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李夫人請!”鐘會長下屬打開門,趙文英昂著頭緩步走進房間。
鐘會長出于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這里,所以房間厚重的床簾是拉的嚴嚴實實的,不過燈光明亮,房間看起來并不暗。
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沒有單獨看過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是的,其實他忘不了她,忘不了她這個溫柔如水,又聰慧可人的女人。
假如她不是嫁給了比他地位更高的李參謀長,假如她只是尋常百姓的妻子,他一定會想辦法把她丈夫控制住,進而控制她,讓她繼續(xù)做他的女人。
現(xiàn)在,他不敢逾越。
趁著今天他要為女兒鐘云裳辦終身大事的時機,他得以單獨跟她見面,他的目光有些難以克制地直直地看著她。
趙文英還是那個趙文英,甚至比她年輕時更美,更有韻味。
她的皮膚還像年輕時那樣細膩光滑,她的眼眸比那時更具風情,哪怕只是輕輕的瞥一眼,都會讓男人們癡迷傾倒。
鐘會長見過的美人恐怕也不在少數(shù),卻從沒有哪一個會有趙文英這樣年過四十歲還美的如此驚心動魄。
相對于鐘會長見到趙文英的愉悅,趙文英見到他卻沒有絲毫的快樂,相反,她對這次見面充滿了反感,甚至在懷疑年輕時為什么會愛上這樣一個滿口謊言的人。
后來他的所作所為,她也偶有耳聞,她不贊成一個人為了權勢無所不為。
“你要說什么事,盡快說吧,我想我們不大方便見面,你夫人會不高興的。”趙文英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沒有繼續(xù)往前走了。
“文英!”鐘會長呼喚了她一聲,他才發(fā)現(xiàn)叫出她名字時,他聲音有些發(fā)抖。
原來這個女人到現(xiàn)在對他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這是多不可思議的事。
“請叫我李夫人,鐘會長。”趙文英冷冷地提醒。
鐘會長苦澀地笑了笑,說:“真有那么恨我嗎?這里就我們兩個人,都不愿意我叫一句你的名字?你知道嗎?我這么多年,心里根本就……”
趙文英板著臉打斷他的話:“鐘會長,我以為你叫我來不是敘舊的,我跟你也沒有什么恨可言。對我來說,在遇到李銘俊之前所有事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怎么會不存在?我們孩子都有了!怎么會不存在?”鐘會長忽然有些激動,不覺站起身,朝趙文英走過去。
他的宗旨那可是寧愿他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他。
他跟自己說,他可以忘記趙文英,可以不把她當一回事。但是她曾是他的女人,她一輩子都該留戀,都該不能忘懷才對。
“夏一涵是我女兒,是我和李銘俊的女兒,跟你沒有半點兒關系。”趙文英的態(tài)度依然冷淡,鐘會長更往前走了兩步,而她就往后退了兩步,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鐘會長沒再往前走了,而是停下來冷哼了一聲,反問她:“沒關系嗎?她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二十三年前,是我和你上了床懷的她,你能否認這一點嗎?你就不記得當時你說過你愛我,你和我在床上是怎么激情澎湃的?”
趙文英的臉霎時有些紅,為他說的直接刺裸,她一時間找不到語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他記得她這樣的羞澀,即使過了二十幾年,這樣羞澀的模樣還是讓他全身熱血沸騰。
假如她不是李參謀長的女人,他此時一定會不顧一切把她按倒在他們不遠處的沙發(fā)上。
他強克制著那種想再次擁有她的沖動,卻沒有從她染著紅暈的臉上移開貪婪的目光。
趙文英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找到了應對的語言。
“鐘于泉,請你自重!”
“我面對你,我就沒有辦法自重,文英,我還是這么喜歡你。你說假如……”
“這些話,你想要轉(zhuǎn)告給我的丈夫聽嗎?”鐘會長再次上前一步,趙文英冰冷地問,他無奈的再次停下腳步。
不行!大丈夫必須要能忍耐,能克制,鐘于泉這樣說服自己,才緩緩將自己心內(nèi)燃燒的烈火給壓下去。
她的確不是年輕時那個好哄騙的女人了,她如今的身份是不允許他覬覦的。
何況他此行是有重要的事情說,不能被她誘惑的忘了正事。
“坐吧,文英,我們說女兒的事。”鐘會長轉(zhuǎn)回身又回到他開始坐著的地方。
“不用坐了,你長話短說吧。”
鐘會長嘆息了一聲,很無奈地說了句:“我沒想干什么,你既然來了,多坐一會兒聽我多說幾句話都不愿意嗎?”
“不愿意,不為我女兒,我一輩子都不想見你,沒必要見。”趙文英很直接,對于曾經(jīng)欺騙她,導致她剛20歲就懷孕,后來還因為孩子患上產(chǎn)后憂郁癥的人,她實在不想客氣,更不可能有懷念。
“好吧,文英,不管你怎么認為我。認為我是陳世美也好,認為我無恥騙你也罷。你可以覺得我絕情決意,但是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自從我知道了一涵是我女兒,我心里多了一分牽掛。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做好思想準備,這對我們來說,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要說就一次性說完,別繞來繞去的了。”趙文英皺了皺眉,鐘于泉才繼續(xù)說:“是葉子墨,以前他和宋婉婷有過婚約的事你知道吧?你不大來東江,可能宋婉婷是誰你也不知道,那是宋副會長的女兒。”
鐘于泉說到這里,又停頓了一下,趙文英也沒有繼續(xù)催他,只是等著他自己往下說。
“上次老宋生日宴上,兩人解除婚約了。我們大家都以為那兩個人都沒什么事了,誰能想到,那個宋婉婷根本就沒死心。她出國差不多半年,回來時是大著肚子的,她有了葉子墨的孩子!”
“什么?”趙文英的聲音不覺提高了幾分,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真是給鎮(zhèn)住了。
她的臉一霎間白了不少,鐘會長多少是有些心疼的,同時又為自己的精準判斷不無自豪。
他起身想要趁機去安慰趙文英,她自己扶著旁邊的沙發(fā)坐下來,連續(x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鎮(zhèn)定。
“你這消息準確嗎?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她冷靜下來以后,卻也還是焦急的。
這事可是事關她女兒的幸福,她能不急嗎?
“這樣的事我不是確認了,能跟你說,讓你擔心嗎?我都跟你說了,你和女兒都是我的牽掛。我這兩天剛知道就趕緊找機會來告訴你了。”
“現(xiàn)在怎么樣了?葉子墨知道嗎?一涵肯定是不知道的,昨天他們還在我那里吃飯,我沒看出來兩個人有問題。”
鐘會長見趙文英問的這么急,想來他是一定會干涉的。
她急了,他就不急了。
“這事也巧,前天我去宋家看到宋婉婷大著肚子在家里。他們也不知道我和一涵的關系,沒瞞著我,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葉子墨的。”
“那你有沒有問他們打算怎么辦?”趙文英這時就只關心他們這樣會不會影響到她女兒,至于鐘會長是不是真的會去宋副會長家里,她根本就無暇細想。
“你這個傻女人,還能打算怎么辦?她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想拿孩子去拆散他們兩個人,她干什么要懷孕啊?”
“這么說,宋婉婷懷了葉子墨的孩子,他是不知道的,是不是?現(xiàn)在知道了沒有?你到底還知道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說出來?”趙文英真是心急如焚,卻又跟自己說,要靜下來一定要知道來龍去脈才能知道怎么做妥當。
“因為一涵是我們女兒,這件事我就特別留意了。離開宋家后,我叫人盯著了,葉子墨派人把宋婉婷給接出去,去了醫(yī)院兩次。”鐘會長語調(diào)和緩地說。
“那就是葉子墨知道了?去了醫(yī)院兩次,孩子還在,沒做掉?”
“我說你怎么還是那么天真?我問過婦幼保健院的醫(yī)生了,那孩子是男孩兒,都六個多月了,怎么會做掉?你真以為葉子墨是個多癡情的人?我開始就不同意我們一涵嫁給他!也不知道你這個媽是怎么當?shù)模膊涣私馇宄牡准毦碗S便把女兒嫁給他!”
鐘會長適時在趙文英面前說這些,相信此時的趙文英一定會否定葉子墨。
趙文英本是一個體貼別人,凡事都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可是在面對女兒的幸福時,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不可能大公無私地從別人的角度想,她更多的還是考慮她女兒的感受。
鐘會長的質(zhì)問趙文英沒回應,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站起身。
她知道鐘會長既然是要找她說,就證明他自己不會出面。她女兒的問題她會去解決,也不會想要他去管。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走了。以后請你不要再打擾我,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我女兒的事,也跟你無關,你不必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