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3章 272 千古一帝
隨著這人現(xiàn)身,段佳音立時拉著瞎子站了起來。
其余人或是被來人氣勢所懾,也都起身的起身,肅立的肅立,就連潘穎都不敢再吭聲。
反應(yīng)最大的是傅沛和肉松,這一人一狗,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樓梯下,向那人跪了下來。
我看向季雅云,她臉有點發(fā)紅。
我小聲問:“當(dāng)年把你預(yù)定給我當(dāng)童養(yǎng)媳的,就是這位?”
季雅云白了我一眼,沒出聲卻等同是承認(rèn)了。
我深吸一口氣,起身迎了上去。
那人揮開了傅沛和肉松,來到樓下,沒等我開口,他便沖我擺手:
“你知道我是誰,那便行了。和你有過一場爺倆緣分,對我而言算是福分。此時間,我已經(jīng)算是又過了一世,物是人非,我們也就沒了血親關(guān)系。彼此便以你我相稱就是了!
我遲疑了一下,沖他抱了抱拳:“徐先生。”
對方哈哈一笑,盡顯豪邁:“徐老板!
最初我曾得到過一張黑白照片,后來已然得知,照片里三人的身份。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便是其中之一,是徐榮華的父親,我的祖父——徐天從。
按照徐榮華的說法,他早已亡故。
而現(xiàn)在,他卻活生生有血有肉站在我面前,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平穩(wěn)的呼吸。
他端詳著我的臉,眼中并沒有長輩應(yīng)有的慈祥,而是沉聲道:“傳說人王百相,果然屬實。不過,人王戒律被摘取了一條,缺失其一,你就再沒了百般幻化,只能是氣勢變幻使得容貌在不同的人眼中有所改換!
“哦,怪不得我看他覺得不像真禍禍呢!”潘穎終于還是忍不住插嘴了。
徐天從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每個人都有喜好厭惡,或者說都有逆鱗,如果觸怒了別人,怎么還想著對方能給你好臉色呢?都別站著了,坐下說話吧!
他率先坐在了長椅里。
我也回到了柜臺后。
其余人雖然也都坐下了,但都下意識能離他多遠有多遠。
徐天從閉上眼睛,像是想了想,睜開眼時,緩緩說道:
“當(dāng)年徐福出海,尋覓長生仙方,實在是釀成了一場天大的禍患。不但造就遺留了那么些個妖邪在世間,更在那東海外島創(chuàng)建了那樣一個陰國禍患。
身為罪魁禍?zhǔn),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嘗試將禍根鏟除。可除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天子頭銜,我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而且,那幫家伙,也和我一樣,只是通過不同的途徑、不同的方式,獲得了當(dāng)時夢寐以求的所謂仙方。
原來世間真的有長生,可千年不死,萬年不滅,卻是天大的折磨。
有的經(jīng)不住折磨,自裁不能,便無時無刻都要做點什么。
有的經(jīng)歷過折磨,變得歇斯底里,自私、貪婪……骨子里無一處不透著欲與望的邪惡。”
我算是前者吧。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我一手締造的禍患,總是除之不盡的時候,慢慢的,那便成為了我的執(zhí)念。
當(dāng)年的徐福,終是得嘗惡果,被打入了血池地獄。
但在那之前,他曾做過許多的部署,也就是說,魁星一死,魂入血池,算是他意料中的。
一旦有合適的時機,他必定會設(shè)法脫出,繼而卷土重來。
這一次,我刻意和當(dāng)年與他一起出海的杜、元二人結(jié)交,目的是通過他們,了解更多那徐某人的部署,好一舉將其滅絕。
可這二人,早年間雖然是以徐某人為尊,但時隔千年,也都已經(jīng)各自包藏禍心。
也恰恰是因為二人的反叛私心,所以才導(dǎo)致徐某人遲了那么多年才出世吧。
我不會死,永遠不會,但我卻老了,累了。
雖說勝敗兵家事不期,但我必須得清楚的自認(rèn),我,已經(jīng)不是徐某人為首的那幫妖邪的對手了。
于是乎,我就去了趟下邊。才一開口提這事,對方就說,他們也在擔(dān)心這事,而且還說,他們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方法。
都說天大地大,天公地道,可他徐某人已經(jīng)是永生不死之身,下邊可以給他施加刑罰,但卻沒法子徹底處置了他,那勢必還會被徐某人逃脫,只是遲早的事。
跟你沒啥好隱瞞的,我就說,下邊那幫家伙,怕了,慫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rèn),人間的事,還非得人來管。
最早的時候,最后一個人王覆滅,但王霸之氣不散,不入天,不入地。正因為如此,天地震怒,每次轉(zhuǎn)生,都讓他經(jīng)歷重重惡難死劫。
這一次,為了對付徐某人一干禍患,不得不由十殿閻王共同起壇作法,由轉(zhuǎn)輪王親自將你的魂識接引到陰司……
再世為人,總不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吧?
人王出世,得有父母親眷。
可誰又有那福蔭,能擎受的住作為你的養(yǎng)親?
沒奈何,只能是逼得我‘老來得子’。
我那親家公,也就是你姥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就這么‘七拼八湊’,召集了一眾的‘強人’,籌劃忙活了幾十年,終于讓我得到了‘徐家有后’的消息。
本以為可以定下心了,可你到底算是我孫子。
得知有了你,我非但沒像想的那樣歸隱,反倒是更加忙碌,到處替你鋪路……”
我反手指了指季雅云:“你想的可真夠周到的。”
徐天從咧嘴一笑:“你以為那年遇上她是巧合?得了吧,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你做人王的時候,她是哪位了吧?‘下邊’不知道費了多大工夫,才安排她這輩子再到你身邊。因為只有她,能‘降’的住你,也只有她,能幫的了你!”
“等等!”
潘穎終于按捺不住,起身橫插到我和徐天從之間,比劃著說道:“咱能不能先捋捋?先不說徐禍禍,就當(dāng)他是天上地下一大幫子牛鬼蛇神一通忙活出來的,可在我們眼里,他就是我們哥們兒,就只是徐禍。
倒是你,看年齡,你連老爺子都算不上?赡銖埧陂]口幾千年,還說徐某人導(dǎo)致的那些禍患,你才是罪魁禍?zhǔn)。你到底是誰?”
徐天從笑而不語。
把她拉回座位的,是段佳音。
按住她的時候,段四毛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四個字:“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