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喜歡什么呀”
陸沁安咕噥了幾句,身子被他按在懷里,整個人都只能往后靠。
可那老男人似是真喝醉了,非要黏在她身上。
她一追問。
便直接捧起陸沁安的臉,黑眸里溢出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都快要跟她貼在一起。
那雙厚實的手掌輕輕摩挲而過,指尖最后落在她耳垂上。
稍用上點力氣。
“太太。”
“喜歡太太。”
陸沁安尚未反應過來,便聽見男人低低啞啞的嗓音,像是教堂里長久被熏染過的大提琴,沙啞而充滿磁性。
“喜歡太太的耳垂,害羞就發紅。”
“漂亮的鼻子、嘴巴親上去很柔很滑。”
他再次湊近,呼吸癢癢的落在她耳蝸里。
一絲一縷經過時,都仿佛撩撥到他心底最深沉的那些東西。
陸沁安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被推著坐在床邊。
可手掌能抵靠在男人胸膛上,不許他越雷池。
只是男人黑色的腦袋埋在她胸前,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退。
“太太,四叔疼”
陸沁安微愕,“哪疼?”
這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若是以前還不了解這老男人,可現下陸沁安早已看了清楚。
他眼睛里泛著紅,某種想法已經直接顯在里頭。
果不其然。
顧重深聞言,便直接指了指自己某處。
“難受。”
某姑娘臉頰漲紅,真想抬起腳直接踹過去的。
可剛想抬起腳的時候,她便想起先前才發生過的事。
上一回,其實陸沁安是知道的。
她那一腳是真生氣的時候踹出去,四叔估計疼的不輕。
這一次,便終于在最后關頭收住了腳。
“太太”
某個已經四十歲的老男人,一直在撒嬌。
陸沁安簡直沒眼看,直接捂著他的臉。
“起來。”
“不起。”
他只咕噥著難受。
陸沁安不清楚他跟管家最后到底喝了多少,那邊小的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現下大的也這樣。
一個兩個的就不能讓她省省心么。
“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好什么。”
陸沁安輕推了推他。
可男人一徑的喃喃出聲。
“好讓太太懷孕啊最近是排卵期。”
他怎么總記這些日子!
陸沁安臉頰泛紅,好不容易將人推開,索性一塊坐在床邊的地毯上。
看著面前的男人。
“為什么想讓我懷孕?”
換她捧起他的臉。
陸沁安認認真真的凝著。
可男人目光有些迷糊,許是醉意已經席上來,再沒有力氣去抓她。
只是身體還不自覺朝她靠近,直到落在女人軟軟的身體上。
額直接抵著她的。
“我問你呢,為什么還想讓我懷孕。”
她沒好氣的推他,話也不答,似是又要睡著過去。
便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他臉上。
臉頰凹陷下去,正好留了一個小小的酒窩。
“懷孕了就跑不掉。”
什么。
陸沁安本是戳了一下又一下的,還覺著很有趣。
可忽然聽見這幾個字,動作便整個僵在那。
“你說什么。”
“太太想跑掉。”
顧重深長長的嘆了一聲,抓著她的手。
腦袋還在她額上抵了抵,非是費了些心思,唇幾乎又要碰上去了。
“我的太太不乖,想逃走沒有好的法子留下她。”
所以,就想讓她懷孕嗎?
陸沁安鼻尖一下泛酸,說不上心底忽然涌起的情緒代表什么。
只是忽然覺得面前這張英俊的臉,平日里總是冰冷,可現下看著,卻莫名的覺著很滑稽。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又吃不到糖,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頓時莞爾。
從某個方面看,吃吃還是挺像他的。
她便輕輕揚起手指,沿著男人眉骨一路往下滑,直到落在他下巴上。
輕輕碰著。
陸沁安眸光閃爍,有些經營。
“就算懷孕了,她就不會走么?也許她鐵了心要離開呢。”
“不會的。”
似是不愿意聽她說這些。
顧重深反應很大。
他幾乎是直接掀開眸,格外嚴肅的盯著她。
“太太心軟,太太心里也喜歡四叔。”
“四叔都知道。”
陸沁安輕哼了哼,“你知道什么呀。”
可顧重深搖搖頭,很有把握的樣子。
“知道太太不是故意想離開我知道太太心里也很難過。還知道,太太有多舍不得。”
“要是真舍不得,她哪會提出離婚。女人提出離婚,除了賭氣之外,更多的是真心啊”
可無論她怎么說。
這老男人似的認定了。
認定了她打從心底不愿意。
認定了她也許比他更難過。
他搖頭,也不管那些,便認認真真的將手往下,直到落在陸沁安褲子上。
想扒掉。
陸沁安臉漲紅,“啪”的一下直接打在他手背上,將人推開便徑直起身。
“你趕緊睡吧,胡鬧什么。”
“懷孕”
他迷迷糊糊睜著眼,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非是堅持。
陸沁安一時失神。
細嫩的指尖在他臉上滑過,瞧著他滿臉不甘心的模樣,遲疑了一會,終于過去抓他的手。
放在自己小腹上。
“嗯?”
顧重深露出一絲狐疑。
她臉不知怎的還有些紅,直到聲音小小的解釋。
“很平坦對不對?”
“吶,雖然很平坦,可孩子已經在里面啦。”
陸沁安目光格外認真。
“四叔,我懷孕了。”
“這一次,沒有讓醫生告訴我是男孩還是女孩想留個懸念。”
并且抓緊了時間告訴他。
她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顧重深迷迷糊糊的看著她,眼皮越來越重,可薄唇上一直泛著笑意,似是真開心的。
直到睡著過去,拉著陸沁安衣角的手才松開。
她起身去浴室。
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外頭是不斷傳來的焰火聲。
拉開窗簾往外看,天空整個是亮的。
陸沁安靜靜站了一會,又去旁邊看了看熟睡的小肉團子,這才終于躺上床休息。
翌日。
一大清早的,寧宅里便有穿破天際的哭鬧聲。
“疼。”
“吃吃腦袋疼,嗚嗚嗚嗚”
“媽咪呀,快來救吃吃,吃吃病了嗚嗚嗚。”
陸沁安還在睡夢中。
她一貫對吃吃的聲音敏感,很快便反應過來,穿上衣服下床,急忙去看她。
打開門。
照顧她的傭人已經到了,站在床邊,分明想去安撫她的。
可小肉團子反抗的厲害,嘴里嚷嚷著不要不要。
傭人無奈。
“新年好小姐。”
陸沁安打了招呼,塞了先前就準備好的紅包。
“她這樣多久了?”
床上那顆團子整個蜷在一團,一抽一抽的在哭。
整個人都可憐巴巴的望著她,伸長手臂要她抱。
傭人早已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陸沁安卻站在那,還格外鎮定的模樣,唇畔甚至泛著些笑意。
“起床開始就嚷嚷著頭疼呢,也不讓我靠近,正想要不要請醫生過來。”
“不用。”
陸沁安搖搖頭吩咐,“熬一碗醒酒湯吧。”
“是。”
傭人雖有遲疑,可也沒多問。
末了陸沁安又加上一句。
“多準備幾碗吧,還有別人。”
傭人昨晚是回家過年了的,今兒一大早過來。
雖是不解,可仍去了廚房。
那邊,小肉團子還一副委屈不行的模樣,抽了抽鼻子,自己抓著紙巾胡亂的擦。
“吃吃是不是也生病了,病的很嚴重嗚嗚嗚,吃吃需要醫生,媽咪。”
“吃吃不需要。”
陸沁安好脾氣的坐在她身邊,給她按了按太陽穴。
旋即尋了衣服過來放在一側。
“換上吧。”
“怎么不需要”
小肉團子滿臉不敢相信,“是不是過了一年,媽咪就不愛吃吃了?”
“吃吃腦袋真的好疼啊。”
陸沁安輕哼了一聲,“知道疼就好。”
“小笨蛋,你還記不記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就收了紅包吃了年夜飯呀,沒做別的。”
“嗯哼,再好好想想。”
小肉團子被自家媽咪盯的難受,終于認認真真想
“好像還還偷偷喝了一口酒。”
“不是一口。”
陸沁安正色道,“是一杯。”
小肉團子“啊”了一聲,將陸沁安伸出來的那根手指頭,又輕輕掰了一半下去。
“沒有這么多,沒有滿的。”
她還斤斤計較呢。
陸沁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誰讓你偷偷喝酒的,嗯?喝完酒第二天就會頭疼知不知道以后還喝不喝了?”
“喝完就會頭疼嗎?”
她嘟著唇,一臉不相信。
“爸爸跟褚叔叔可沒少喝,都頭疼的話,他們為什么還要?”
“哦,媽咪想騙吃吃對不對。一定是有別的原因啦”
“你”
陸沁安一時竟不知要如何跟她解釋。
只告訴小肉團子,她喝的太多,超過她酒量能承受的,所以才導致頭疼的后果。
甚至于要是喝的更多,會變得更嚴重。
“會更疼嗎?”
小肉團子半天也沒聽懂,只得出了這個結論,戰戰兢兢的問。
陸沁安便重重點頭。
“沒錯,會非常非常疼!”
“所以啊,吃吃以后不要再喝酒了知不知道?”
吃吃皺著眉,“可是爸爸”
“你爸爸是你爸爸,別學那個笨蛋,這么大的人了自己多少酒量還不清楚,剛剛樓下收拾了多少酒瓶出來,還不如你。”
“媽咪,你后邊”
陸沁安有些氣,除夕夜哎,她一個人照顧兩個喝醉的。
大的小的都盡添亂。
吃吃再次伸出手去拉她。
陸沁安張張唇正要說什么。
身后便覆了些陰影,傳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四叔怎么就不如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