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夏嵐的哀求,章絮華只是怨毒的看著她,整個人說不出的蒼老和憤怒。
“再多說一個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夏嵐張開嘴,想說話,可不知誰突然狠狠掐了她一把,夏嵐瞪大眼睛回過頭看去,只有那個一臉木然的保鏢站著,不可能是他動的手。
就這么一遲疑的功夫,章絮華厲聲道,“沈海,看好她!”
說完章絮華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夏嵐慌亂的看向那叫沈海的男人,也不知哪里鼓起的勁,沉聲問道,“以琛的手術做完了嗎?”
沈海低頭看了夏嵐一眼,他的眸子竟比刀鋒還要冷冽幾分,那份寒意讓夏嵐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沈海面無表情的看著夏嵐的動作,突然伸出手,夏嵐一驚,整個人已經被他提起來甩到了床上。
就算身下是柔軟的床,可夏嵐還是被摔得悶哼一聲,心中更是有些慌亂,完全不知道這男人想要做什么。
見他一步步走近,夏嵐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沈海皺皺眉,語氣冷淡,“少爺已經動完手術,可醫生說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夏嵐一震,悲愴,傷痛,無法相信各種情緒全部涌了上來。
沈海沒有起伏的話,就像是無數把尖銳的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剜著她的心臟,讓她的腦袋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張開嘴想說話,可只能發出粗重的喘氣聲,好一會兒,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胡說,以琛怎么...怎么會成為植物人!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滾啊!”
沈海看著夏嵐激動的模樣,面色竟然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少爺的手術出現意外,大腦嚴重受損,意識喪失,醫生說少爺現在是……植物人的狀態。”
這個晴天霹靂打下來的一瞬間,夏嵐一下子就從床上跌到地面上,心臟如攪碎般疼。
“你騙我,誰指使你說這種話的?不管,我要見到以琛,金教授答應過我,一定會盡全力給以琛治療的,他答應過我!”
沈海沉默了一會兒,竟直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再然后,夏嵐看到了金約尼穿著醫生白袍紅著眼睛走了進來。
“對不起,葉夫人,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金約尼的話讓夏嵐一下子就瘋了。
她身上沒有力氣,可就算爬,她也掙扎這爬過去,拉住金約尼的手,“不可能,以琛答應過我,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是不是還要抽血?抽我的啊,多少血我都沒問題,金教授,你說話啊,你剛剛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金約尼低下頭,語氣沉重,“對不起,葉夫人。”
夏嵐瞪著他,“我不要聽對不起,我要以琛醒過來,好好的出現在我面前。不,我不相信你們,我要親眼看到以琛才行!”
沈海攔在夏嵐面前,“老夫人交待,你不能出去。”
夏嵐瘋了般想逃出去,她一下下捶打著男人,尖利的指甲更是重重抓過去。
可男人躲也不躲,好像壓根不知道疼般,只冷冷的看著她,擋住了她所有去路。
夏嵐趴在地上大哭,金約尼于心不忍,蹲下澀聲道,“葉夫人,也許..也許會有奇跡,葉先生當年不也醒過一次了嗎?”
這樣無力的安慰聽在夏嵐耳里,她更覺絕望。
她抓住金約尼的胳膊,啞著嗓子嘶吼著,翻騰的眼淚不斷涌出。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見以琛,金教授,求求你,讓我去見一眼以琛...”
金約尼悲哀的看著她,“對不起,葉夫人,如今這里全被章總控制了。”
夏嵐趴在冰冷的地上,放聲大哭,心中又悔又恨,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葉以琛竟這么輕易就成為植物人的現實。
他才許諾要給她未來,一直能夠展現燦爛笑容的未來,怎么這么快就要輕易把她的笑容收回去?
“我希望,未來的每一個日子,是我讓你露出最燦爛的笑容,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這里的一切都是屬于你的,所以,相信我,這里不會消失的。不管走到哪里,不管你在哪里,每一朵花,都不會消失。”
葉以琛的話猶在耳邊,夏嵐忘記自己哭了多久,她一個人蹲坐在墻角,雙手抱住膝蓋心中絕望又茫然。
房間除了她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聲音,金約尼和那個章絮華留下的男人都不知所蹤,只有夏嵐盯著對面那堵白得刺眼的墻無意識的流淚。
恍惚間,夏嵐忍不住想,也許葉以琛就在墻的那一頭,只要她能過去,就能看到葉以琛,看到他朝她微笑,看到他安然無恙。
想到這里,夏嵐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就要一頭往墻上撞去....
可因為她本就嚴重貧血,加上給葉以琛輸了身體大部分的血液,這么一站起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立刻軟了。
“砰”的一聲,夏嵐再次重重跌倒在地,她掙扎著爬起來,下巴和手掌心疼得鉆心,手一動,更是一片血漬。
夏嵐卻完全沒有察覺。
就在她離墻壁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直直擋住了她的路。
夏嵐沒有反應,只無意識往前爬去,想離那堵墻,準確來說,離葉以琛更近些。
剛動一下,突然那男人蹲下了下來,
沈海盯住夏嵐,語氣依然淡漠,“夫人,您不要再折騰了。就算你真死在這里,老夫人也不會心軟放你出去的。”
夏嵐理也不理,就像壓根沒聽到他的話。
沈海皺皺眉,看著夏嵐下巴的血痕和地面上的血漬,語氣多了幾分小心謹慎。
“夫人,我是少爺的人,所以,拜托您冷靜些。為了您的安全,我會找機會送您離開醫院。”
話未說完,夏嵐盯住他,“我不要離開,我只想見以琛。你們的話,我不相信,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他才行。”
如果他是葉以琛的人,那為什么章絮華會這么放心將她交給他?
沈海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夏嵐見狀握緊拳頭,“如果你真是以琛的人,讓我看到證據,我要見以琛!”
說完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往外走。
沈海急忙拉住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透出幾分惱怒,“少爺最討厭不聽話的女人。”
“那他有沒有說過,不許任何男人碰他的女人?還不放開我!”
夏嵐的聲音一下子凌厲起來,只是因為她剛剛哭得太厲害,嗓音又多了幾分刺耳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