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臨安走過去坐下之后,沈千秋摸了摸眼角,道:“為父真的是老了,該是你們年輕一代了。”
隨后沈千秋看向沈臨安示意他放心,開口說道:“你放心,為父已經想通了,對得起誰都不能對得起頭上這頂烏紗帽。”
等到回到云來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見到百里辰瑾屋內還亮著蠟燭,李瀾歌想起今日還未給他針灸,拿起銀針,便進了百里辰瑾的房間中。
聽到房門處傳來響動,百里辰瑾料定了是李瀾歌,頭都沒抬,開口道:“你回來了?事情辦妥當了?”
“嗯,沈千秋答應了,接下來就要靠我們自證清白了。”
百里辰瑾趴在一旁的床榻之上,很是自然地脫去上衣,開口道:“我已經派人去給大理寺送去了信件,讓他們派人來和沈千秋一同處理此案,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不會讓沈家牽扯進去。”
還不待李瀾歌開口,百里辰瑾便將一切都處理好了,百里辰瑾就是有這種魔力,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李瀾歌也是安心的。
將那些銀針取下之后,李瀾歌開口道:“明日沈大人估計就會傳喚我們登堂對峙了,你放心,我想出了一些法子,那幾個婦人翻不出風浪。”
“我知道,我相信你。”
看著李瀾歌,百里辰瑾穿上外袍,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說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百里辰瑾不能離開云來客棧,帶著李瀾歌落在了云來客棧的房頂,看著這滿頭的繁星,李瀾歌看向一旁的百里辰瑾說道。
“你大晚上的便是帶我出來吹冷風的?”
百里辰瑾指了指天空,并不說話,解下外袍披在了李瀾歌的身上,這才淡淡開口道。
“那下面都有人看著,我便帶你上來放松一下。”
杏眸中倒映著滿天星河,而百里辰瑾的眸子則倒映著李瀾歌,兩個人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誰也不想打破這難得的靜謐。
第二天,不出李瀾歌所料,沈千秋派人前來傳喚他們,上了公堂,百里辰瑾不似平常人,即便是被狀告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而那三位婦人則是跪在下面,李瀾歌則站在百里辰瑾的身側。
沈千秋最后一個到場,響木一敲,道:“升堂!”
旁邊的衙役,則齊齊開口喊道:“威武!”
這是李瀾歌第一次看見古代的衙門,沒想到跟電視劇中差不多,不由得有些稀奇,左顧右看,但是李瀾歌并沒忘記此行的目的,看了幾眼之后便收回了視線,將目光放在那三位婦人身上,她今日要做的便給這幾名婦人敲敲警鐘,心里防線要一步步攻破,不急。
“堂下何人?!”
那婦人為首的回道:“回大人,民婦乃是滄縣人氏,來到這里便是想著做些小買賣。”
沈千秋又問:“所告何事?”
“民婦要狀告當朝太子殿下殺人滅口!殘害我的夫君。”
“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回大人,民婦三人便是人證,物證大人大可將仵作傳來驗傷,就可得知我這夫君是被誰所殺。”
說罷,沈千秋便傳來了仵作,和那護衛猜想的一樣,傷口和武器吻合,物證人證齊全,鐵證如山,看起來這案不用繼續往下審了。
沈千秋不由得將視線看向了百里辰瑾,用眼神詢問他下一步該如何做。
李瀾歌站了出來,先請示沈千秋:“大人,我要話要說。”
得到了沈千秋的應允之后,李瀾歌這才看向了那位婦人,開口道:“這人證物證只能證明你們的夫君是侍衛所殺,并不能證明跟太子殿下有關系。”
那位脾氣暴躁的婦人,當即搶過話語,道:“那侍衛乃是太子殿下的近前侍衛,這還不是跟太子殿下有關系嗎?”
李瀾歌點點頭,繼續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是太子殿下身側的侍衛殺了你們的夫君,你們倒是說說太子殿下為何殺你們的夫君?”
“還不是太子殿下殘暴,嫌我們的菜不好吃,便讓侍衛殺害了我們夫君。”
李瀾歌又問道:“太子殿下吃的都是東宮的食材,怎么會去找你們買菜?”
“你這女子口齒伶俐,我說不過你,但是確實是太子殿下派人殺了我們夫君。”那還算理智的婦人開口。
“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是為了殿下說話,但是也請姑娘為我們想想,我們都是清苦人家出生,平日里就依靠丈夫的買菜錢,過日子,如今夫君沒了,您讓我們如何活。”
說到這個那幾名婦人又開始哭了起來,見那幾名婦人在打苦情牌,外面圍觀的百姓有幾個膽大的已經開始沖百里辰瑾指指點點了。
這下下去不是辦法,情況會對百里辰瑾越來越不利,李瀾歌看向沈千秋請求道:“這事關太子殿下的聲譽,不好草率定案,懇請大人先將這幾名婦人看壓,等到大理寺的人到了,我們再開堂二審。”
即便李瀾歌不說,沈千秋也正有此意,大理寺卿趕到這里還要三天的時間,李瀾歌要做的就是在這三天之內,攻克這幾名婦人的防線。
這是一場心理戰,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夜晚,李瀾歌并沒有回客棧休息,而是出現在了那三名婦人的牢房中,沈千秋聽從了李瀾歌的安排,將這三名婦人分別看押,這樣一來再逐個擊破就容易輕松的多了。
李瀾歌先是到了那刁蠻婦人的牢房,這三人中雖然她看起來比較難纏,但是卻是最好攻克的。
見到李瀾歌,那婦人也不抬頭看她,李瀾歌也不介意,自顧自開口道。
“你說你丈夫是賣菜的,可是這身上的經脈比旁人粗壯了不少,倒像是常年習武之人的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