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秦聲音冷冷的沒什么溫度,“沒有。”
冷冥“哦”了一聲,似是松了一口氣。
“臨時出了點情況,王家的人跑了。”
“怎么回事。”
王家次子一直被他們尋了罪名關在監獄里,雖然還沒有開始審但到時至少要關個十年八年。
冷秦面色凝重,“怎么跑的。”
“買通了一個人,趁著還沒定罪之前看守不嚴,偷偷跑了,看他的情況是準備出境,我們沒有太大把握追上。”
他沉默了幾秒,聲線冰冷,“追不上也去,至少弄清楚他的行蹤和目的。如果人真的出了境就別讓他再回來!”
“是。”
許愿從浴室里出來,就看見男人站在陽臺旁,聲線格外冰冷,甚至于背影都有些陰沉。
男人緩緩轉過身,面容上的厲色在瞧見她的那一刻便迅速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唇畔的一抹笑。
許愿從柜子里重新拿了被子出來鋪好,沒一會男人便也已經洗干凈站在床邊。
她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我好困,你記得關燈。”
許愿說完就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特意換上了一床很寬很寬的被,她整個人裹在柔軟的棉絮里,身心立刻得到放松,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一整天的疲倦都仿佛在這瞬間一掃而空。
男人好長時間都只站在床邊看著她,眉微微蹙攏像是在思索什么。
瞧著她姿勢不太雅觀的蜷在那,大半張臉都被遮住,只露出一雙撲閃撲閃的眼,雪白的腿還露了半截在外頭,在暈黃的燈光下格外誘惑。
他沒說話,只靜靜走過去將屋子的燈關上,貼心的留了一盞暈黃的床頭燈。
昏暗的光線下一切都那樣安靜美好,甚至于沒一會冷秦就聽見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許愿入睡很快,常年的訓練狀態讓他們無論在何時何地基本都能睡著,但同時也意味著她的睡眠不會很深。
只是很難得,她現在不但睡得快還睡得沉,像是因為他在身邊所以安心了似的,呼吸輕輕淺淺的睡著過去。
冷秦一直看著她。
昏暗的光線下她小臉瑩白,因為熟睡而看起來格外溫柔,像是沒有心思的小女孩,整個人還不自覺的往他身邊靠。
男人頓時莞爾,瞧著她拱啊拱的拱到他身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心滿意足。
翌日,許愿照例是被早餐香噴噴的氣息熏醒的。
她伸了個懶腰,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沒反應過來,直到外頭飄來熟悉的香味,這才驚喜的喊了一聲掀開被子跳下床。
“冷秦!”
她叫他的名字,那樣歡呼雀躍的模樣,“你今天做了什么?”
冷秦面上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一早上的許是因為她的開心表露的太明顯,自己也被傳染了一些。
正要開口,一只手已經從旁邊伸了過來,就要去碰吃的。
他立刻皺眉,“去刷牙洗臉。”
許愿嘟著唇,乖乖的“哦”了一聲,“好的吧,那你等我。”
乖乖吃完早餐,許愿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隊里有事我得出去一趟,可能要晚點回來。冷秦,你在家里做好飯等我回來好不好呀?”
她一副哄小孩的語氣,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泛著光,只差沒有擦點眼藥水進去。
冷秦戴著手套在洗碗。
他掃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依舊穿著一身顏色單調的大衣,腳底下是一雙皮靴,頭發束起在腦后,看起來干凈清爽,連帶著眉宇里都多了分英氣。
“那你乖,等我哦。”
他“嗯”了一聲,將余下的幾個碗洗干凈。
不知怎的覺得不對,就好像她交代的這幾句好像讓自己覺得自己像是被她包養了?
一直到下午冷秦收到許愿發來的消息,說隊里今天有個聯誼可能要晚點回來。
聯誼這個詞可不是什么好詞。
他格外仔細的回了一句,“你是有家室的人。”
那邊頓了幾秒。
許愿一時竟不知要怎么回答,發了個“生氣”的表情,“你以為聯誼是干嘛呀,不許胡思亂想。”
冷秦莫名的委屈,她自己說的聯誼怎么還怪他亂想呢,現在不都是為了促進男女友誼才辦的么。
他剛想回過去,可打字打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
怎么搞的好像他更像被包養了。
冷秦等的有點著急,一直到天黑了也沒見人影,甚至于后來消息都不發了。
廚房里有一桌子的菜,他身體尚未痊愈出去吹風總歸也不好,索性在家里呆了一整天做了許多她喜歡吃的。
可飯點已經過了,人并沒有回來。
冷秦最終忍不住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洛杉磯的天已經很黑很黑,冬日里這個天氣四下都是冰冷的,手機“嘟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沒人接。
跟那天一樣的情況,而今天的冷秦顯然沒有那么好的耐心。
何況她今天是去聯誼。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便沒有任何猶豫的準備出去尋。
裹上厚實的大衣,冷秦想了想又將放在旁邊的圍巾戴上,她一直說不許他著涼,那就要聽話。
打開門之前,他又撥了一次手機。
而這回,鈴聲響了起來。
距離很近。
冷秦幾乎不需要費什么時間就能判斷出地點,她的手機就在對面的2303房間里。
靠近的過程中他始終不曾掛斷,便也一直能聽見房間里響起的聲音。
隱約還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許愿今天的聯誼上玩的很開心,其實的確是像冷秦說的那樣,是為了給隊里的單身成員們解決問題,聯誼的對象是某行政單位,女性居多。
她算是陪襯。
女孩子還是挺喜歡隊里的同事,畢竟一個個的都很陽剛,肌肉滿滿不說也讓人有安全感。
嗯,最受歡迎的當然是隊長。
只是隊長一貫的來者不拒卻又不肯多進一步,幾個女孩都來試過,最終卻鎩羽而歸。
她看著隊長喝了不少酒,本來自己是不打算喝的,想著還能開車送他回去。
但副隊不知怎么了一直勸她多嘗嘗,盛情難卻之下多喝了幾杯還真有點暈乎乎的。
回來的時候是副隊將他跟隊長一塊送過來的,許愿雖然沒醉但身上都是酒味,想著先在隊長家里清理下再過去,否則那個小氣吧啦的男人見了鐵定要生氣的。
“隊長,我衣服先放你這啦。”
洗了洗,衣服也有點臟,許愿揚聲喊了一句。
那邊傳來沈靳南的聲音,“嗯,記得來拿走。”
她“哦”了一聲,“等他睡了我就偷偷過來拿。”
沈靳南莞爾,瞧著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微微挑眉,“這么怕他?”
“那倒不是。他身體還沒好嘛,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情讓他生氣,氣多了對傷口恢復不好。”
許愿說出來便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甚至于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無形中她已經各種體貼冷秦了。
沈靳南笑了笑,習慣性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只傻乎乎對人好,要讓他也珍惜你才行。”
要說冷秦到底珍不珍惜她呢,許愿點點頭,只笑著道,“我知道啦。”
外頭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兩人都怔了下,“這個點會是誰呀?難道副隊忘東西了。”
沈靳南透過貓眼看見了外頭的人,卻還是順勢將門打開。
“冷秦。”
他剛吐出這個名字,迎面便揮過來一個拳頭
沈靳南眼睛睜大,幾乎在千鈞一發那刻避開,險而又險的往后退,“你”
冷秦二話不說下一拳又揮了過去。
既然對面不講道理,沈靳南自然也不會跟他多廢話,避開的同時便也開始反擊。
兩人一塊閃進了玄關。
許愿還一直在嘴里噴清新劑,想著將酒味蓋掉,轉過身就看見那幾乎同時出現在視線里的兩個男人。
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他們已經打了起來。
“你們在干什么!”
許愿吃了一驚,哪還顧的上其他很快沖過去想將兩人拉開。
但冷秦跟沈靳南幾乎不給她插手的機會,又為了避開她的動作。
這下互相換了一拳,終于掛彩。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好不好?隊長,冷秦到底為什么要打架。”
昨兒不還好好的么,怎么今天一見面就打了起來。
而且而且都不聽勸。
許愿其實想勸架來著,卻不想自己插手反而讓情勢愈演愈烈。
她咬緊唇索性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面前的兩個男人都是自小開始學習的格斗,誰也不比誰差,只是冷秦吃虧在傷勢初愈,一來一回之間他臉上挨了一記先見了紅。
她眼睛忽然就紅了。
兩邊都是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既不能叫隊長收手讓著冷秦,也不能叫冷秦放過隊長,誰受傷她都會心疼,而又沒有一個人肯聽她的!
“因為什么忽然動手,小愿?”
沈靳南仗著自己的優勢,還有余力質問他。
而冷秦聽見那個稱呼,黑眸危險的瞇起,攻勢更猛烈。
下一刻,沈靳南仿佛確認了一般還笑了笑,“果然,可小愿自小跟我生活在一起,你覺得你比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