦看到時遇躺在床上,就上前推了推她,時遇這才哼哼了兩聲睜開眼睛。
“感覺怎么樣?”高恒亦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松了一口氣。
“沒事,我睡一會兒就好了。”時遇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看到時遇這個樣子,高恒亦也不想著帶她出去吃了,但是晚飯是一定要吃的,他彎腰,在時遇耳邊輕輕問道:“我煲個湯給你喝好不好?”
時遇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現在只想睡覺,什么都好。
高恒亦輕笑了一聲,就去廚房里搗鼓著湯了。
他正做著,突然聽見有人敲門,隔著貓眼看到外面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手上拎著一個大大的包裝袋,看樣子里面是從超市里面買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打開了門,不出意外的看到那男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你是?”顧奇峰實在是沒有想到給自己開門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女兒,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穿著也不像是小偷強盜之類,頓時一腦子的疑惑。
“我是時遇的朋友,您是?”雖然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是誰,但是就看他拎著東西過來也能猜到他是認識時遇的,高恒亦保持了十二萬分的禮貌。
“我是他父親,姓顧。”顧青峰說完之后就抬腿邁進了門,然后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屋子。
看到顧奇峰的表情,高恒亦就知道他是第一次來這兒,忙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拖鞋放在地上。
看到高恒亦這樣熟練的動作,顧奇峰更加驚訝了,“你是住在這兒還是?”
高恒亦把顧奇峰手里的包裝袋接過來,點了點頭,說道:“住在這兒。”
“住在這兒……”顧奇峰低著頭換鞋,高恒亦也就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是從他語氣里聽出來對方應該是不反感的。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兒——時遇呢?”
高恒亦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她感冒了,在臥室休息,我在給她煲湯。”他話鋒一轉,又問道:“顧叔叔有沒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