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摸了摸思格蘭頭上的兩個小啾啾,慢慢的跟她講道理。
“耍猴的人也不容易,無非就是為了一口飯吃,如果不給他錢,強行把小猴子帶走,我們固然是能夠做到,但是呢,他就少了一份賴以生計的活計。
他的家里也許有等著吃飯的孩子老人,即便是沒有,如果因為我們帶走了小猴,他要去抓其他的小動物,怎么辦?到時候就會變本加厲的想著把小猴子的損失找補回來,那我們豈不是間接的害了其他的小動物?
再說,我們?nèi)绻脧娪驳氖侄纹圬?fù)了他,那和那些仗勢欺人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們拿錢來買,他賣給我們,你情我愿,公平交易。你覺得呢?”
思格蘭聽著他這話覺得有些道理,鼓著腮幫子想了半天,回頭看了看小猴子,“我只是覺得他那樣對待小猴子,太可惡了!”
夏染忍不住笑,“可惡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很多事兒都是無下限,超乎你的想象,這一路走來,難道可惡的人見過的還少嗎?他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思格蘭想了想,覺得也對,別的不說,就說首野,那個家伙就是可惡的很。
她又轉(zhuǎn)頭看了看蘇南衣,興致勃勃的說:“蘇姐姐,這下我也有了自己的寵物了。云景哥哥,你可要跟狐清說好,不要讓它欺負(fù)我的小猴子!”
大家聽了忍不住笑,這還沒開始呢,就已經(jīng)想要護(hù)著了。
云景湊過來,“行,那你想好給你的小猴子起什么名字了嗎?”
這個問題一直把思格蘭給難住了,她仔細(xì)的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看小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老修在后面說:“大黃!我看就叫大黃吧!”
蘇南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夏染愣了一下,也用扇子擋著臉哈哈大笑,就連不愛笑的陸思源都忍不住翹了翹嘴唇。
思格蘭氣的腮幫子又鼓了起來,雙手掐著腰,“不行!怎么能叫大黃呢?那是狗的名字!”
老修摸了摸胡子,又仔細(xì)看了看那只小猴,不知怎么的,他從小猴的眼睛里像是看出了幾分幽怨。
老修倒抽了一口氣,“怎么啦?難道你也不太滿意?!要不然咱就換一個,叫……黃燦燦?這一下不難聽了吧?”
夏染的笑聲更大了,“好家伙,黃燦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金元寶呢!
思格蘭的臉氣得更圓了,云景也想了想,認(rèn)真的提出了一個建議,“要不然就叫她它小圣吧!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小人書,里面有一只猴子叫大圣,我看你這個小猴小小的,不如叫小圣!
蘇南衣也跟著點頭,“我覺得這個不錯,那只猴子叫齊天大圣,多威風(fēng),這只可以是他的猴子小弟!
思格蘭聽到這個,眼睛頓時亮了,連連點頭,“這個名字好!就叫小圣!”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給小猴子定了個名,正打算再隨意逛逛就往回走,忽然聽到前方路口一陣喧嘩,似乎有人驚叫。
還有不少的人驚慌失措的往這邊兒跑來。
老修伸手?jǐn)r住了一個和他年紀(jì)差不多的老者,好奇的打聽,“這位老哥,前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老者的臉色發(fā)白,嘴唇哆嗦,“不好了,前面……前面死人了!”
這大過年的滿街都是人,大家歡歡喜喜的過年,出門遇到這種事情的確是挺晦氣的。
不過,死人對于蘇南衣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那個老者說完話,慌慌張張的走了,老修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說:“這里的人似乎膽子都很小啊,沒有見過什么世面,一個死人就嚇成這樣?”
的確是有點兒夸張了。
前面又有人跑過來,但也有膽子大的往前湊。
他們也往那邊走,路邊聽到不少人在議論。
“天哪,太可怕了!”
“你們說怎么會變成那樣了?”
“就是啊,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死了會變成那種模樣!”
“我現(xiàn)在都后悔去看了,會不會晚上做噩夢。俊
“你心虛什么呀?人死了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
“那不一樣,你沒有聽說嗎?人死了是會有怨氣的,萬一……看誰不順眼,那……”
“說是有怨氣,那是剛死的時候,你看那個人的模樣像是剛死嗎?”
“是不太像,可……如果不是剛死的,難道還有人去墳里刨尸了嗎?”
“說的也是啊,反正此事甚是怪異!
“聽說已經(jīng)報官了?”
“沒錯,說不定一會兒達(dá)桑大人就來了!”
“有達(dá)桑大人出馬,這樁案子就好辦了……”
思格蘭聽著那些人的議論,湊到老修的身邊,“修爺爺,那個達(dá)桑大人,就是你說的那個父母官嗎?他的官聲好像很好啊。”
老修摸著胡子點點頭,“沒錯。這個人是個不錯的官,聽說家境貧苦,十分能體恤普通百姓的艱難,所以就立志做個清官,他是這么立志的,也是這么做的。”
思格蘭聽著他說的很清楚,好奇的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修卡了一下殼,“我走南闖北聽說的嘛,有一些以前過路的人,沒事的時候聊起天來,聽說這里有這么一個官!
他說的有點含糊,但思格蘭也沒有細(xì)細(xì)追問。
說話間已經(jīng)來到了人群外面,這里距離尸首躺著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這些看熱鬧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
蘇南衣瞇著眼睛往那邊看去,就見地上果然躺著一具男尸。
他身上穿著錦袍,頭發(fā)有些散亂,他的臉……
看到他的臉,蘇南衣的眸子頓時一縮,也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難怪那些路人都嚇成了那樣!
那具尸首渾身的皮膚抽縮,緊緊的貼著骨頭,嘴巴微微張著,一雙眼睛早不見了,只剩下兩個黑乎乎的大窟窿,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血肉,只剩下皮包的骨頭,皮膚還變成黑褐色,就像是一具干尸。
這樣的尸首的確是少見。
云景在她身邊低聲說:“娘子,這具尸首果然不太對勁,難怪其他人會害怕。”
蘇南衣點點頭,夏染用扇子擋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忽然開口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人的衣裳有些眼熟?”
剛才說蘇南衣看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只不過后來又被此人的容貌給震驚了,現(xiàn)在聽夏染這么一說,那種熟悉感又來了。
她仔細(xì)看了看,的確是好像在哪里見過。
老修湊過來,伸長著脖子說:“唉,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人的衣裳,和那天晚上咱們在破廟中看到的那個年輕公子穿的衣裳挺像?”
他這么一說,所有的人都立即想了起來,沒錯,就是那個年輕的公子!
思格蘭不明所以,眨著眼睛問:“什么年輕公子。俊
夏染低聲說:“你當(dāng)然不知道了,你當(dāng)時在車上睡著了。”
老修在一旁嘀咕,“那這件事情的確是不對勁。∏皟商爝活生生的,現(xiàn)在突然死了,死了不說,還變成了這副模樣,人剛死,不可能變成這樣吧?”
蘇南衣盯著不遠(yuǎn)處的那具尸首,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起來。
她有一種預(yù)感,好像……麻煩就要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