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車班機回去,一下飛機,蘇熙芮都沒有去休息一下,去去趕路的風塵。
她第一時間回到公司,并且直接沖到銷售部,依熏默默的坐在靠墻的位置上,情緒不很好。
乍然看見的第一眼,蘇熙芮為她這樣低眉淺愁的模樣心軟了一下,但隨即,想到了依熏做的事情。
“你告訴我為什么?”蘇熙芮將從秘書那里拿來的文件嘩啦一下扔在依熏的桌子上。
文件因為慣性作用滑落到地上,嘩啦啦的動靜不小。
銷售部的同事都默默的、好奇的看過來,小聲嘀咕:“她又做什么了?蘇總這么好脾氣的人跟她發這么大的火?”
蘇熙芮看了一眼旁邊好奇的同事們,想著給依熏留一點面子,忍著一口氣說:“你跟我來,到我辦公室去說。”
依熏卻不買賬,眼神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文件:“沒有為什么,犯了點小錯罷了,是人都會犯錯啊。”
她這樣輕慢的、毫不悔改的態度讓蘇熙芮一下子怔住了,接著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涌:“你說小錯誤?剛入行的新人都不會犯這樣的小錯誤!你在國際上銷售界的名聲可是響當當的,沒有理由你覺得我會信?”
停頓了一下,蘇熙芮呼出一口怒氣:“付依熏,你又義務告訴我為什么。”
依熏滿不在意,語調慢悠悠的:‘不是都撤了我的職了么。’
“你覺得撤職就是處罰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公司愿意的話,是可以去告你的,告你故意造成重大過失,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損失,可以要求你賠償的,你賠償不起,就去坐牢!”
被依熏的態度氣到了,蘇熙芮忍不住吼出聲,辦公室的人都吃驚的看著,詫異依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他們只知道依熏犯了錯才被撤職,但犯什么錯,卻不是一般的員工知道的。
這會兒,顯然眾人都沒有工作的心情,內心八卦的種子在熊熊燃燒。
蘇熙芮想過給依熏面子,可依熏不要。
而依熏,她失去的東西太重,面子反而就輕了。
蘇熙芮對她吼,也點燃了她憤怒的情緒,她冷笑著說:“你去告啊,你覺得我賠不起嗎?不怕告訴你,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多管閑事,我才會落到現在這地步,我就是故意做手段,故意讓項目出事,你去告啊!”
“我?”蘇熙芮懵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讓依熏這樣怨怪她。
依熏越說越恨,眼眶紅紅的,淚水打轉卻強忍著不掉下來,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歇斯底里的咆哮:“如果不是你,我現在結婚了,孩子也健健康康的,現在呢,你的介入,讓我什么都沒了!我憑什么不恨,憑什么不報復?”
眾人的八卦之心熱熱的,暗暗的想,莫非是蘇熙芮還跟依熏的男朋友不清不楚?但陸澤林太寵愛蘇熙芮,在沒石錘之前,眾人連悄悄的議論也不敢。
聽了依熏的咆哮,蘇熙芮更加懵了,什么孩子什么結婚,她都不知道啥是啥。
這里的動靜鬧到很大,有人去報告了陸澤林。
蘇熙芮看見他過來,看他的眼神帶著說不出的委屈——被怨怪了半天,她都還沒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陸澤林將手中的文件給蘇熙芮看,告訴蘇熙芮:“她腦子有問題。”
蘇熙芮默默的翻開手中的文件,文件是關于依熏的,這是她進公司前請的背調公司給的資料。
大致是依熏的身份,戶籍,學歷,榮譽,再就是她的一些私人情況:
二十六歲,家人給她定了一門親事,依熏不反對,和男方處了段時間,然后互相生有好感,就彼此同居了,很快還有了孩子,依熏過來陸氏公司的時候,算來就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
蘇熙芮驚了一下,依熏的身體瘦,又愛穿寬大的衣服,聽她說了懷孕,卻沒看出來有八個月了。
而他的未婚夫,就是那天來公司鬧事的那個男人,秘書說的依熏的男朋友。
蘇熙芮放下文件,低頭看了一眼依熏的肚子,依熏今天穿的職場包臀裙,很是貼身,小腹處平平的。
見她看完文件,依熏冷笑道:“現在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恨你了嗎?”
“當時是你求我幫你擺脫他的吧?你說他限制你的自由,偏執的連你的飲食也要控制。”蘇熙芮可還記得當時依熏柔弱無助,拉著她衣袖懇求的樣子。
“我只是不想他時時刻刻的纏著我,也沒叫你把他弄到牢里抓起來呀?如果不是我未婚夫被你們害了,我怎么會激動的摔下樓梯,”
說著說著,紅衣女子忍不住大哭起來,邊哭邊哽咽著說:“都八個多月了,你知道看著被引產出來的他,一動不動,沒有呼吸是什么感受嗎?”
想著胎兒的模樣,蘇熙芮心很軟。
陸澤林冷笑道:“早知今日,怎么不管好你未婚夫?”
蘇熙芮看著陸澤林,等他說明情況,陸澤林溫柔的將她垂落下來的頭發撥弄到耳朵后面去,眼神溫柔的和蘇熙芮解釋那天的事情。
“我叫保安拿著監控去報警了,然后判了刑拘。”
“你們說好放過他的,說話不算話,哼,算什么好人!”依熏聽見后,情緒激動的叫道。
陸澤林卻懶得理她。
哪一個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輕薄,他那時候趕到的及時,也因為蘇熙芮對依熏的態度,陸澤林不情不愿的放過了那男人。
誰知道男人死性不改,竟然在下班路上蹲守蘇熙芮,企圖趁著沒人的時候對蘇熙芮做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快一步,他救得手了,所以,陸澤林怎么可能不弄他。
但這樣污垢的事情,他不會告訴蘇熙芮。
“那一定是他又做了什么!”不用陸澤林說,兩人之間的感情和了解,也足以讓蘇熙芮相信陸澤林。
對于紅衣女人,蘇熙芮有點可惜,畢竟是個小小的生命,可卻一點也不覺得做錯了,偏偏依熏瞎了眼,為那樣一個渣子中的渣子男人,激動到失去了孩子。
怨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