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略一思索,想到一種可能。
“也許,他這種人,心理有什么問題,不喜歡一刀殺死,而是喜歡虐殺,看人崩潰大叫求饒,而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他也沒有時間去顧及一個蘇思思,蘇思思在眼中什么都不算,又不知道什么內(nèi)情,被直接忽略了。”
蘇南衣語氣沉沉,“他這不是疏忽,更不是什么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輕視,根本沒把蘇思思當(dāng)成威脅。”
老修點頭贊同,趙石磊咬牙,“如此囂張!”
其它的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眾人出了暗室,感受到外面的陽光,忽然有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云景和老修在李府里忙活了許久,又找到幾間類似的暗室。
其它的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趙石磊的人開始陸續(xù)撤出,把那些殘肢帶回衙門。
現(xiàn)在這樣也沒法讓苦主來認(rèn)尸,究竟如何安置,把趙石磊給愁壞了,回去查了案宗,發(fā)現(xiàn)來報過案的,一共有二十六人。
三十九,二十六,還多出來一些。
想必有一些原來在李府的丫環(huán),或者是鄉(xiāng)下的女孩子,丟了之后也沒有報案。
他坐在桌前,想把詳細(xì)的事情寫成奏折,好好對皇帝說個清楚。
蘇南衣身體恢復(fù),帶上小七和小桃回蘇家,她這兩天沒回來,蘇師玉連問都沒有問,倒是管家來了院子好幾趟。
得知她回來了,管家急忙跑來問,“小姐,您沒事吧?我聽說李府那邊出了變故,又遍尋您不著,真是急死了。”
“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蘇南衣微笑,“府里如何?有沒有什么事發(fā)生?”
“別的倒沒什么,就是老爺聽說李家出事了,擔(dān)憂了一陣子,還派人去打聽,但進(jìn)不去門兒也打聽不出什么。”
蘇南衣冷笑,“他關(guān)心親家比關(guān)心女兒還多。”
管家又道:“哦,對了,三小姐被送回來了,請了大夫,好像腦子不太好了。”
“傻了?”
“大夫說是受到了驚嚇,以致于腦子不清楚,本來想針炙治療,但她大喊大叫,不讓人碰,大夫也沒有辦法,只能開了兩副藥。”
管家到現(xiàn)在也是一頭的霧水,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前兩天這三小姐可是眉開眼笑的上了馬車去李府,不知怎么一回來就成這種德行了。
蘇南衣點頭,“好,我知道了,這事你不用管,蘇思思的事最好別沾手,免得惹麻煩。”
“是,我記住了。”
管家匯報完離開院子,他一向?qū)μK思思也沒有什么好感,正好大小姐發(fā)了話,他更樂得輕松,到時候只管看熱鬧就行。
蘇師玉也愁壞了,好好的親家,突然間說死就死了,他還得上門去吊唁,滿以為去了之后李家人怎么也得好好接待一番,結(jié)果卻連個理他的人都沒有。
他到了靈堂,一眼瞧見跪在一邊的蘇晚兒。
蘇晚兒也瞧見了他,含著淚迎上來,“父親。”
蘇師玉看著她這可憐樣兒,皺眉小聲道:“死了公爹而已,你哭成這樣干什么?李書宇呢?”
李書宇的消息被瞞住,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他是個假的。
蘇晚兒抹著淚道:“父親,我想回家,你接我回去吧。”
蘇師玉驚了一下,瞪著眼睛看她,“你說的什么瘋話?大將軍雖然死了,但李家還在,還有宮里的娘娘在,還有你的丈夫,你回去干什么?”
蘇晚兒想把她拉到一邊仔細(xì)說一下,李夫人冷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既然來了,去上柱香吧。”
蘇師玉想擠出一絲笑,又驚覺這個時候笑不對,沉著臉拱了拱手。
他上了香,蘇晚兒還想送他走,李夫人又道:“行了,自有下人送,你送出去算怎么回事?”
蘇師玉也沒有反駁,快步轉(zhuǎn)身走了。
李夫人低聲對蘇晚兒道:“別想耍什么花樣,每天在靈堂給我跪足了時辰,你這個掃把星!若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怎么你還想回蘇家嗎?”
蘇晚兒滿臉是淚,“母親……”
“你叫誰母親!”李夫人壓著聲音怒聲打斷她,“誰是你母親?你和那個假貨在一起極盡惡心之事,現(xiàn)在反過來叫我母親!呸!下賤的東西。”
蘇晚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蘇晚兒,你必須為我們李家發(fā)生的一切付出代價,是你克死了我的丈夫!你最好安分的在府里呆著,一直到老死!那個假貨的事你要敢說出一個字,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李夫人說完一甩袖子走了,蘇晚兒癱坐在地上,絕望似巨浪吞沒了她。
……
蘇南衣正在屋里按老修教她的法子調(diào)息,忽然聽到急促腳步聲響。
她收了氣息睜開眼,小桃匆忙跑了進(jìn)來,“小姐,老爺非要進(jìn)來,再這樣下去小七要動手了。”
蘇南衣皺眉,跟著小桃出門,院門外蘇師玉氣急敗壞,“好你個賤婢,誰你都敢攔,是不是?看看,是我,你的眼睛瞎了?”
小七面無表情,對他的怒意完全不在意,“小姐說了,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任何人。”
“你……”
蘇南衣從里面走出來,“你來干什么?”
蘇師玉一肚子火氣瞬間朝她噴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你手下這些丫頭,簡直無法無天了,明天就把她們給我發(fā)賣了!”
蘇南衣的表情和小七如出一轍,靜靜的聽他說完,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到底來干什么?要是專門來說我丫環(huán)的壞話,我勸你最好省省,我很忙,沒時間。”
她轉(zhuǎn)身要回,蘇師玉急忙喝道:“你給我停下!”
“我問你,李家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蘇南衣反問:“李家的事兒多了,你指哪件?”
蘇師玉氣得跳腳,“當(dāng)然是大將軍身死的事,難道別的事還能比這個事大嗎?”
蘇南衣緩緩點頭,“當(dāng)然有啊。怎么?你只知道李樹朝死的事?”
蘇師玉一呆,心頭狂跳了幾下,“還有什么事……”
蘇南衣納悶得看著他,“你不是去李府吊唁過了嗎?怎么蘇晚兒沒有跟你說嗎?”
蘇師玉一噎,還沒說話,蘇南衣又道:“她沒跟你說,想回家?”
蘇師玉緩緩睜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猜她一定會提出這種要求,她一定覺得在李家活不下去,因為,她的丈夫死了,而她還不知道嫁的是人是鬼,當(dāng)然想跑。”
蘇師玉如五雷轟頂,他也不是關(guān)心蘇晚兒的死活,他更在意的是,要是連李書宇都死了,那他好不容易鋪好的路怎么辦?他給蘇晚兒的那些嫁妝怎么辦?
蘇師玉渾身發(fā)抖,然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管家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幾分憂色,“老爺,您快到門口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