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沒有必要?
小肉團子仰著小腦袋站在陸沁安面前,胡亂想著這些話。
可很快,她便看見媽咪掛斷了電話,將手機塞回她手里。
“走,接我們的人到了。”
小肉團子只能乖乖“哦”了一聲,跟在她后頭往外走。
手機“嗡嗡”的又響了起來。
她接通,“歪”了一聲。
“爸爸,你是不是惹媽咪生氣了,她黑著一張臉呢。”
跟在后頭,吃吃壓低了聲音說話,可沒辦法,似乎還是被陸沁安聽見了。
某媽咪瞇了瞇眸,看著她。
“上車。”
“你聽見了沒,可兇呢。我說爸爸,你不要總是惹媽咪生氣好不好,很難哄的,再說她一生氣就不給吃吃買零食了。”
顧重深哭笑不得。
“是爸爸不好。”
他嗓音沉沉啞啞的,聽不出太多情緒。
“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媽咪,別讓她傷心,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時間告訴爸爸,明白?”
“明白啦!”
“嗯,表現好,等爸爸去接你的時候,給你買棒棒糖。”
“耶?”
小肉團子驚呼一聲,可這時陸沁安已經失了耐心,直接抓著她的手將人塞上車。
“吃吃,好久不見了哦。”
開過來的是一輛加長勞斯萊斯,整個f城也沒幾輛。
寧來平日里出門從來都是高調無比,作為f城第一富豪,安安又是他唯一的孫女,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開了個幾個8的車牌。
“這次回去呆了很長時間呢,寧老嘴上不說,心里可是不開心的。”
“不過既然抱抱生病,你回去看望也是應該。但現在顧重深的花邊消息早就傳遍了,頭條是上了一次又一次。”
“寧老這幾天都不太開心。”
寧秋楠看著她,目光卻緩緩往下移,直到落在陸沁安小腹上。
“沒關系,以后我跟吃吃都會在f城陪他,不會走了。”
“什么?”
寧秋楠微愣。
那邊,陸沁安卻只笑了笑,很快將目光移到窗外。
就在剛剛接到的電話里,她說沒有必要的時候,顧重深似乎很生氣。
她以為他會當場發怒的。
可沒想到顧重深比她想的要平靜許多。
甚至于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嗓音里似乎熏染了些濃郁的情緒。
“四叔知道太太生氣了。”
“請太太給四叔一點時間,要不多久的,四叔保證。”
他保證什么呢。
陸沁安并不清楚,只還記得清晨看見的紅本本。
若是沒有離婚的念頭,他何必翻出來。
但顧重深沒有提,她也不愿追問,只壓低了聲音。
“我帶吃吃走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要跟莫語蓉要孩子救抱抱,我能理解卻不能接受。”
“到那時,我可以退出。”
她沒有留下離婚協議書。
許是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再來一遍,一是沒有效用,二來,好像也下不了決心。
陸沁安有時候會想,像她這樣的性子,怕是做不出離婚這樣的事。
等他吧,等他開口好了。
可電話那端安靜了很長時間,最后也只是男人低啞的音。
“離婚么?”
他嗓音冷了一些,隱約還能聽出一股子的澀涼意味。
“想都別想。”
“安安,你在想些什么?我問你話呢。”
陸沁安怔怔抬起頭,看著寧秋楠。
“你的肚子呢雖然現在天氣冷穿的多,可你這肚子我怎么看,像沒有啊?”
離開f城的時候,她已經大概有三個月的身孕,如今再怎么,也差不多要顯懷了的。
她僵住,小臉上出現些忐忑。
“孩子我”
沒保住。
寧秋楠驚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么大的事,你也沒跟我跟寧老說一聲!”
“陸沁安,你有沒有把我們當家人?”
她許是真氣著了。
在陸沁安的印象里,自己這個姑姑雖然做事有些古板,可從來都是溫柔有禮的,也就是這樣的性子,才能跟在寧老身邊多年。
對她這樣兇狠的語氣,還是第一次。
“寧老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孩子,怎么就沒了!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陸沁安被嚇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她實在太兇。
連帶著小肉團子都往后縮了縮,可憐巴巴的開口。
“弟弟不見了不是媽咪的錯,是因為媽咪動了手術,才沒辦法讓弟弟住在她肚子里的媽咪也很難過啊。”
她最知道媽咪有多傷心。
寧秋楠愣了愣,“是因為身體不好才”
陸沁安點頭,“對不起,我原先以為能保住的,過了頭三個月胎兒穩了之后才跟大家說,可沒想到還是”
“那也要告訴寧老等等。”
寧秋楠忽然神色復雜的看了她一眼,“你沒說,也好。”
“你們倆離開了一陣子,是不知道。寧老為了能活到小曾孫出生,真是什么都肯做的公司的事現下他完全不管,以前大魚大肉什么的都不吃,依著醫生的話,素食養生。”
“每天的中藥西藥從來沒敢停過,還堅持鍛煉,天氣不好的時候就在家里練太極,很勤快的。”
說到這個,寧秋楠臉色才稍緩了些。
“你還別說,這陣子寧老的氣色當著好了不少,前兩天去檢查,說他的病情竟然暫時穩定住了,照現在的趨勢,保不齊真能多活個一年半載的。”
陸沁安臉色出現些喜色。
可很快,寧秋楠有些煩亂的看著她的肚子。
“可要是曾孫子沒了這事被他知道,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的打擊那已經是他堅持活下去的唯一意義了。”
誰也不知道寧老哪天說不定就走了。
陸沁安低著頭,下意識撫了撫小腹。
“可現在已經這樣,總不能塞個枕頭瞞著他吧”
她的話似是提醒了寧秋楠。
“暫時來說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陸沁安,“”
名城,顧氏大廈。
“依您的吩咐問了話,可她沒有再說一個字,還說若是你想知道其他的消息,要親自去見她。”
電話里傳來聲音,“總裁,如果她還是不肯說,或許我們用點法子?”
顧重深沒有開口說話,他安排了人盯著莫語蓉,哪怕送離開了名城也不曾松懈。
如今他手里頭已經有一長串名單,都是與莫語蓉的近親。
再往上,跟抱抱就有些遠了,配型的概率和其他人也沒有太大區別。
只除了
“我們的調查結果顯示,莫語蓉的確另外還有親人在延城,只是暫時不知下落,您若是同意的話,不論用什么法子我們都能從她嘴里撬出東西來。”
那邊頓了頓,聽著這邊的沉默,“還是您親自動手?”
顧重深放下手里的筆,眸光微冷。
“她是你們小少爺的生母,注意分寸。”
那邊很快明白過來哪些手段能用,哪些不能用。
當即點頭,“是。”
忙完了手頭的一切,已經是夜里九點。
可可幫他定的晚餐已經涼透了,而他甚至未曾打開。
起身,穿上外套,隔著玻璃窗還能看見不遠處閃爍的燈火。
顧氏地處名城最繁華的地方,即便夜里十二點也有不少人來人往。
他乘著電梯下去,開車離開。
手機豎著放在旁邊,屏幕一直是漆黑一片。
從下班到現在,沒有響起來過。
顧重深看著前邊閃爍的燈火,恍惚會想起來,以前每當自己加班時,定時定點的總會有消息發過來。
他的胃不好。
如今也隱隱作痛著,可無論再疼,也沒有人發來消息提醒他吃晚餐。
也不會有人在發現他一直開會到晚上時,氣呼呼跑過來拉著他離開,不許他再工作。
就算現在回到家里,也不會再瞧見那道明媚的笑容。
她不會再穿著那套幼稚的不行的睡衣往他懷里撲,更不會嘰嘰喳喳的跟他說她也餓了,非要他煮面吃。
胃里又是一陣痙攣。
顧重深皺眉,終于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抬起頭,旁邊有一家還在營業的寵物醫院。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徑直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顧先生,您可算來了。一連幾天沒見您過來,還以為您不打算養她了么。”
“她?”
醫生從籠子里將已經干干凈凈的小狗抱出來,“是個姑娘。”
“對了,您太太前兩天來過一次,因為她的皮膚病還沒全好,索性就沒有帶回家。”
顧重深垂眸,瞧著那只乖乖蜷在自己懷里的小狗。
“我太太給她起名了么?”
“沒有呢,不過好像有想法了吧。正好這次帶回家,您二位呀慢慢商量。”
男人頓時挑眉,抓了抓狗狗的毛,瞧著那雙還算機靈的眼睛,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辛苦了。”
“您慢走,狗狗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帶過來。”
某個老男人想了想,順道又買了狗糧和其他的東西回去,以前想想睡的窩似乎還在,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不過坐在車后座倒還算安分,
顧重深開車載著她一路往顧園開,直接將人扔在沙發上,似乎胃也不疼了,徑直拿出手機。
“是我。”
“不許掛,這次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