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視一笑,車子一路朝機(jī)場奔馳而去。到巴厘島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微微亮起,雨稀稀拉拉的下著,帶著令人心煩意亂的拖沓。
當(dāng)?shù)貙?dǎo)游遺憾的說道:“你們要是十月份來就剛好,現(xiàn)在來天氣情況可不怎么好!
葉念墨和丁依依相視一笑,他們的手從下飛機(jī)后就沒有離開過,連窗外的雨看起來都帶來了甜蜜。
巴厘島的小巷都很窄,四周多有類似于家廟的庭院,由于下雨,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兩人手扣著手在馬路上走著。
拖鞋帶起的雨花蹭濕了兩人的衣服,丁依依突然眼神一亮,她拉著葉念墨的手就往一家特色服裝店跑去。
店長一看到兩人就熱情的拿出兩套特色的情侶服,道:“一看你們就是剛結(jié)婚的新婚夫婦吧,下雨了都出來玩!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人揭穿,自動的換好情侶服,鏡子面前,丁依依繞著他轉(zhuǎn)圈圈,嘴里直嘀咕,“感覺似乎還有什么不對勁!
葉念墨靜靜的站著任由她打量,眼角始終帶著笑意,“有了!”丁依依興奮的叫了起來,她踮起腳尖想要夠著他的頭發(fā)。
葉念墨順從的低下頭,任由她小小的手掌在自己頭上撥弄來撥弄去。
好半響,丁依依拍拍手,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有點(diǎn)像來旅行的樣子嘛!”
他原本一絲不茍的頭發(fā)被揉得亂七八糟,劉海微微放下來遮住了眉眼,卻遮不住他的溫柔。
兩人從店里出來,天空大亮,路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丁依依滿小巷亂竄,手里還抓著松餅,眼睛又瞅向了攤子上的炒面。
炒面攤子上,兩名吉普賽人正靠著墻壁拍著一面鼓,嘴里自彈自唱著不知道哼著什么曲調(diào)。
香噴噴的炒面上來,丁依依吃到打嗝,盤子里還剩下很多,她舉著叉子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誰叫你要一直吃那么多!比~念墨瞥了她一眼。
丁依依不好意思的把嘴里的炒面艱難的吞下去,道:“這是我第一次出國。”
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低頭又吃了一大口面,艱難的咀嚼著,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葉念墨的身體微微往前傾,抓著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舉來,就著她的姿勢吃掉她叉子上的炒面。
“我已經(jīng)吃過了。”丁依依舉著叉子呆呆的說道,隨后打了一個飽嗝。葉念墨優(yōu)雅的拿過她面前的炒面盤,開始專心致志幫她消滅沒有吃完的動心。
酒足飯飽后,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大半,天空還是陰沉沉的,雨勢一點(diǎn)也沒有小。
丁依依想起自己在電視上看過巴厘島有一片海灘叫金巴蘭,她興奮的提出要到那里看看。
葉念墨自然沒有異議,他放下拿出錢夾子付賬,自然而然的起身牽起她的手,她低著頭看著地板的雨水匯聚成一條條涓涓細(xì)流,忽然前面?zhèn)鱽泶┩赣曷暤穆曇,“以后,我(guī)憧词澜!?
一句話,讓她到了海灘以后還無法自拔,兩人各自撐著雨傘,盡管牽著手,兩人之間還是有一條手臂的距離。
忽然,一陣風(fēng)吹來,葉念墨的白色雨傘隨風(fēng)飄走,搖搖晃晃的往海水里飛,丁依依急忙快走了幾步,“天啊,雨傘跑了!
葉念墨把她拉了回來,稀稀拉拉雨水打濕了他,映出他精壯的身體,他面無表情的拿過她的傘,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繼續(xù)朝前走著。
丁依依看著大半個雨傘全部都遮在自己頭上,而他完全曝露在雨簾之下,她有些猶豫的想繼續(xù)回頭找那把掉了的雨傘。
正好一名當(dāng)?shù)貪O民好心的跑到海里給兩人撈起雨傘,他拿著雨傘朝兩人揮舞,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葉念墨目光不動聲色的微微一沉,漁夫看見那個長相十分俊朗的男人堅定的朝自己微微搖頭,他停住腳步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xù)上前。
丁依依奇怪的順著漁夫的視線回轉(zhuǎn)頭看他,葉念墨神色淡淡的,等她再回頭,漁夫竟然已經(jīng)拿著傘往回走。
葉念墨滿意的收緊手臂,繼續(xù)環(huán)著她朝前走著,雨勢漸漸小了起來,海浪卷起細(xì)細(xì)的沙沖刷著腳踝,將兩人留在身后的腳印沖刷干凈。
不遠(yuǎn)處,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笑得甜蜜,任由雨水打濕她的妝容,倒是新郎心疼得不行,拿著雨傘在新娘周圍等候著。
丁依依停住了腳步,她的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羨慕,她已經(jīng)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了,她也以為自己會和大部分人一樣,找一個愛自己的老實男人,然后生一個孩子,全心全意為孩子而活,卻沒有想到活成了這個樣子。
“在想什么?”葉念墨抓緊了她的手,目光沉沉。
她笑了笑,指著不遠(yuǎn)處的新娘小聲說道:“她的衣服崩開了一條線!
葉念墨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再看回來的時候充滿了無奈和寵溺,丁依依哈哈大笑,牽著他的手走在前頭,背對著他的時候笑容垮了下來,她和他的未來她看不透,既然看不透就不要說。
她沉浸在對未來的迷茫里,沒有看到身后了然和心疼的目光。天氣漸漸暗了下來,雨下了一天,他們玩了一天。
太陽被烏云層層遮住,沒有夕陽,不遠(yuǎn)處帶著強(qiáng)勁節(jié)奏的舞曲已經(jīng)開始響起,聲音若隱若現(xiàn),帶著狂歡今夜的意味。
太陽下山了,雨也停了,兩人依偎著坐在沙灘上,沒有人開口說話,卻不覺得尷尬,偶爾有人走過,也不自覺的放滿了腳步,盡量不去打擾這對璧人。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真的很討厭你。”丁依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語氣呢喃,快要陷入沉睡。
“恩!彼粗蠛#膽(yīng)答著,幫她調(diào)整好姿勢,讓他睡得更加的舒服。
夜晚,心愛的人在肩膀上沉沉睡去,遠(yuǎn)處海浪聲聲聲依舊,不遠(yuǎn)處還依稀傳來節(jié)奏舒緩的音樂聲,他睜著眼睛,看著遠(yuǎn)方,靜待黎明。
第一縷初陽從海平面上升起,柔柔的照在她的臉上,丁依依舒服的動了動,感覺到依偎的肌膚下似乎有淡淡的血脈跳動聲音。
她頓時清醒,有些結(jié)巴的看著他,“你怎么不叫醒我!”
緩緩站起來,身體猛然僵直,丁依依看得更內(nèi)疚,急忙跑過去幫他捏著手臂。
葉念墨靜靜的享受著她的擔(dān)心,他喉頭一動,淡淡的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說吧。”丁依依一邊低頭幫他揉著一邊說道,他低頭看她,忽而揚(yáng)起淡淡的笑容,“沒什么!
丁依依放下他的手,往后退了兩步,橘黃色的初陽照到她的臉上,投射出溫柔的美好。
“念墨,我們回去吧!憋L(fēng)揚(yáng)起她的頭發(fā),她的語氣淡淡的,沒有過分的喜怒哀樂,其實他們都知道的,昨天的瘋狂舉動只是因為他們都累了,但是當(dāng)夢醒來,還是要迎接現(xiàn)實。
葉念墨的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后退一步是枷鎖,前進(jìn)一步是懸崖,他知道她和自己都有太多的放不下。
他抬頭看她,語氣堅定,“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會放開你,永遠(yuǎn)不會。”
現(xiàn)實之所以痛苦,是因為無法實現(xiàn)夢的美好,當(dāng)丁依依再次出現(xiàn)再自家小區(qū)門前的時候,她竟然感覺昨天的一切就好像做夢般。
葉念墨靠近她,兩人身上還帶著海水淡淡的,咸咸的氣息,他在她的額頭下印上一吻。
忽然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丁依依心中一動,大喝:“誰!”
身后的女人嚇了一跳,嘀咕了一句后匆匆離開。丁依依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最近黑夜里跟隨自己腳步的聲音實在是太過于詭異,她忍不去要去想。
“怎么了?”葉念墨眉頭微皺,雙手重新環(huán)住她單薄的身體,丁依依把最近的事情和他說了說,“可能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吧。”
她邊說邊把他往車?yán)锿,葉念墨順勢環(huán)過她的腰,再給她一個重重的吻后才驅(qū)車離開。
她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汽車,才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家門口,一個消瘦的身影靠在墻壁上,仿佛隱藏到了周遭的環(huán)境里。看到她,葉初云眼神一亮,連身上的氣息也活了起來。
“初云,你怎么在這里?”她看著他滿眼血絲,身上煙味很弄,地上全部都是沒有吸完的煙。
她不可置信的喊道:“你在這里呆了一整夜嗎?”
葉初云沒有說他實際上呆了一天一夜,因為害怕錯過她回來的時間,他一步都不敢離開。
他看著她身上和前天一樣的衣服,心中已經(jīng)了然,心中擔(dān)心的石頭放下,他覺得自己開始頭重腳輕起來。
看著她擔(dān)心的眼神他抬手輕輕給了她一個爆栗,“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她望著他狼狽的背影,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忽然,葉初云轉(zhuǎn)過頭對她眨眨眼,“上次你要抓我去醫(yī)院,怎么樣,還算不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