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力一按,結(jié)痂的地方微微嵌入皮膚,帶著一絲疼痛,傲雪又想起丁依依失蹤的那個夜晚,葉念墨無情的拿著刀子劃傷自己臉的事情,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覺得我需要讓你再回味一下那天的感覺,”葉念墨開口,聲音緩慢低沉,“那把瑞士軍刀穿透你嬌嫩的皮膚,然后嵌入你的血肉里,鮮紅的血順著刀鋒流下來,只需要我再用力一點,今天你可能就再韓國整容了。”
“別說了。”傲雪往后仰著想躲避那個陰郁的眼神,她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著,就像惹人憐愛的金絲鳥。
葉念墨陰郁的看著她,隨后擺了擺手,葉博按下手中的錄音筆,剛才傲雪和朱霖說的話全部一字不漏的放了出來。
她低垂著頭,眼神里卻完全沒有害怕悔過,只有無盡的恨意。
這時候葉博上前,推著手提電腦道,“少爺,依依小姐似乎在找你。”
視頻里,丁依依穿梭在人群之中,頭顱揚得高高的,眼睛因為有些近視而瞪得大大的,看起來很可愛。
葉念墨接過錄音筆將她放在傲雪的手里,她不接,他硬生生掰開她的手掌。
“記住,如果你要做壞事,就確保不要讓我抓住把柄,否則下一次,這個錄音機就不是在你的掌心里,而是縫進你的嘴里。”
他起身朝門外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頭道:“最近我都會看著你,關(guān)于肇事那件事,我會一直查下去。”
葉念墨帶著其他人離開,現(xiàn)場又是一片靜謐,傲雪蜷縮著身子一把把錄音機丟得遠遠的,無比憤怒的抱著自己的頭顱不斷的低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把房間弄得一團亂,她跑出房間,迎面走來的服務生看到她的樣子也嚇了一條,她怒目而視,“看什么看!”
服務員急忙轉(zhuǎn)身就走,等電梯的時候嘟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為什么一直罵葉念墨先生?”
“你說什么!”旁邊傳來焦急的詢問聲。
嚴明耀看到了傲雪被帶走,一路尋找,聽到服務生的話急忙問道,“那個女人往哪里走了?”
天臺,傲雪狠狠的伸出腳踢著墻壁,精美的鞋子被掛出一條條痕跡,她一邊踢一邊發(fā)泄的詛咒,“去死吧,都去死吧!死吧死吧!”
天臺的圍欄很短,她身體的上半部分完全都露在天臺外,只要后面的人一動作,她就會掉落下去。
“傲雪,你干什么!”嚴明耀推開鐵門,看到這一切目眥欲裂。
傲雪看到他心里更煩,“滾開。”
嚴明耀雙手朝前伸直,一步一步小心的挪動,“乖,離那里遠一點,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傲雪先是疑惑的看著他,隨后神色透著了然,這個男人原來以為自己要自殺?
她正想開口,嚴明耀隨口接到,“是不是因為肇事那件事情,我們好好商量好不好?”
她眼珠一轉(zhuǎn),腳步往天臺邊緣更靠近了一步,甚至把手伸了出去,大風把她的聲音吹得有些模糊,“有什么好商量的,現(xiàn)在警察在盯著我,葉念墨也在盯著我,我完蛋了,遲早有一天會查出是我!”
她越說越激動,半邊身子已經(jīng)朝柵欄傾斜,眼看著就要撞出墻面跌落下去。
“我答應你!”嚴明耀暴喝一聲,趁著傲雪發(fā)呆的時候猛地撲上去抱住她往旁邊滾。
兩人跌到在地上,他的手因為擔心害怕而顫抖,捧著傲雪的臉頰,他不斷的說著,“我答應你,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別怕。”
他眼神飄忽的轉(zhuǎn)著,嘴里嘟噥著,“別怕別怕。”
傲雪主動揚起身子抱住了他,低聲說道:“你真好。”
深夜網(wǎng)吧,一名大學學生奮力的敲打著鍵盤,他的眼睛里滿是紅血絲,雙手曝露在冷空氣已經(jīng)發(fā)紅,因為長期保持一個手勢,他的五指很難伸展,只能保持怪異的姿勢。
忽然游戲界面被彈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藍屏,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向遠處喊著,“老板!時間到了嗎?”
“到了!你都玩了三天了,也該休息一下了!”
老板看著這個大學生搖了搖頭,“把生活費用來打游戲不去上學,真是無可救藥。”
男同學掏出錢包,里面的錢已經(jīng)不夠支付他一個小時的網(wǎng)費,他只能從座位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門外走去,屋外,一個男人攔住了他。
次日清晨,葉念墨接到貝克的電話,“找到肇事者了。”
還有些模糊的意識立刻清醒,快速洗漱好開門,丁依依已經(jīng)等在了外頭。
“警察局讓我過去一趟。”丁依依臉上有興奮,有不知所措。
葉念墨側(cè)頭親吻了她的臉頰一下,“我去通知葉博。”
剛下樓梯,傲雪和付鳳儀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見他不吃飯準備走,付鳳儀急忙道:“怎么能不吃早飯就出門呢?”
“奶奶,之前的肇事案車主找到了。”葉念墨嚴肅說道,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傲雪。
傲雪勺了一口湯,嘴里卻已經(jīng)嘗不出咸淡,她知道那個“肇事司機”是誰,沒有想到他真的去了。
葉念墨和丁依依急匆匆的出門,付鳳儀不滿的說道:“非親非故用得著那么擔心嗎?”
警局里,貝克掃了兩人一眼,“這個肇事司機和你們?nèi)~家有一點關(guān)聯(lián)。”
葉念墨眉毛一挑,“誰?”
“嚴明耀。”
“啪”丁依依手里的提包掉在了地上,她來不及撿,“嚴明耀?”
葉念墨神情也嚴肅起來,葉博拳頭拽得死緊,硬生生壓下憤怒,“為什么事他?”
貝克拿出一張放在塑料袋里的身份證還有一份供詞,“剛才有一個大學生來到局里,說是看到了兇手的樣子,并且撿到了他的身份證。”
“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他?”丁依依請求道。
“抱歉,不行。”貝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道:“男孩是那條商鋪一家奶茶店的兼職員工,那天有人來他那里買奶茶
買完奶茶后男人就鉆進了車里,卻把身份證落下來了,等男孩要追出去的時候車禍已經(jīng)發(fā)生了。”
葉博已經(jīng)聽不下去,他猛地站起來,“他在哪里!”
“坐下。”葉念墨淡淡說道。
他的眉頭皺得死緊,嚴明耀是酒酒阿姨唯一的兒子,如果酒酒阿姨知道這件事請,那該有多傷心?可是這件事請還是有疑點,“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
見到嚴明耀,葉博一拳頭便打在他的臉頰上,警C連忙拉開兩人,呵斥道:“這是警C局!”
嚴明耀被打得撲到桌子上,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擦掉嘴邊的血跡,低頭道:“對不起。”
“真的是你撞死秋白的?”丁依依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點頭,干脆利落的承認,“那天我喝醉了酒,想從那條路穿過去,沒有想到發(fā)生了那種事情。”
“為什么你現(xiàn)在才選擇報案?”葉念墨定定的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探究的意味。
嚴明耀輕笑,“那可是殺人啊,我良心過不去,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寧愿說出真相。”
門被推開,貝克走了進來,“探視的時間到了。”
剛走出醫(yī)院大門,葉博砸了一下車門,攔下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丁依依擔心的看著車子遠去,“怎么會是他呢?”
葉念墨也很頭疼,借用葉家的勢力確實能夠讓這件事影響不那么大,可是丁依依這邊不好交代。
手被牽住,丁依依的臉色有些凝重,“你打算怎么辦?”
她心里很擔心,嚴明耀的媽媽和夏一涵是好朋友,又是付鳳儀的干女兒,葉家完全可以把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壓下去,那時候秋白只能白死了?
剛到葉家,付鳳儀已經(jīng)正襟危坐等著葉念墨,旁邊酒酒一直哭泣,“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熊孩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傲雪一直酒酒旁邊安慰著她,“阿姨別難過了,明耀肯定是一時糊涂,讓奶奶幫忙,事情肯定能圓滿解決的。”
丁依依一聽她的話臉色立刻沉著了起來,付鳳儀站起來走向她,好聲好氣道:“依依啊,你是秋白的朋友,能不能幫你酒酒阿姨和秋白的爸爸媽媽說一下私了,算是奶奶欠你一個人情。”
“依依,”酒酒抹著眼淚站起來,“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不過阿姨就只有這個請求,我愿意把嚴家所有的財產(chǎn)全部都給他們家,換來一次寬恕。”
丁依依低頭沉默,指甲已經(jīng)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心,忽然面前影子一閃,葉念墨擋在她面前,“奶奶,酒酒阿姨,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酒酒撇過臉哭著,付鳳儀氣得拍案而起,“別哭,和我走,我就不信救不了明耀!”
傲雪隨著兩人一起走掉,拐角處看到客廳里眉頭緊鎖的兩人,嘴角劃起一道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