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禍,你干嘛要辦VIP啊?難不成你還想隔三差五的來點兒特殊服務(wù)?”潘穎斜睨著我問。
女接待察言觀色,忙說:“小姐,我們這里是正規(guī)場所,只提供正規(guī)服務(wù)。”
我問了下價格,又問能不能轉(zhuǎn)讓使用,女接待說可以,我便沒再猶豫,讓她幫我辦一張一年的VIP卡。
女接待因為有提成拿,自然歡喜,快速辦好卡交到我手上,問我選幾號儲物箱。
我想都沒想,隨口說:13號。
女接待一愣,訕訕的說:
“先生您在開玩笑吧,我們沒有13號,13號不吉利。”
我愣了愣,又看看儲物柜的選擇表,果然沒有13號。
我翻了個白眼,縣城里的澡堂子怎么還學這一套,14都有,居然沒13……
看看前面的號碼都沒怎么剩,我隨口說那就28號吧。
等辦完手續(xù),回過頭就見桑嵐、潘穎和季雅云三人都表情奇怪的看著我。
見潘穎眼神‘猥瑣’,我忙說:
“孫屠子喜歡泡澡堂子,過幾天就是他生日了,我用完送給他當生日禮物。”
我說的是事實,我對泡澡不怎么感冒,孫祿不一樣。
這家伙受他爺?shù)挠绊懀瑥男【褪莻‘澡膩子’,頭幾天還跟我抱怨說宿舍附近的大眾浴池太臟呢。
服務(wù)生把我?guī)У絍IP專用的更衣室,讓我先設(shè)置儲物柜的密碼。
我左右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14號儲物柜。
設(shè)完密碼,服務(wù)生離開。
我見更衣室里沒人,便徑直來到14號儲物柜前。
直到這會兒,我疲憊的神經(jīng)才稍稍繃緊了一些。
臧志強說了這里的地址后就說‘咬死……死死死……’
我一直以為他當時開始神志不清,想咬人。
可回想起來,他說到后來,嘴角不住的抽筋,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仔細想,他要表達的也有可能是另一種意思。
如果我猜測正確,‘咬死’是‘幺四’,那‘死死死……死死……’……
儲物柜的電子鎖用的是六位制密碼,臧志強只說了五個‘死’,所以我在輸入五個‘4’后,下意識的又點了個4。
“滴滴滴!”
提示密碼錯誤。
我皺了皺眉,隨即又重新按了五個4,最后按了下1鍵。
就這樣一直試到‘444448’,我眉心已經(jīng)擰成了疙瘩。
難道是我想錯了?
這儲物柜不是臧志強的?
我又按了五個4,當我抱著渺茫的希望按下9的按鈕,柜門‘吧嗒’一下,彈開了……
我心跟著向上一提,回過頭朝門口看了看,快速的拉開了柜門,就見里面只有一個黑色的帆布背包。
我沒有片刻猶豫,立即把背包拿了出來。
剛關(guān)上柜門,更衣室的門就開了,兩個大款模樣的中年男人邊笑著說著什么邊走了進來。
雙方相互點了點頭,我假裝活動著身子回到自己的更衣柜前,把背包塞了進去。
我沒急著看包里有什么,而是開始脫衣服。
現(xiàn)在雖然肯定臧志強讓我來這里是為了這個包,可我也還是沒怎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理由很簡單,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完,不相干的事我急個什么勁呢。
再則,雖然說小縣城物價相對便宜,一張VIP卡也不少錢呢。這張卡我真是打算送給孫屠子當生日禮物的,可也得先消費消費。
泡完澡后又蒸了會兒桑拿,換上一次性短褲和藍色的浴袍來到大廳。
見桑嵐她們還沒來,就先去自助餐臺拿了些吃食和飲料,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興許是這兩天身體和精神都太緊繃,這一松弛下來,就感覺說不出的困倦,就著茶水吃了些點心干果,沒大會兒就躺在沙發(fā)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間,突然聽到有人在一旁嘆氣。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以為是哪個洗完澡湊巧坐在附近,就沒睜眼。
我正想接著睡,忽然就聽有人喊:“禍禍!”
這不是桑嵐她們,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但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這分明是張喜在喊我。
我連忙睜開眼,果然就見張喜正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兩眼直直的看著我。
“喜子,你怎么出來了?”我連忙坐起身。
雖然明知道張喜一直附身在陰陽刀里,也知道他雖然是鬼,但絕不會害我,可看到他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大廳,我還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
“唉……”
張喜又嘆了口氣,卻仍是沒說話。
我搓了把臉,正想問他有什么事,突然就感覺周圍不對勁。
剛才我睡著前大廳的人雖不算多,可浴客連同服務(wù)員,怎么也有二三十號人呢。
怎么這一覺醒來,除了張喜,其他人都不見了呢?
我這是睡過頭,后半夜了?
不可能啊,之前跟桑嵐她們約好了在大廳碰頭,她們走的時候不可能不叫醒我啊。
大廳正中的大液晶屏還亮著,播放的明明是新聞聯(lián)播,這又不可能重播,那就是說現(xiàn)在才七點多。
只是人都哪兒去了?
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張喜忽然站起身:“禍禍,跟我走吧。”
“去哪兒?”我跟著站了起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張喜居然又嘆了口氣,然后就轉(zhuǎn)過身一言不發(fā)的向一邊走去。
我更加疑惑,這小子平常不這樣啊,就算做了鬼以后,每次露面都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怎么今天像是有著很重的心事似的。
我也顧不上多想,連忙跟著他走。
離開大廳前,我又回頭看了一眼,越發(fā)覺得情形有些詭異。
整個大廳不光連一個人影也沒有,而且還安靜的出奇,就連電視機都只有圖像沒有聲音。
“禍禍。”張喜忽然喊了我一聲。
“啊?”
見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我,我也停了下來。
兩人沉默著對視了好一會兒,張喜眼中竟變得有些霧蒙蒙的。
我剛想問他到底怎么了,他忽然用力抹了把眼,聲音低沉的對我說:
“兄弟,我真不想帶你去那個地方。”
“去哪兒?”我問,“喜子,你沒事吧?”
“沒事。”張喜搖搖頭,咬了咬嘴皮子像是喃喃自語般的說:“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說完,竟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去。
這時我已經(jīng)感覺大大的不對勁了,可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想讓他把話說清楚。
哪知拐了個彎,張喜就消失在一扇門外。
我狐疑的走到那扇門前,看清門上的標識,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這居然是剛才的VIP更衣室。
張喜說不想帶我去那個地方,但是聽口氣卻像是不帶我去又不行。
最后卻把我?guī)У搅诉@兒?
我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有些滑稽的想法。
難不成我衣服被人偷了?
張喜之所以裝模作樣,目的就是為了惡作劇,要看我沒衣服穿光屁股出門的樣子?
要按這小子一貫的作風,這種事他不是干不出來。
然而我心里卻也知道,這可能性太小了。
我推開更衣室的門,里面和大廳一樣,一個人也沒有,張喜也不見了。
這讓我有種后背發(fā)涼的感覺,覺得像是一覺醒來,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人一樣。
不,還有張喜。
想到張喜的奇怪舉動,我急忙來到儲物柜前,找到28號,輸入了密碼。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張喜一直附身在陰陽刀里,可他說了那番奇怪的話,把我?guī)У竭@里后就不見了,那多半是又回到了陰陽刀里。
我想把他找出來,告訴他:兄弟,有什么話就直說,別再跟我玩了,我現(xiàn)在腦子都快被疑問塞滿了,實在玩不起了。
可當儲物柜的門被拉開的一瞬間,突然,里面竟傳出一股巨大陰寒的吸力。
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被這吸力吸著不由自主一頭栽向柜子里。
等我再睜開眼,反應(yīng)過來定神再看,悚然的發(fā)現(xiàn)我竟不在更衣室里,而是到了一處四周圍一片蒼茫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