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伊寒還未說話,就見陳蕙蘭雙手環肩,冷冽質問道,“還不出去?莫非你還想刺激小九?看來你所謂的關心和母愛不過如此,小九就是你用來接近以琛的棋子!”
夏嵐氣得渾身顫抖,可最讓她揪心的是小九此刻的狀態。
他就像在配合陳蕙蘭的話一般,又驚又怒的看著夏嵐,葉以琛臉色鐵青,想必是小九咬得越發用力了。
可他只看著夏嵐,搖頭道,“這里該出去的不是你,夏夏,你少聽她胡說八道。陳蕙蘭,你給我滾出去,不然,你就是打定主意跟我葉以琛為敵...”
陳蕙蘭看著葉以琛,“以琛,為什么你還是看不透,現在能幫助小九的只有我,除了我,你,還有她,都不能對小九有任何幫助。你不疼嗎?嗯?我可以讓小九松口的,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能讓小九松口。”
“小九不是你養的寵物,不是你說什么,他就會照辦的!”夏嵐咬牙切齒道,她赤紅著眼睛看著小九,不停喊道,“小九,我是媽媽啊,我是夏嵐媽媽,為什么你認不出我?小九!”
聲音越凄厲,小九的狀態就越瘋狂,而陳蕙蘭就更得意。
死死握緊拳頭,尖利的指甲陷入肉里卻不覺得疼,夏嵐還想說話,嚴伊寒已經拉住她,“夏嵐,我們出去!”
夏嵐不動,就僵在原地,陳蕙蘭正要發作,嚴伊寒連忙在夏嵐耳邊輕聲道,“出去說,我大概知道小九是怎么了!”
夏嵐心一顫,整個人無意識的就跟著陳蕙蘭走了出去,打開門走出去的那一瞬,她似乎能聽到陳蕙蘭輕蔑的笑聲和葉以琛的喊聲。
“夏夏.....”
嚴伊寒用力拽著夏嵐把她直接帶回了張凱文的病房,不知是不是張凱文去做復查了,他和沈蔓都不在病房。
見夏嵐渾身濕漉漉的,嚴伊寒連忙拿出干毛巾給她擦了一遍。
嚴伊寒還想給夏嵐換身干衣服,可找了找去,只能找到張凱文洗好的病服。
正想給夏嵐換上,夏嵐已經回過神,她一把拉住嚴伊寒,急道,“伊寒,小九到底是怎么了?”
將病服塞給夏嵐,嚴伊寒輕輕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遲疑道,“我并不能完全肯定的說小九到底是怎么了,不過,根據他剛剛的癥狀,有可能是被催眠了。”
“催...催眠?”夏嵐不敢置信的看著嚴伊寒,只覺得這說法太過匪夷所思了些,“你,你以為是演電視劇嗎?什么催眠可以讓一個人的性情大變....”
嚴伊寒看著夏嵐,眼眸滿是認真之色,“夏嵐,這已經是對小九而言,最好的診斷了。”
夏嵐一震,嚴伊寒沉聲道,“對于催眠,很多人對它都有種誤解,覺得是騙人的玩意兒,可催眠是心理學的一種,也是心理學最神秘的區域。你不能太過片面的看待它。”
夏嵐的父母都曾是赫赫有名的醫學界教授,她自然對催眠不會陌生,可催眠能這樣直接改變一個人嗎?
“從哪里得到的結論呢?小九有沒有可能只是太害怕了?”
夏嵐不知覺咬住手指,重重的咬著,那痛意才讓她覺得稍微好受點。
“如果害怕,他會害怕所有的人,就算是那位陳小姐也不例外,除非經過醫生慢慢的引導,患者的心理慢慢打開,才有可能重新建立起對某人的信任。你看小九有這個過程嗎?”
夏嵐搖搖頭,“沒有,他,他醒來就很依賴陳蕙蘭。”
“你仔細想想,在陳蕙蘭出現的時候,她是否對小九下過任何指使,不僅是動作,也有可能是詞匯、短句,有很多種可能。”
嚴伊寒拍了拍夏嵐的肩,想讓她稍微放松一點好回憶起什么有幫助的事,可夏嵐完全做不到,她身體不斷抖著,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憤怒過。
如果小九真的被催眠了,陳蕙蘭實在太該死了。
她怎么能對一個五歲的孩子做出這種事!
她怎么做得出來!
想到這里,夏嵐就恨不得立刻沖出去,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救小九,就算是拖著陳蕙蘭一起死,她也心甘情愿。
大概夏嵐眼里的恨意和殺意太過赤。裸,嚴伊寒連忙扶住夏嵐的肩,強調道,“還有一點,小九才五歲,心智并不成熟,如果我們貿然喚醒他,很有可能對他造成更嚴重的傷害。我們必須想辦法弄清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方式催眠了他,對癥下藥才行!”
“那我們也該怎么辦?讓,讓以琛把陳蕙蘭綁起來,他有很多辦法的。”
事到如今,夏嵐只能想到以暴制暴。
可嚴伊寒搖搖頭,她比夏嵐要理智,或者說,因為是局外人的原因,她一直十分理智。
“夏嵐,你覺得如果陳蕙蘭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前,會這么肆無忌憚的出現在葉以琛面前嗎?”嚴伊寒嘆了一口氣,“你最好先想辦法穩住陳蕙蘭,讓我找到機會給小九做個詳細的診斷。當務之急是喚醒小九,而不是報仇!”
夏嵐聽到嚴伊寒的話,怔怔的坐了好久,“我...我知道了。那我去找以琛,這件事一定得讓以琛知道才行!”
嚴伊寒點點頭,“不過,現在陳蕙蘭正得意,你就先不要出現,免得節外生枝了。”
夏嵐勉強擠出一絲笑,“怎么,我看起來就那么沉不住氣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和葉以琛都太關心小九,所以遇事難免會慌亂。”嚴伊寒輕聲道,“要知道北市葉總是一位多么恐怖的人,可現在,卻被一個孩子那么死死咬著也不敢用力掙扎。”
嚴伊寒說完就后悔了,“對不起,夏嵐,我,我不是故意說這些...”
夏嵐搖搖頭,“該道歉的不是你。”
嚴伊寒看著夏嵐,夏嵐輕聲道,“伊寒,你知道嗎,我以前還責怪以琛對小九不好,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以琛對小九的感情都是藏在行動里的,反而我...什么也做不好,如果這次我能早一點去醫院,也許小九就不會遇到危險,也就不會讓陳蕙蘭找到可趁之機了。”
她說著心猛地一顫,“等等,陳蕙蘭不會催眠,那肯定是有人幫她!”
嚴伊寒點點頭,夏嵐站起來,顫抖道,“是楊錚,一定是楊錚!他們合作了,陳蕙蘭和楊錚合作了,這兩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