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嵐驚詫的問我:還真有肉身菩薩?
我心說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可惜實在不是做這行的材料。
我三言五語把在蛇皮巷元大師家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桑嵐聽完,沉吟片刻,忽然低聲問我:“你是不是早在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徐潔有問題了?”
“沒有。”我正色對她說道:“每個人都有過去,或許徐潔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但我絕不會懷疑自己的愛人!
“你這是昏了頭了!剛才那個明明就是她!還有,我去過你家,我發(fā)現(xiàn)她……”
“行了!”
桑嵐脾氣上來,哪肯聽我的,擰著眉毛還想再說,牛經(jīng)理忽然插口說:
“美女,你不覺得,現(xiàn)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嗎?要我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繃的很緊了,你再追問那些不相干的,只會讓他腦子更亂。那絕對不是好事,對嗎?”
她并沒有質(zhì)問的口氣,而是聲調(diào)溫柔,像個大姐姐在對小妹妹說話一樣。桑嵐雖然任性,但面對她這番話,也是無從發(fā)火。
這時,老鈄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聲音嘶啞的說:“我答應竭盡所能幫你們,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怎么那么多事兒?”胖子擰著眉頭問,“還有什么條件?”
老鈄抬起頭,面對著樓梯上方,“我要你們把三斤帶上!
胖子愣愣的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驀地反應過來,瞪著老鈄說:“不是吧老頭兒,你要我們把那小孩兒的死尸帶出去?”
老鈄沒回應他,而是轉(zhuǎn)身面向我:“我的孩子已經(jīng)很可憐了,我不想她再留在這里遭罪了!
我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看了一陣,說:“好。”
“謝謝!崩镶^說了一句,又轉(zhuǎn)頭對著上方,“你現(xiàn)在就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史胖子湊到我跟前,小聲問:“你不怕這老丫耍花樣?真要去把那死尸帶下來?”
“不然呢?你告訴我,該怎么做?”
我倒不是存心懟他,只是無奈。
這廢樓的詭異,已經(jīng)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臧志強得利忘義,臨時反骨,已經(jīng)讓我沒了方寸。
現(xiàn)在好容易把老鈄爭取過來,他的要求,我能不去做嗎?
“你要救的那哥們兒,能有你這么個兄弟,真是他的福氣。”胖子感慨了一聲,看了看桑嵐,低聲對我說:“我還是擔心老鈄頭會;,我就一只手,也干不了力氣活,就留在這里看著他吧!
“我和你們一起上去。”牛經(jīng)理上前一步,沖我眨眨眼,“除了老鈄,好像沒人比我更熟悉這里了!
見她沖我使眼色,我心里一動,默默點了點頭。
桑嵐到底是膽小,對胖子又素無好感,自然跟著我。
上到三樓,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個細節(jié),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這會兒三樓也已經(jīng)不再是先前荒廢的模樣,而是燈光下一派嶄新,儼然是一副正常營業(yè)的狀態(tài)。
“怎么了?”桑嵐問。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一側(cè)的走廊,喃喃道:“死胖子之前為什么要到三樓來?”
“之前?”桑嵐掠了下額前的發(fā)絲,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他不是說,看到有人,才追上去的嗎?”
“老鈄是活人,我們從419出來的時候,老鈄多半是躲進了四樓的某個房間,所以我們才沒能找到他。我們下樓的時候,老鈄應該是跟在我們后邊的。胖子在前頭,他怎么可能看到有人?”
桑嵐說:“那他看到的,會不會是第六個人,就是徐……”
“不要再提徐潔了!蔽覕[手打斷她,“我說過,我相信我愛人。還有,徐潔現(xiàn)在行動不便,她怎么可能在這兒?”
事實是,先前接二連三發(fā)生的詭事,讓我的大腦混亂不堪,也是剛想起來這最不合理的一點。
桑嵐突然說道:“我一直就想跟你說這個,是你不讓我說!那天我送她回家,晚上和潘潘留在城河街。夜里我看到徐潔出門……她是走出門的!她根本就沒有癱瘓!”
見我注視著她,桑嵐似乎有些著急,“你以為我在撒謊?那你去問潘潘。∷部匆娏耍
“不用了。先不說這個,就說眼前的事!蔽覐娙讨闹械恼鸷常D(zhuǎn)眼看著走廊說:“我們先不管胖子是不是真的看到有人,他說他追到三樓,這里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變成了營業(yè)狀態(tài)……
老鈄說過,把我們引到二樓餐廳的是他,為的是,爭取時間,召來陰餌發(fā)動陣局。史胖子卻說,他之所以在我們前頭‘消失不見’,是因為手機沒電之后,突然陷入了陣局。這在時間上根本對不上號,胖子在撒謊!”
桑嵐冷笑:“呵,你是寧可自己鉆牛角尖,也不肯相信徐潔有問題了。好,那你告訴我,胖子撒謊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她這是臭脾氣又上來了,只能是暗暗皺眉,獨自尋摸著問題的答案。
桑嵐見我不理她,氣淋淋的還想再說,牛經(jīng)理再次插口道:“那胖子可不是第一次來三義園!
桑嵐一怔,“什么?”
牛經(jīng)理看了我一眼,自顧自的幽幽道:“據(jù)我所知,不算這一次,他之前至少來過兩次,只不過,他那會兒還不是胖子!
“來過兩次?”我腦筋兒一跳,越發(fā)覺得狐疑。
牛經(jīng)理回過頭,像是想要說什么,卻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臉色突然也變得疑惑起來,口中喃喃道:“或許是我弄錯了,他可能來過這兒,不止兩次……”
聽她口氣奇怪,我連忙轉(zhuǎn)頭,愕然看到,上方樓梯的拐角處,居然露出兩個小孩兒的腦袋,正偷偷摸摸朝著下方張望。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年紀都不大,男孩兒也就約莫十一二歲,女孩兒比他小點兒,腦瓜后頭還梳著倆小辮兒。
乍一看到這兩個孩子,我先是一愣,等到看清那個男孩兒的面孔,我猛然反應過來,牛經(jīng)理為什么會突然變得古怪了。
男孩兒的五官算是相當精致了,不過卻是個近視眼,戴著一副小眼鏡。
雖然他的臉孔還很稚嫩,可看到他的時候,我還是一下就想起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