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了下起不來,目光垂了垂,落在男人干凈的面龐上。
顧重深頭發凌亂的垂在額上,因為酒醉一貫冷厲的面部線條松緩了不少,半瞇著的眸依舊漆黑深邃,睫毛濃密的垂在那,像是兩把小扇子。
而唇已經胡亂湊了過來,在她頸上一陣吻。
陸沁安能感覺到男人甚至將手往下,要扯開她的褲子
說話不聽,什么都說不清,可偏偏就記得這件事!
當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嗎!
她掙扎著起來,而男人熟門熟路的抓著她的腰,一看就是只記得那種事。
陸沁安氣急敗壞的踢了他一腳,在他湊過來要親的時候,惡狠狠的吼人。
“松開。”
“不”
“顧重深,你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
男人哼哼唧唧的,搖頭又點頭,“沒醉。”
“醉鬼都說自己沒醉,你再不松開試試?煩死你了!”
他忽的僵住,眼神迷離的盯著懷里的姑娘,長指在她臉上來回摩挲,許久之后忽然挑眉,笑開。
“太太嫌我煩了”
“對,你煩死了煩死了,好端端的喝什么酒,秦宣曼出事你就那么難過嗎?難過到需要一醉解千愁?”
他聽不清,只緊緊凝著她,手指捏著她小小的掌,啞啞的道。
“太太嫌我煩我也喜歡喜歡太太。”
他瞇著眼,也不知還有沒有完整的意識,一徑咕噥著幾個字眼。
陸沁安僵在那,本要狠心拍在他臉上的手懸在半空,嘴唇哆嗦了下,有些蒙圈的低下頭,“你說什么?”
“喂,顧重深你給我起來,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她用力去推他,可男人這下紋絲不動的,就趴在那,等了好久才用力去拉自己的衣裳,瞇著眼看她,真真著迷的模樣
“熱,太太”
喝醉了全身發燙,屋子里暖氣又開的足,如今臉頰泛著紅,手指便在身上來回的扯,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瞧著身邊軟軟的姑娘。
手抓著她的按在胸口上。
“跳的好快,因為你看著我就”
陸沁安,“喝醉了心跳加速好不好!”
當她傻啊!
“嗯還很難受,全身都。太太,洗澡?”
她真是懶得理他!
陸沁安甩開人,嘴上嫌棄的要死,可看他往浴室里走,衣服都脫不掉的模樣,也不能就這么放任他,萬一溺在浴缸里怎么辦。
走進去,男人已經開了淋浴噴頭,可雙手在皮帶上解了好久,就是弄不開。
見她過來,可憐巴巴的皺著眉,啞聲道,“幫忙,寶貝”
又變成寶貝了。
陸沁安嘴角抽搐了下,真想一巴掌拍過去,可看他憋成那樣也只能紅著臉幫他解皮帶,而頭頂聽著的呼吸聲卻越來越明顯,直到忽然覺察到哪里不對
“寶貝,難受”
“誰讓你喝那么多!”
煩死了煩死了,煩透了這到處法春的老男人!
顧重深沒碰著她,只能委委屈屈的別開眼,巴巴看著她,非是要讓她幫自己把衣服脫了,眼睛里就只有那軟軟的姑娘,看她忙前忙后的只為他,心里好滿足。
指尖觸碰的到的胸膛在發燙,陸沁安看著男人勁瘦筆挺的身軀,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些晦澀不明,而浴室里盡是氤氳,她紅著臉,終于還是幫他把衣服脫了下來。
還沒脫完,給他留了褲子。
可某人忽然不正經起來,抓著她就要啃
陸沁安幾乎反射性的一腳踹過去,這下終于穩穩的踢中關鍵部位!
某男人疼的齜牙咧嘴,高大的身軀可憐兮兮的蜷在地上,成了一團。
好在,頭頂的淋浴已經關了,陸沁安隨便拿了毛巾幫他擦干凈便扶著人走出去,給他蓋了被子扔在床上,看他皺著眉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心里直發毛。
應該不會有事吧?
好不容易讓他躺下了,喝醉了的男人睡相比平時更好,扔成什么樣就什么樣,她吃了東西洗完澡出來也不見動一下。
忍著酒氣爬上床,陸沁安有些嫌棄的重新拿了一床被子出來,剛躺下,手機便震動了幾聲。
是一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名字,上頭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姐,我回國了。”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打了電話回去,“嘟嘟”了兩聲那邊很快接通,傳來一道清脆干凈的嗓音,“姐。”
“你真的回國了?在名城嗎,現在在哪?”
“機場。”
對方莞爾,看了看陌生的城市和夜景,再聽著電話那頭女孩熟悉的聲音,一時百感交集。
“這么晚了你也不熟悉,我去接你好了”
“我成年了,安安。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名城,已經訂好了住的地方不用擔心,明天出來吧,叫上歡姐”
她僵了下,半晌沒反應過來。
一下子只顧著高興了,“對對對,歡歡可想你啦。你能回國意味著那邊的事都處理好啦?以后是不是可以在國內長住?”
“看情況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絮絮叨叨說了些其他的才終于掛斷電話,小姑娘有些興奮,她已經整年沒見著小辰了,連忙給林清歡打發了消息,可情緒還是按不住,便只想找人你焚分享,但一看身邊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
氣悶的躺了回去。
翌日,暖陽從窗外照進來,房間里蒙了一層干凈的光,一室暖意。
中間兩米寬的大床上,男人僵硬的轉了轉身子,習慣性朝一側伸出手,四下去碰,卻只有冰冷的床鋪。
顧重深忽的一驚,迅速睜開眼。
是臥室,而安安不在。
隨意披了衣服走出去,在樓梯上瞧見忙碌的錢嫂,啞著聲問,“她人呢?”
“先生起了啊。太太剛走不久,沒說去哪,但說了下午回來的。”
他蹙緊眉,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怎么不叫醒我。”
錢嫂微愕,“先生忘記了么,昨晚您酒醉,回來就躺下了,太太特意吩咐不要吵到您,讓您多睡會。”
“解酒湯正溫著,要不要先喝?”
顧重深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這么多年來唯一的一次,醉的不省人事,似乎是斷片了。
一口將解酒湯喝了下去,頭疼的癥狀稍微緩解了些,他洗了一把臉,立刻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喂?”
里頭傳來熟悉干凈的嗓音,有那么一刻顧重深甚至覺得自己宿醉的頭疼和不適都消失的干干凈凈,便啞著聲音道,“你去哪了?”
“怎的自己就出去了,也不讓人送。”
陸沁安“哦”了一聲,吐吐舌頭,“就一會,少些麻煩。你醒了么?醒了記得把解酒湯喝了,昨晚你一直不肯喝。”
他的太太,還是這么關心他。
某人心情大好,“可我還頭疼怎么辦?喝了也不見好。怕是沒辦法上班了。”
“哎?”
陸沁安正好下了車,遠遠的便瞧見了立在店外的一道年輕而瘦削的身軀,男孩面龐還很稚嫩,看起來格外溫柔的模樣,身上穿著一件裸色的外套,就這么站在寒風中候著她。
遠遠的揮手。
“不上班你就休息吧。”
她要掛斷,可電話那頭的男人立刻沉了面色,連嗓音也在瞬間變得陰測測的,“太太今天又去見了什么人?連老公不舒服也不顧了。”
陸沁安頓了頓,“你哪里不舒服?誰讓你昨晚喝酒的嗯?”
“頭疼,非常疼。太太再不出現我的疼就會爆炸掉。”
喝到斷片頭不疼才怪!
一說疼那邊還當真哼起來,顧重深很快洗漱干凈,看了看那被整齊放在角落的嶄新被子,頭更疼了,“昨天太太跟野男人在一起,老公心里不舒服喝多了。今天太太又在哪?老公今天喝不動”
誰要你去拼酒啊!
她皺著眉,“我弟弟回國了,見個面就回去,你在家呆著別亂跑。”
“不成。”
顧重深幾乎是反射性拒絕,腦海里浮現出一些雜亂的資料。
她的弟弟,依稀記得是叫陸辰,是陸沁安的母親到國外之后才有的孩子,資料上沒有明說是私生子還是收養但的確一直在她的家庭人口上。
頓了頓,他按著發疼的太陽穴,換好了衣服,“既然是弟弟我這個當姐夫的也該見見,嗯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鳳凰城。”
說了地址,她很快掛斷電話,那邊還沒說完的某人愣愣盯著手機。僵住。
可好,現在還老學會掛他的電話了!
“是姐夫?”
陸辰笑的陽光,讓她抓著的手臂走進店里,干凈的面龐依舊稚嫩,看著陸沁安時卻是難得的寵溺。
“我看你臉這么紅,還跟那人嗆聲,總是熟悉的人。除了姐夫也不會有別人。”
“是啦。你姐夫是個龜毛的老男人,又啰嗦又麻煩,哄哄不了罵罵不聽打還打不過,反正不是個好人。”
他頓了頓,“不好你還這么喜歡。”
“誰喜歡啊,我就是結婚了懶得重新找而已”
口是心非的實在太明顯,陸辰也懶得拆穿她,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咖啡杯,正色道,“我記得跟你訂婚的叫顧英武,只比你大一點點,怎么會是個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