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墨聽到他的話,心中更加害怕,跑得就更快了。
張青的住所位于k國的貧民區(qū),這個地方陰暗狹窄,道路擁擠,連本地人在這里都很可能迷路。
小念墨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跑,也不敢停下來,身后的兩個男人緊追不舍,他拼了命地跑著,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媽媽,爸爸,奶奶,你們在哪里啊?小念墨好害怕好害怕啊……
眼看著這兩個看守就要追到小念墨了,突然,拐角處沖出來一歪歪斜斜的轎車,直直地撞上了小念墨的身體。
頃刻間,小念墨就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狠狠地拋在了地上。
“不!”
一個男人嘶啞恐懼的叫聲響徹了天空。
葉子墨驚恐地看著小念墨慢慢地從空中落下來,渾身是血地躺在了路中間。
而那輛肇事的車輛,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葉子墨瘋狂地跑奔向小念墨,他的雙眼充滿血絲,那樣子駭人極了。
不能有事,兒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葉子墨顫抖的雙手抱住了流血不止的小念墨,一根手指發(fā)著抖,探向他的鼻子下方。
幸好,小念墨還有著微弱的呼吸。
葉子墨再也不敢片刻地耽擱,他讓人抱起小念墨,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念墨送到醫(yī)院去。
這一路上,葉子墨的手一直在抖,小念墨的呼吸越來越虛弱,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在自己的懷里消失似的。
“兒子,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千萬不要!”
葉子墨閉上眼睛,靜靜地向老天爺祈禱。
他愿意用自己的壽命,去換小念墨的平安無事。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葉子墨虔誠的祈禱,小念墨被送到醫(yī)院之后,醫(yī)生奮力搶救,總算是救了他的命。
可是,小念墨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即使葉子墨再不情愿,他也要給夏一涵打電話,通知她了。
“喂。一涵,你聽我說,小念墨他出了車禍,需要輸血,我派人去接你過來……”
葉子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一涵焦急地打斷:“車禍?他怎么會出車禍的?他不是和你媽媽再一起的嗎?他嚴重不嚴重?你說話啊,你告訴我啊!”
夏一涵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她無法接受,明明昨天還和她有說有笑的孩子,今天竟然虛弱地躺在醫(yī)院里,生死不知。
葉子墨一瞬間充滿了自責(zé)。他只能干巴巴地開口:“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他……張青帶走了他,害得小念墨出了車禍……”
“葉子墨!如果小念墨有一點點的損傷,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葉子墨的神情黯淡下來:“小念墨不會有事的,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沒有用……”
那邊夏一涵早就掛斷了電話。
葉子墨看著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兒子,眼里的痛苦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如果不是這孩子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他甚至以為,這孩子已經(jīng)去了天堂……
不,不會的。葉子墨安慰自己,醫(yī)生都說他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那就肯定不會有事的。
葉子墨拉著小念墨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乖兒子,你快快好起來吧,爸爸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這種苦了。爸爸以后一定會保護好你,還有你媽媽的。
等到夏一涵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葉子墨趴在小念墨的床邊,手里還攥著小念墨的手。
夏一涵一下子就癱軟在了門口。
她捂著嘴巴,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天知道她這一路究竟是怎么過來的,她恨不得長了翅膀,能一瞬間就抵達到兒子的身邊。
幸好小念墨還活著,幸好……
夏一涵踉蹌著走向病床,望著站在病床前的醫(yī)生,撩起袖口歇斯底里的哭著道:“醫(yī)生,快,快,我是孩子的母親,快抽血吧!”
聽到聲音,葉子墨抬起頭,看到夏一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病床前,她雙眼紅腫的模樣,令自己心碎。
“一涵……”他緊蹙眉頭,憐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除了憐惜,內(nèi)心更多的便是對她的愧疚。
“醫(yī)生……快點,輸我的血,快點……”夏一涵緊盯小念墨蒼白的臉龐,纖細的手掌撫上他的小臉蛋,此時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血液全部都灌入小念墨的身體,多想看到小念墨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呢喃的喊著媽媽。
“一涵,你別激動,小念墨他……他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了!”葉子墨從來都不會安慰人,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安慰別人。
“你是孩子的母親?你是HR罕見血型?”醫(yī)生不可置疑的望了一眼葉子墨。
“他是孩子的母親,快點抽血吧!”葉子墨收起眼眸里的憐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冰冷。
“好……好!”醫(yī)生匆忙準備就緒,夏一涵躺在挨著小念墨的病床上,看著殷紅的鮮血從自己的身體輸入小念墨的身體內(nèi)。
葉子墨望著這樣的情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從夏一涵的眼眸里看到的除了憂傷只有憤怒。
電話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夏一涵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她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未曾從小念墨的臉龐上離開過。
葉子墨從病房內(nèi)走了出去。
“兒子,我孫子怎么樣了?找到了嗎?你們現(xiàn)在這是在哪呢?我孫子呢?快讓我孫子接電話!”付風(fēng)怡有些歇斯底里。
“媽,您放心吧,小念墨已經(jīng)找到了!”葉子墨心頭有一種酸楚,說好要保護好她們娘倆的,可是現(xiàn)在……,忽然覺得自己好失敗,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夏一涵會不會原諒自己。
“快……快讓小念墨接電話,我都快想死他了!”付鳳儀抑制不住的興奮,從電話那頭飄了過來。
“媽,我們現(xiàn)在在醫(yī)院,小念墨失血過多,不過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了!”
付鳳儀眼神頓時變得呆滯,她摸索著蹲坐在了沙發(fā)上:“什么……失血過多?怎么會失血過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在哪呢?”
她心頭猛然疼痛:“兒子,小念墨可是HR罕見血型,這一時半會的上哪找這樣的血型?一涵呢?快……快給一涵打電話!”付鳳儀開始坐立不安,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媽,沒事了,我已經(jīng)派人把一涵接過來了,她正在給小念墨輸血。”葉子墨不知道為何,眼前一直閃現(xiàn)夏一涵那絕望的眼眸。
“沒事就好,我孫子沒事就好!只是,太對不起一涵了!”付鳳儀在不斷的自責(zé)。
聽見病房內(nèi)的醫(yī)生出來,葉子墨與付鳳儀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醫(yī)生,情況怎么樣了?”葉子墨皺起眉頭,緊盯著醫(yī)生的眼眸。
“孩子的情況基本平穩(wěn),調(diào)養(yǎng)一些日子便可以出院了。”醫(yī)生摘下口罩,對著葉子墨道:“多虧孩子的母親趕的及時,這種血型真的不好找!”
“謝謝!”葉子墨道完謝之后,一直在病房門口徘徊,他擔(dān)心看到夏一涵眼眸里的憂傷,更害怕夏一涵就此再也不在原諒他。
躊躇了好久,葉子墨才走進了病房。推開門的時候,夏一涵和小念墨兩個人都睡著了。他獨自一個人坐在病房的角落,心中忽然涌上一種莫名的東西,更堅定了他要保護眼前的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張青,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不知悔改,被趕到國外依然在打夏一涵的主意!這次他定是不會像之前那樣手軟,他要這個女人從此消失。
電話屏幕亮了,他為小念墨和夏一涵蓋好了被角,又從房間內(nèi)走了出去。
“葉少,事情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車禍發(fā)生時,逃逸的那輛車的司機……”還未等電話這邊的人說完,就聽見葉子墨那幽冷的嗓音:“死!”
傷害他最愛的人的后果,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連他都舍不得傷害的人,怎么舍得旁人傷害了他們之后,還活的快活自在?
“是!葉少!”
“還有張青現(xiàn)在在哪里?”葉子墨最恨的不是那個司機,而是張青,若不是張青,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夏一涵也不會因此對自己如此的冷漠!
“張青的下落不明,她背后肯定有人,這可不是國內(nèi),若是國內(nèi)或許她還認識一些人,但是在這里,她可是什么人都不熟。能這么快的脫離我們的視線,她背后的這個人一定不會簡單!”
葉子墨陡然間微微皺眉,他漆黑的眼眸此刻深不見底,好像宇宙盡頭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巔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給我繼續(xù)查,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若不是因為張青和夏一涵長的想象,當(dāng)初在時尚珠寶的事情上就早已經(jīng)將她碎尸萬段拋入河底塵沙喂魚了!她竟然還敢自討罰酒!簡直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