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爺爺，我心底忽然就空了一大塊兒。

“爺爺真的是無神論處死的嗎？”

周典忽然沉默了：“你別提了。也別想了。你斗不過他們的。”

“你別擔心，我只是問問。”

周典什么都不肯告訴我。

周典匆匆離開，我送他到門口，轉身就看見在柱子前面一手抓著瓜子慢慢磕的周南，我轉頭就要走。

周南卻努了努下巴：“準備跟他走？”

“怎么？”

“我說過，你逃到什么地方，都躲不了命運的。”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我命由我不由天。”

周南點了點頭，頗為無奈。

“好好好。你就跟我在這兒犟吧。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現在的決定有多愚蠢。”

周典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就來老楊頭家里拜訪，他這次前來還帶了上好的人參，坦白了身份，讒言滿滿的說著，無神論的好處，活脫脫一個狗腿子的樣子。

老楊頭看著我跟周典離開眼神特別的復雜。

他可能想不通。

“這幾天多謝款待。”

老楊頭不敢抬頭，只顧著垂頭點頭，最終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去找地獄出入口？”

“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我說完這句話，老楊頭喃喃了一句。

“那你可要快點兒啊，我還想再去干一架。別等著我死了……”

他說到這兒，后面的話就再也沒有說下去。

我頓住了腳步，可能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轉頭說了一句：“不會，您又胡說了，像你以后必定長命百歲。”

當時我全然沒有想到，這一別，竟然真的是永遠。

我看周典帶著我的地方越來越偏僻，并且離海越來越近，我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周典。你朋友家不會是個漁村吧？”

之前童詩雨跟我提那個漁村的時候，我有隱隱有一些預感。

周典的車子是借的朋友的，他轉頭看向我：“怎么？你知道？”

“也是。那地方最近鬧得很兇。”

周典說道：“那邊兒的人都不怎么樣，死了就死了。不過死的人越多，煞氣越多，跟你兩兩抵消。”

我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

這就是命？

童詩雨臨終前拜托我，我明明不想來的，可兜兜轉轉又出現在這條道路上。

周典許是覺得我在害怕，安撫道：“那邊兒海妖是猖狂了點兒，但對于你而言也不成問題。到時候也能練練手。”

“哎，這無神論雖然嘴里是這么多的。手下能人異士還是不少的。我覺得我們之間肯定跟無神論的人有一場戰役要打，早早做準備，了解對手，對誰都好。”

周典的話確實不無道理。

我望著車窗外的景象，點點頭。

這漁村煞氣確實很大，海面上停著很多已經破舊的船只。似乎已經沒有人敢下水捕魚了，那些網破了大洞也只是搭在欄桿上無人問津。

周典帶著我從沙灘上走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海從內里都泛著黑水。

我不知道跟著他在沙灘上漫無目的的走了多久，就看到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上，有個人坐在礁石，望著大海，抽著旱煙，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