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嗯?!徐然讓你來接我干什么?”陳語嫣都來不及高興鐘叔居然回答了她的問題,就開始亂七八糟的在那想徐然叫人來接自己該不會是因為他…
后來腦海中另一個小人立刻狠狠唾棄自己一把,徐然對小茵什么感情,怎么可能對自己有非分之想?最大的可能也只有…
她立刻轉(zhuǎn)頭去看后座的祈茵。
顯然,祈茵那腦袋瓜比她聰明多了,只是有些怔然的看向窗外。
她跟徐然提過陳語嫣看上鐘叔的事,現(xiàn)在他刻意吩咐鐘叔過來接陳語嫣,大概是要幫兩人制造機會。
所以他其實知道自己說的什么陳語嫣告白失敗,傷心難過需要她安慰,就是個幌子而已。
出神間車子已經(jīng)到了小區(qū)樓下,陳語嫣解開安全帶的聲音在車里回響,祈茵也回過神來,推開車門要下車。
陳語嫣先一步叫她:“小茵,我突然想起我已經(jīng)和一個朋友約好要去逛商場,待會兒不能給你做飯了,所以你看你,還是去找徐然一起吃飯?”
她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徐然給她制造和鐘叔相處的機會,作為回禮,她自然是要把祈茵給送回去。
祈茵郁悶,剛剛明明已經(jīng)在商量要做什么菜了,再者一路上陳語嫣又沒有接到什么電話,哪來的朋友要逛商場,分明胡扯。
她還是要開門。
鐘叔卻在這個時候開口:“柯小姐,如果您有時間,勞煩您去陪少爺吃頓飯。”
祈茵愣了。鐘叔一般話少,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他不會管,也很少會主動提出讓她去見徐然的事,除非,有事情發(fā)生。
祈茵一下子就著急了:“徐然怎么了,他難道又…”
鐘叔打斷她:“柯小姐請放心,不是您想的那樣,少爺只是這幾天都沒有吃東西。”
自從祈茵那天以借口回家住以后,徐然就一直一個人待在書房里,偶爾也會出來在沙發(fā)上坐一坐,打開電視看看新聞,然后又重新進入書房。
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不吃東西,無論鐘叔怎么說,都不愿意。
鐘叔曾經(jīng)多次想聯(lián)系祈茵,可都被徐然給勒令禁止了,今天剛好遇到,也就多嘴,說了。
祈茵握了握那處被羅愛柳扎傷的地方,覺得好得差不多,定下心來,對鐘叔說道:“鐘叔,走吧,回酒店。”
車子開回去的時候,速度明顯要比先前開過來的時候快得多。
路過超市時,祈茵讓鐘叔停會兒車,再次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小袋食材。
鐘叔有些訝異:“柯小姐,你這是。”
祈茵坐穩(wěn),把手里的食材都放一邊,拍拍手:“你不是說徐然餓了很多天嗎,我去給他做飯。”
徐然住的是公寓式酒店,有居家的格局和良好的居住功能,廳、臥室、廚房、書房一應(yīng)俱全,家具和家電也一樣不少。
這是當初祈茵知道他要長住后特意給他選,感覺這樣有煙火味些,就是希望徐然不方便出門時,就算待在酒店里也不至于覺得太過于孤涼。
回到酒店里,屋里哪兒都沒有看到徐然的身影。
鐘叔指了指那緊閉的書房門口:“我去幫您喊少爺。”
祈茵想了想:“不用。”
徐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書房里呆了多久,多久對他來說似乎也不重要,抑或者說呆在哪里都不重要。
眼前放著一本書,很厚,放了許多天,翻是翻去一半,但看了些什么內(nèi)容他卻沒有印象,這對過目不忘的他來說倒是稀奇事。
正打算再看幾頁,忽然聽到書房外傳來特別響亮的哐當一聲,像某種掉在地上摔碎了。
徐然皺了下眉,沒有理會。
過了一會兒,又是乒鈴乓啷一連串的聲音響,感覺所有東西全往地上摔透了。
太吵。
徐然將書合上,起身打開房門,往客廳走。
廚房與客廳是用一個半人高的吧臺隔開,徐然出來的時候,只看到鐘叔站在吧臺空出的入口處,表情怪異的看向地面。
他叫:“鐘叔,你什么時候也要用廚房了?”
鐘叔難得沒有提前察覺到有人出來:“少爺,您不看書了?”
“在看,但是被吵到了。”徐然看著琉璃臺上那些還沒整理好的食材廢料:“不用麻煩的做菜,我不餓。”
鐘叔沒有回答,只是眼睛再次看向琉璃臺和吧臺之間供做飯的人移動的通道,然后,默默的從廚房的入口處退出來。
徐然有所察覺,立刻跨步走進廚房里。
果然,方才被吧臺擋住視線的地方,蹲著一個小小的人,面前零零亂亂散了一堆碎盤子,還有看不出來是什么菜的,菜。
小人蹲在那兒,似乎以為還沒被發(fā)現(xiàn),跟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把頭埋在膝蓋上,特別傻。
徐然那會兒覺得心滿,但心滿之余又覺得好笑,可不敢笑,要是這個時候笑,大概真的要把她給氣到。
他什么也沒說,走到她面前,蹲下,收拾那些被摔碎的碗碟。
祈茵縮在地上的時候,一直在祈禱徐然千萬別出來、千萬別出來,她實在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將廚房弄得一團糟的模樣,真的,一點也不賢良淑德。
面前突然響起了細微的瓷器碰撞的聲音,她以為是鐘叔幫撿的,心想真不好意思,自己摔碎的盤子還要人擦屁股。
趕忙抬起頭來,一看到是徐然,呆了呆,再看他幫自己收拾的那些碎盤殘渣,立刻臉紅了。
“我以前不常摔盤子的….”就想解釋一下,其實自己在做飯方面也不是那么沒有天賦。
徐然繼續(xù)將碎片撿進垃圾桶里:“嗯。”
祈茵也想一起撿,剛伸手,被徐然擋了回去:“別碰,會割到手。”
“我小心點就是。”
“手臂上的傷才好,就想試試手指被割傷的感覺?”徐然撿的速度加快,地上僅剩的那些碎瓷片一下便沒了。
祈茵心虛的搓了搓鼻尖:“你都知道了?”
“你如果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碎片收拾干凈,徐然起來走到琉璃臺邊洗手。
祈茵忽然覺得自己錯了,錯得特別離譜,這幾天傻兮兮的躲著他干嘛,他明明什么事都知道了。
祈茵還在地上蹲著,可憐兮兮的叫他:“徐然…”真的可憐,聲音聽著像只大冷天被丟在室外嗚咽叫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