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先生!”
夏一涵身邊從來都不缺護(hù)花使者,他早知道的。
他也早知道,只要他一放手,她身邊會涌現(xiàn)出一大批的男人狂熱地追求她。
她坐進(jìn)李和泰的車了,這其實是很自然的事,他們現(xiàn)在住在同一棟房子里。想著他們住在樓上樓下,有可能夏一涵洗了澡,李和泰能理解看到她沐浴后的模樣。
李和泰是個君子沒錯,卻也不是柳下惠,他的情史恐怕都夠說上三天三夜了,從十五歲就開始談戀愛,追像夏一涵這樣純潔的女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對任何女人來說,像李和泰那樣的謙謙君子,處處想著女人的感受,就像個婦女之友似的,又不娘娘腔,他確實是有著十足十的殺傷力。
夏一涵正在失戀當(dāng)中,總會哭吧,他借個肩膀什么的,遞個紙巾什么的,聽她多說幾次心事,慢慢的就把關(guān)系拉近了。
最后,她慢慢會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習(xí)慣那個溫和男人的存在,慢慢就愛上他了……該死的!
會不會按照這樣的安排走下去?
再過不久,他就不是她哥哥了,就變成了情哥哥,他惡狠狠地想。這么想著的時候,他緊緊地握住了拳……很久很久以后,他漸漸的又松開了他的拳頭。
她跟李和泰在一起,最少李和泰考慮到他父親她母親不會對她差,他不是應(yīng)該欣慰嗎?
放開了她,她就不可能永遠(yuǎn)為他單身,這一點他是該現(xiàn)在就做好思想準(zhǔn)備的。
何況,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她都走了,也不會考慮他是不是能接受得了,他沒有資格不接受了。
正在他沉思之時,手機(jī)叮鈴一聲響,是一條信息。
從夏一涵離開后,他心里有哪一刻不是在盼望著她能跟他聯(lián)系的呢,這時信息一響,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發(fā)來的。
他安排人把那張財產(chǎn)轉(zhuǎn)移書給她送去了,難道小東西是發(fā)信息繼續(xù)跟他聲明她不會要他的東西嗎?
帶著一種期盼的心情,他滑動屏幕,當(dāng)看到海志軒三個字時,他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按開信息:八點,老地方見。
海志軒,你就非得要這么迫不及待嗎?
葉子墨冷冷的掀起嘴角,要是這時海志軒在他面前,他真恨不得狠狠地?fù)]拳揍上他的下巴。
……
晚上八點,依然是那個清凈的酒吧,葉子墨和海志軒一前一后分別到了,他們坐在慣常的位置上,每個人手中拿著一瓶慣常的酒。
“打算怎么辦?早跟你說過了,紙包不住火,這種事不可能瞞一輩子。”海志軒說,葉子墨則像狼似的審視著他,一副想要捍衛(wèi)領(lǐng)土的冷傲模樣。
“你回來的目的不是想問我怎么辦吧?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會怎么辦。姓海的,你有必要這么急嗎?”
海志軒心里也不是個滋味,別管怎么說,他現(xiàn)在要出手追夏一涵,總不算很道義。
他面前最好的朋友,生死兄弟,臉上的胡茬透露著疲倦和無奈。多年來,也就是當(dāng)年他還是毛頭小子時林小冉離開,他才有過這樣狼狽的樣子。
現(xiàn)在不同了,他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商場精英,他是三十歲的成熟男人。
這得是怎樣銘心刻骨的感情才能把他給折磨至此?
海志軒沉默了一會兒,揚(yáng)手跟葉子墨碰了一下酒瓶,咕嚕嚕灌了幾口酒,才開口:“我還沒有那么虛偽,我問你想怎么辦就代表我現(xiàn)在很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說你對她絕對不放手,你們分開就只是你給她一點兒適應(yīng)的時間,然后你要把她追回來。我作為你的朋友,是絕對不會打她主意的。”
“不然呢?”葉子墨冷淡地問。
他就知道官場里面的人說話就是喜歡這樣冠冕堂皇,明明就是沖著他女人回來的,還好意思說的這么漂亮動聽。‘
他是又氣又無能為力,換成是誰,眼睜睜看著好朋友要去追自己的前未婚妻,也沒有辦法一瞬間平靜,然后再說一句祝福吧?
因為他深愛過,他對夏一涵有占有欲,而且還是極強(qiáng)烈的占有欲。
他甚至恨不得全世界的雄性動物都給他消失,只有他一個男人能看著她,守著她,享用她的美好,聽她輕聲細(xì)語的說話,跟她擁抱親吻尚床。
不久之前的訂婚宴上,他還親口跟海志軒說,他永遠(yuǎn)都沒有機(jī)會追他的女人。
這時他卻一下子就沒有了霸占她不許別人覬覦的立場了,這讓他一直從心疼到肺,疼到身體每一個細(xì)胞里。
“你知道不然我會怎么樣,還要問。”海志軒向來不掩飾他對夏一涵的欣賞和傾慕之情,這次他更不會掩飾。
“想追她,你也得追的上。你又不是沒有過機(jī)會,別忘了,你接觸她可比我早。”葉子墨嘲諷地欠了欠嘴唇,涼涼地說。
“你只要真的放手,就別管我用什么方法了,我總會把她追到手。”
用什么方法是什么意思?下藥?謎奸?葉子墨明知道海志軒不會那么做,還是氣憤地想到這兩種。
反正在他心里,別的男人是追不上他女人的,要追上除非是用一些很不光明的手段。
“葉子墨,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真要放棄她。如果你現(xiàn)在還想要跟她繼續(xù)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你把宋婉婷那孩子給打了不就完了。有道是無毒不丈夫,那種女人你也讓她給你生孩子,真是后患無窮。”
矛盾中的海志軒,這樣勸他,大概心里也能好受些。
自然他也不是說說而已,他哪怕再喜歡夏一涵,再想擁有她。
只要葉子墨說一句他不放手,他甚至可以親手幫葉子墨去解決宋婉婷的孩子,這就是生死兄弟,有時寧愿自己難受,也不忍看對方痛苦。
葉子墨又不是沒有去試過把那孩子打掉,可是宋婉婷自殺時的慘烈場面依然是歷歷在目。
他相信不光是他,就是任何一個再狠心的人,在面對即將逝去的生命,都沒有辦法無動于衷。
在這點上他的確是輸給了宋婉婷,他答應(yīng)了她,不會再改了。
至于后患的問題,孩子出生后,她再想要以死相逼,一而再,再而三,他是不會再心軟。那時,她就是咎由自取了。
葉子墨的沉默讓海志軒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他就知道葉子墨是什么樣的人,他會做怎樣的決定。
“既然是這樣,你就別怪我不講義氣了。我不追她,別人也會追她。我不希望看到她那么好的女人去給你孩子做后媽,我現(xiàn)在不行動,怕她哪天忘不了你,又來找你了。”
葉子墨靜默著,舉起酒瓶,把瓶中酒一飲而盡。
他何嘗不知道,要是換做別人,會直接下手,有必要來跟他打個招呼嗎?
就像李和泰,現(xiàn)在不已經(jīng)拿出行動了嗎?
如果他不能親手給她幸福,總要有人給她幸福,這是人海志軒還是李和泰,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區(qū)別。
不同之處只在于,他更了解海志軒,他可算是純情好男人,幾乎沒對女人動過心。
李和泰是花花公子,浪子回頭,也未必不是好的選擇。到底選誰才能是她更好的歸宿,葉子墨一時也沒辦法下斷論。
他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又拿起桌上的酒,苦澀一笑。
選誰,能聽他的嗎?不得是那個女人自己做決定?
他把酒瓶舉起來,又一口氣灌下半瓶,海志軒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把他酒瓶給搶過來,吼了他一句:“要不要命了,這么喝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像我現(xiàn)在一樣的情況,你就知道喝有什么意思了。”
葉子墨說完,又把酒瓶搶回來,把所有的酒一飲而盡。
即使再喝,眼前還是那個女人梨花帶雨的臉,他這輩子,怎么能忘的了她?
“不準(zhǔn)喝了!你要么就像個男人似的,把她給我追回來,要么就給我忘了,你這樣也太他媽的不是爺們兒了!”海志軒得有多少年沒說過臟話了。
想不到被葉子墨的痛苦買醉給逼了,連臟話都出來了。
“我就今晚不爺們兒一次,讓我喝吧,明天開始你不是要追她了嗎?我全能忘了!”葉子墨說完,又摸了一瓶酒。
見海志軒還不放心,他涼涼一笑。
“我喝不死,我上有父母,下有孩子,我死不起,你別管了,你就想著怎么去追我女人吧,你這個混蛋!”
葉子墨自顧自地喝,海志軒的眉越皺越緊,最后他還是掏出手機(jī),給夏一涵發(fā)了一條信息:葉子墨喝多了,你過來。
信息最后,寫上了他們所在的酒吧地址。
葉子墨,我算是仁至義盡了……
酒酒正陪著趙文英在客廳看電視劇,忽然聽到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同時抬頭看去,見夏一涵正慌亂地從樓梯上跑下來,她手中的手機(jī)捏的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