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目前為止,這位都尉都是十分值得懷疑的。
又打聽了一些零零碎碎信息,蘇南衣和云景和不好再多問,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們倆向老者告了辭結(jié)了賬,迅速離開,混入街邊的人群中。
這一趟出門收獲挺大。
“娘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要回去嗎?”
蘇南衣想了想,“暫時還不能回去,我們?nèi)フ艺蚁娜荆恢浪沁叞才诺脑趺礃恿耍覀冋业搅四莻女子的藏身之處,得告訴他一聲。”
云景想想也對,他們這邊已然得了消息,就別讓夏染再做些無用功了,他的人能隱藏就隱藏,還是少暴露的好。
不過,夏染在這城鎮(zhèn)里的店鋪也有好幾家,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從何找起。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是得先回宅子里,讓劉伯派伙計分頭去尋找。
走著走著,蘇南衣忽然想起來,對云景說:“景兒,你剛剛說你的嗅覺好多了,那你能聞到夏染身上的味道嗎?”
夏染總是和他們在一起,雖然不用胭脂水粉,但那個家伙一向生活的精致,身上也經(jīng)常佩戴著香囊,而且他的香囊并非尋常的地方可以隨意買到的,里面裝的都是一些比較名貴的藥材,是讓人專門配置的。
云景干脆的搖了搖頭,“不能。”
這下又輪到蘇南衣驚訝了,“不能?你不是說……”
云景自己也疑惑得很,“娘子,我跟你說,我感覺我的嗅覺好了,但不是什么味道都能聞得到,而是只能分辨出一些胭脂水粉的不同。”
蘇南衣:“……”
好吧,還真沒有聽說過這一種,實在是特別的狠。
“那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感覺自己的嗅覺變得很特別的?”
云景毫不猶豫的說:“就是從那次做了那場怪夢之后。”
蘇南衣的心口微微跳了一下,看著云景目光沉了沉,
那場外夢之后,夢中的那個女子,手上搖曳的花,還有她腳上的腳鏈……
這些東西,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一個謎。
蘇南衣正在失神的想著,云景忽然一指前面路口的一家首飾樓,“娘子,你瞧那是不是夏染的產(chǎn)業(yè)?”
蘇南衣抬頭一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夏家的標志。
“沒錯,就是那,我們過去吧,看看他有沒有在這里。”
蒙林女子原來并不怎么戴首飾,她們最多就是在頭發(fā)上綴上一些小寶石,編在發(fā)間,或者耳朵上戴耳環(huán)之類的。
其他的,像中原女子珍愛的頭面整套的首飾,她們很少佩戴。
但這些年不同了,中原文化的滲入,兩國之間的貿(mào)易流通,很多中原女子也到蒙林來,有的是跟著自己的夫君過來做生意,甚至還有的在這邊安家落了戶,也有不少的蒙林男兒娶了中原女子。
再加上青樓楚館,很多花魁也效仿中原女子的裝扮。
所以這些中原的首飾也漸漸成了炙手可熱的東西。
夏染就是憑著敏銳的商業(yè)觸覺,抓到了這個巨大的商機。
夏家的東西又歷來精致,品質(zhì)上無人能及,再加上樣式多種,不僅保留了中原首飾的精美,還融入了蒙林獨有的特色。
在佩戴上也注意孟林女子的習(xí)慣,不需要那些復(fù)雜的發(fā)髻樣式就可以佩戴,這就讓夏染的首飾樓生意遙遙領(lǐng)先,遠非其他的地方所能比。
每每有新款的首飾出現(xiàn),要么就得預(yù)定,否則的話真的是千金難求。
蘇南衣和云景兩個人走到門口,就有小伙計滿臉是笑的迎上來,他們都穿著藍色的布袍,挽著白色的袖面兒,個個長得俊俏,眉眼都帶著濃濃的笑意,說出話來清脆好聽。
這也是夏染一貫的宗旨,用的人都是年輕好看又機靈的,最起碼顧客一來,就給人家非常好的印象。
“二位貴客里邊兒請,想要點兒什么?小的幫您介紹介紹。”
蘇南衣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在周圍掠過,“你們掌柜的可在?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他。”
一聽說蘇南衣要見掌柜的,店小二也沒有瞧不起,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真誠,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審視和謹慎。
“我們掌柜的在就是現(xiàn)在正好有事情要忙,不知客觀是為了生意,還是為了其他的?小的進去稟報的時候,也好和掌柜的說明一下。”
“為了生意,大宗的生意。”
小二微微點了點頭,手一指旁邊的一個小側(cè)門,“那里是我們的休息室,會客不妨先在那里等一等,小的去回稟一聲很快就來。”
蘇南衣和云景走進休息室,里面擺著茶水和點心,店小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去請掌柜的。
這間休息室不大,但是布置得很雅致,以一條軟簾與外界隔離開來,外面的聲音也聽得很清楚。
兩個人正等著無聊,也不知道夏染在不在這里。
忽然聽到外面有吵嚷聲。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這明明是我們夫人定下的!”
“你們夫人定下來了?那你們可交了銀子?”
“我們……我們雖然是沒有交銀子,但是……”
“又沒有交銀子,但什么是啊?我們小姐可是把銀款全都帶足了!”
蘇南衣挑起簾子往外看了看,就建在一個柜臺前站定了四個女子。
從穿著打扮上來看,一位是個夫人,身邊跟著一個穿翠色衣裙的丫鬟。
另一邊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姐,跟著一個穿粉紅色衣裙的丫鬟。
她們面前的柜臺上放著一套紅寶石的首飾,光華奪目。
旁邊還有不少的人在看熱鬧。
翠色丫鬟說:“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不能以錢來衡量!”
粉紅丫鬟冷笑了一聲,“不能用錢來衡量,這是什么地方?這是首飾樓!是做生意的地方,別說是生意了,就算是做慈善,捐贈銀兩的多少也得記錄在冊!”
蘇南衣微微挑挑眉,這位丫鬟雖然說的不怎么好聽,但也不無道理。
翠色的丫鬟明顯說不過,臉脹的通紅,那位夫人倒是沉穩(wěn),擺了擺手示意丫鬟不要再吵,轉(zhuǎn)頭看著里面的伙計,“你來說,這事應(yīng)該怎么辦?”
小伙計倒是很鎮(zhèn)靜,顯然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次遇見。
他笑了笑,語氣恭敬的說:“都尉夫人,按理來說,這首飾應(yīng)該歸您,畢竟是您先打過招呼的,但是你也只是打了招呼,定金也沒有交,當時我們覺得這也沒什么,畢竟沒有其他的人來定,您到時候一塊兒交了銀子也無妨。
可是后來阮小姐也相中了這套首飾,當即就派人交下了一半的定金,可是那時候我們也沒有立即答應(yīng),而是派人去了府上和您說一聲,請您示下,但您那邊兒……”
伙計輕輕笑了笑,有些無奈的攤手,“我們前前后后一共去了三次,都沒有見到您,報信的人說讓我們自己瞧著辦。所以,夫人,實在是抱歉,要不然這樣,我們過兩天還會做出一批新的首飾,跟這套也不相上下,不如您去那邊坐,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本來蘇南衣還在想這件事情誰對誰錯,這套首飾應(yīng)該歸誰,但是當她聽到伙計對那位夫人的稱呼,一下子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