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榮慶公主心頭大喜,更加有了倚仗。
她回身,看到顧西宸的那一剎那就露出委屈的表情。
“皇兄,你怎么才來?我都要被這個女人給害死了!”
顧西宸也認出這是北離王府的馬車。
“好好說話,怎么回事?這不是北離王府的馬車嗎?”
“正是,”榮慶公主怒道,“皇兄,蘇南衣這個女人簡直心腸歹毒,竟然讓車夫用車撞我的車,你看看給我撞的!簡直豈有此理!”
顧西宸眼睛看向馬車,隔著車簾,什么也看不見,他很奇怪,怎么榮慶公主鬧成這樣,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個女人還真是沉得住氣。
榮慶公主咬牙切齒,“皇兄,你看到沒有,她聽見你來了都不知道下車來行禮,簡直是無法無天!這才嫁到王府,就如此托大,真是不把我們皇家放在眼中!
皇兄,今天你必須好好的治她的罪,讓這個小門小戶的商女好好看看,什么叫皇家威嚴!什么叫神圣不可侵犯!”
顧西宸不知道榮慶公主說的什么撞車事件究竟是真是假,這些他并不關心,他關心的是,為何蘇南衣在聽到他來了之后,仍舊不露面。
難道她真的如此托大?覺得嫁到北離王府就可以無視皇權?
他內心深處,最深的忌憚,還是云景。
想到此處,他的臉色也沉了幾分。
“王妃沒有什么想對朕說的嗎?”
榮慶公主觀察著他的臉色,心中暗自高興。
蘇南衣,叫你裝!
看你這下要怎么裝下去!
就在她自鳴得意的時候,一只手輕輕掀開車簾。
太妃在里坐著,穩如泰山,臉色沉涼,目光幽冷。
顧西宸一見是她,不由得怔住,他身側的榮慶公主也呆住,僵住的臉上還帶著笑,可見剛才何其得意。
太妃沒有笑意的笑了笑,聲音清冷,“臣婦見過皇上,給皇上請安!
臣婦。
太妃都有多少年沒有這么自稱過了。
就如同耳光似的打在顧西宸的臉上。
顧西宸雖然是皇帝,但太妃是他的親姑姑,是先帝最疼愛的妹妹。
北離王府,也是顧西宸目前不能得罪的。
顧西宸嘴唇動了動,“姑姑,怎么……”
太妃勾唇,笑容清冷,“榮慶,你可真是好患者,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張嘴如此能說,也不知道你竟如此看不起我們王府。我們小門小戶,你是神圣不可侵犯,要不要我也來給你行個禮呀?”
顧西宸沉著臉,回頭狠狠瞪了榮慶公主一眼,“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姑姑行禮!”
“別,”太妃擺手打斷,“別行禮,我承受不起,她多厲害,一張嘴黑的能說成白的,本太妃的馬車走得好好的,她上來就撞,怎么著?就興你撞我們,不許我們撞回去?今天這車里也就是我,若真是的南衣,你還不提刀把她殺了啊?”
“姑姑,我……”
“別,你也別叫我姑姑,”太妃毫不留情,“我和你沒有這個情分,按規矩來就是,你叫我太妃,我叫你榮慶公主殿下,最好不過。”
榮慶公主的臉忽青忽白,臉上燙得不行,剛才的牙尖嘴利完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太妃看著她手里的刀,一手捂住胸口,“啊,不行了,本太妃頭暈,看到刀就嚇得渾身發抖,根本動彈不了,皇上,你幫本太妃和梁太后說一聲,本太妃是進不了宮了,這就告退了!
她軟軟的靠著閆嬤嬤,眼睛閉著不肯再睜開,吩咐車夫,“走,回府!”
車夫跳上馬車,調轉了方向,又奔著城門而去,很快消失在眾人眼中。
顧西宸:“……”
榮慶公主:“……”
良久,榮慶公主小聲道:“皇兄……”
顧西宸這才倒上一口氣,“閉嘴!你到底在鬧什么?為什么要去撞王府的馬車?”
榮慶公主被訓得撇了撇嘴差點哭了,“我以為……以為車里是蘇南衣,不知道是姑姑……”
“是蘇南衣你就能這樣嗎?蘇南衣怎么著你了?你非要和她過不去!一口一個商戶之女,如此口無遮攔,現在都被太妃聽了去,心里有了芥蒂要如何是好!”
榮慶公主鼓著腮幫子,小聲嘀咕,“有就有,怕什么?她不過就是一個太妃,還能大得過母后?你是皇帝,還能一個區區王爺不成?再說,云景還那么傻……”
“住口!”顧西宸反手給她一個耳光,“你給我閉嘴!以后再敢說這種話,你就給我滾回府里,永遠別出來!”
榮慶公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你打我?”
顧西宸眼睛透出狠光,“怎么?打不得嗎?你不是說了,我是皇帝,你不會忘了吧?”
榮慶公主忍不住后退一步,深吸了口氣,心里涌起深深的恐懼。
她喉嚨滾了滾,沒敢再多說。
顧西宸也不想看她這張惹禍的臉,“滾回你的公主府,沒事少往宮里跑!”
榮慶公主被罵,委屈但又不敢多說,乖乖的回到馬車上,快速離開。
顧西宸手撫著額頭,想著剛才太妃說的話,聽她的意思,像是梁太后請她入宮來的,現在人走了,他還得去說一聲。
一路沉默著往梁太后的宮中走,他一邊暗自思忖,李公公跟在他的身側。
“皇上,小心臺階!
顧西宸聲音喃喃,“你說,這個蘇南衣,怎么就那么招太妃喜歡呢?竟是如此維護她,云景也是,對她喜歡得不得了!
李公公垂著眼睛,琢磨著用詞,“許是太妃見過攻于心計的女子太多,乍一見到蘇小姐那種,就覺得稀奇吧。”
“攻于心計?”顧西宸若有所思,“這個蘇南衣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嗎?依朕看,未必。”
李公公點頭,“心思單純不一定,但她應該是真心對北離王爺,或許,太妃就是看中她這一點!
顧西宸一時沒有說話,李公公也不再多言,再次變成透明人。
顧西宸隱約覺得,蘇南衣并不簡單,可是,他曾經派過好和撥人去查,上到祖宗三代,下到父母兄妹,事無巨細都查過,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難道……真的是他多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