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5章 254 吶煮米
丁歡說,那是他本人的全副家當(dāng),是寶磚。
甄意外卻說,盒子里邊是活物。
這兩師徒一唱一和,再加上高樂的插話,盡管形勢還不容樂觀,卻是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足了。
就連郭森都探長了脖子:“趕緊打開吧,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么啊。”
甄意外說是打開盒子,卻沒有動作,反倒是看向了他,以丁歡的口氣道:
“從剛才,你好像就有那么丁點兒變化,那是因為什么呢?
誒喲,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事兒,剛才姓唐的提到了淮南棋王,我記得,我早年也和他下過棋,還記得,他好像也姓郭吧?”
郭森陰沉著臉道:“我祖籍淮南,棋王郭興邦,是我祖父。小時候聽父親說過,有一次他老人家和一個郎中下棋,竟答應(yīng)要和對方連下三盤。
要知道,那時祖父的棋藝,不說登峰造極,淮南一帶也很難找到對手。和人下棋,別說三盤了,多數(shù)時候,對方才下幾個子,祖父便已經(jīng)看出對方的水平如何,根本不會再下第二盤。
那個郎中,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說動祖父,不過剛下完一盤,祖父就想要反悔。
我父親當(dāng)時雖然年紀(jì)還小,但是耳濡目染,也算懂得棋路的。他后來跟我說,那個郎中,棋藝實在連他都不如,并且棋路走的是下三濫的路數(shù)。
祖父實在是最厭惡這類人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祖父竟然忍著惡心,真跟對方下完了三盤棋。
然后,祖父就跟那郎中離開了家,說是不過三日就會回來,但是那一去,卻再沒有了音訊,至今……”
郭森臉色越來越難看,側(cè)臉對著身后的唐澤:“父親說過,那個郎中,好像是姓唐,而且,說話的方式在他聽來有點奇怪,不是結(jié)巴,卻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就像是每說一個字,一個詞,都在刻意矯正著發(fā)音。”
一番話沒說完,唐澤的面皮本色已經(jīng)變得灰白。
就在不到一刻鐘前,他才親口,而且是頗有些得意的說過,是他把淮南棋王帶到邪陣?yán)锏摹?
趙奇一挑眉毛:“老郭,你現(xiàn)在還想帶這家伙離開?”
“不想,一點也不想。”郭森搖了搖頭,卻又說道:“但如果他能把歐陽若她倆、把我們所有人一個不差的帶出去,那我就一定也帶上他。”
“一個人也不差……可以!”唐澤是真急了,“不過僅限于人,陣柱必須至少得毀掉一根!不然誰也出不去!”
“汪汪汪!”肉松突然又叫了起來,并且咬住我的褲腿,把我?guī)У搅苏缫馔飧啊?
狗是不能像人一樣表達(dá)意思的,但我見它沖的是甄意外手里的盒子,大致還是有點猜到它想干什么了。
我試著問:“邪陣重啟,你現(xiàn)在也找不到出口了?”
“汪!”肉松點了點狗頭。
我又問:“這盒子里的東西是活的,它能帶我們找到出口?”
“汪!”肉松竟又一次點頭。
“嘿喲!這狗崽子神了哎!它居然能聽懂人話,而且還會點頭?!”
甄意外,或者說是丁歡,把兩個盒子分別托在掌心里,試著向肉松問:“你猜,這倆盒子里頭,哪個是你想要的?”
肉松只瞅了他一眼,就退回到了我身邊,瞧模樣,竟似乎有些看不上對方的‘幼稚’。
海倫娜道:“你們別再磨蹭了,越拖得久,兩個病人的情況就越糟糕。”
‘甄意外’正了正臉色,把那個方形的盒子遞向郭森:“我說過,當(dāng)年我和你祖父下過棋,雖然輸給了他心服口服,但多少有點不舒服,所以當(dāng)天晚上就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從你們家順了一樣?xùn)|西。現(xiàn)在我把它交給你,也算物歸原主了。”
郭森道:“是那枚棋子?真有那么一枚棋子?”
‘甄意外’點點頭:“我當(dāng)時沒想到這東西另有門道,就是想氣氣他郭興邦,沒想到……”
郭森像是猶豫了一下,把盒子接過去,但隨手竟遞給了我:
“送你了。這趟的經(jīng)歷,我已經(jīng)很難消化了。這東西……我父親曾聽祖父說,好像是什么玄門圣物。你知道,我對那些不感冒的。”
我把盒子接過來,忍著好奇收了起來。
甭管是什么,現(xiàn)在什么都比不上找出口重要。事后打開盒子,里邊如果是什么金雕玉琢的貴重物品,再還給郭森便是。
‘甄意外’也不再賣關(guān)子,打開了另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第一眼看去,我沒認(rèn)出那是什么,就只見是一團(tuán)粉嘟嘟肉乎乎的小東西。
紗織也因為好奇,跟著觀看,突然間幾乎是跳起來,一下?lián)溥M(jìn)了我的懷里,大聲喊著一個詞,卻是我聽不懂的鳥語。
“老鼠?”郭森未必認(rèn)出了盒子里的物件,卻聽得懂紗織在喊什么。
有了這么個提示,再看之下就不難辨認(rèn)了。
那居然真是一只,小拇指長短,大拇指粗細(xì),還沒長毛的小老鼠仔!
一認(rèn)出是老鼠,再回想丁歡一直說的‘全副家當(dāng)’,很快就讓我想起了老滑頭養(yǎng)的那只腐鼠。
那東西,雖然能夠幫憋寶人尋寶引路,卻是見不得光,只吃死尸。
瞎子忽然倒吸了一口氣,說道:“徐禍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想錯了。這只鼠仔,和老滑頭的不一樣。怎么說呢……”
沒等瞎子繼續(xù)往下說,盒子里的那東西忽然動了,而且竟躥出盒子,直朝我飛撲了過來。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我唯一的左手環(huán)抱紗織,來不及去擋。
而紗織這個‘大殺器’,不光怕鬼,明顯也怕老鼠。身手再敏捷,卻是萬分之一都發(fā)揮不出來,反倒是雙手箍著我,哇哇大叫著:
“吶煮米!吶煮米(日語老鼠)……”
“拿什么煮米啊……”
我來不及告訴她,我和多數(shù)人一樣,也怕老鼠,比起她來是強(qiáng)得多,可也容不得這東西沾身。
就在她抱著我‘煮米’的時候,那老鼠仔已經(jīng)撲進(jìn)了我懷里,而且是鉆進(jìn)了我臨時找的一件白大褂里頭。
下一秒鐘,感受到老鼠仔的行動軌跡,我是真差點嚇瘋了。
它居然朝我下邊躥去了!
乖乖,這要被它咬著……就是碰到了,我也得有陰影啊。
我伸手去抓,手伸進(jìn)褲袋。
我把它們一起掏出來,攤在掌心一看,一顆是彼岸夫人送給我的尸丹,另一個,卻正是那小老鼠仔。
不過為什么摸起來……
我試著用右手的指尖去碰觸鼠仔,的確不像是活物,而像是紅色的瑪瑙雕琢成老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