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36 逃離混沌
“呵呵……許靈蟾,我真特么有才……”
頭一次替新生兒取名,我難免有些沾沾自喜。
然而,白臉大漢最后一句話,卻像是在我耳邊炸了個響雷。
“許佞?!”我疑惑地看向他。
在實驗樓402的所見所聞,雖然詭異,但總算是‘解開’了08年‘群尸玩過界’之謎。
那時,我對兩個人的名字印象十分的深刻。
傅沛。
許佞。
之前回想起那個夢,我還以為,是因為才聽過傅沛的名字,自己精神疲倦,將當年的夢境和現(xiàn)下的經(jīng)歷混淆了。
現(xiàn)在,眼前的白臉大漢,居然自稱許佞!
傅沛和許佞都出現(xiàn)了,這就一定不是巧合。
白臉大漢喜極高呼后,低下頭看向我,開口說話。
然而,我只聽到他說了兩個字“主人”,接下來就看著他只是干張嘴,卻沒再發(fā)出聲音。
而且,他高大雄壯的身影,也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變得虛幻。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和產(chǎn)婦,以及新生兒,都已經(jīng)不見了!
同時我還發(fā)現(xiàn)一個狀況,我剛才為了騰出手而放在小桌上的煤油打火機,也已經(jīng)熄滅了。
“不好!”我驚覺不妙。
紅光一閃,張喜現(xiàn)出了人形,大聲道:
“所有活人,都趴下!”
“什么意思?”孫祿愣愣地問。
“你不用趴下,你跟我走!”
張喜拽住他,又沖我和林彤吼了一句:“趕緊趴下!陰陣就要消散了!”
我心一驚,心念電轉(zhuǎn),趕忙拉著林彤趴在地上,雙手在地上胡亂摸索的同時,下半截身子都壓在了她身上。
“你干嘛?!”林彤抗議道。
我顧不上跟她解釋,只等雙手摸到兩處肉眼看不到的凸起,緊緊抓住之后,才氣淋淋道:
“人面尸蛾是由尸氣組成,陰陣如果消失,尸氣散去,尸蛾不復存在,那我們應(yīng)該在哪兒?”
林彤愣了愣:“我們在火車上?在火車頂上?”
話音未落,周圍車廂里的一切,也已經(jīng)變得虛幻。
一陣凜冽的寒風狂卷而來,我和林彤都被吹得再也張不開嘴。
孫屠子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也想趴下,卻被張喜抓著不放。
張喜大聲對我說道:“禍禍,我這次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一半了,剩下的交給你。記住,找到剛才的那對夫妻,火車一到站,立刻把他們送到三院!一定要第一時間送到!十萬火急!”
此時,如我所想,幻象消失,我和林彤都趴在行駛的火車頂上,而且是腦袋沖著車頭。
聽張喜說話,我咬著牙,在保持壓穩(wěn)林彤的情況下,利用一切可以攀附借力的凸起,竭盡全力將身體向后轉(zhuǎn)。
然而,沒等我開口問張喜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拉著孫祿,雙雙從車頂懸浮起來。
火車仍在黑暗中疾速向前,兩人卻被紅光籠罩,快速后退。
與此同時,周遭的漆黑中,開始有綠色的光點閃耀。
起初只是零散的星星點點,但是很快,就猶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眾多。
這些綠光像是被張喜和孫祿吸引,開始像是流星雨般,朝著兩人遠離的方向迅疾飛射而去。
這種情況僅僅持續(xù)了不到三分鐘,綠光消失,張喜和孫祿也已經(jīng)無影無蹤。
這會兒,鬼鸮已經(jīng)借助自身優(yōu)勢飛上了天,楊倩和不知何時找回身子的白長生都是精怪鬼物,不受疾風影響。
從進到人面尸蛾肚子里,折騰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精疲力盡,深知不可能像電影里演的那樣,如履平地似的從車頂跑到車尾。
無奈之下,我只能向楊倩求助:“先把林彤送回咱們車廂!”
話音才落,就覺得身下一輕。
低頭看,林彤已經(jīng)沒影了。
我稍稍松了口氣。山靈髦能夠介于實體和靈體之間轉(zhuǎn)換,且行動迅猛,實在是派上大用場了。
好了,眼下我暫時也不用做什么了,就等她把林彤安置好以后,再回來接我就是。
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很殘酷。
我在火車頂上趴了至少十分鐘,也還沒見到楊倩回來。
這個時候,周圍的虛空已經(jīng)不再是絕對的漆黑,而是逐漸變得有些明亮起來。
“嗚哇……”
隨著一聲怪叫,鬼鸮落在我面前,鳥嘴急吐人言,對我和蹲在不遠處的白長生說:
“你們還傻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回到車廂里去?”
我還沒開口,白長生就捧著腦袋說道:“坦言之,我此時心中有些畏懼……不如,還是再等一等,等楊倩回來接我們比較穩(wěn)妥。”
我怔了怔:“你是鬼誒?也會害怕?”
白長生赧然:“我雖然也坐過火車,可我們那個時候,火車速度沒這么快。”
“我去你……”
鬼鸮罵了句臟話,索性幻化成三白眼的模樣:“還等什么楊倩!所有陰魂都散去了,沒有了陰氣,陰陣就快要消失了。如果不能在天色恢復正常前回到車廂內(nèi),你們就都要永遠留在這陰陽之間的混沌世界了!”
說罷口中兀自罵罵咧咧,人卻已經(jīng)朝著車尾的方向跑去。
經(jīng)他提醒,我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
楊倩遲遲不歸,指不定又出了什么意外,既然她指望不上,那還得靠自己!
關(guān)鍵一點,最后貨車車廂里的靜海和閆光頭等人,應(yīng)該還不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性。
還有那一堆鐵乘……
白長生如果按照‘人’來算,算是有些反應(yīng)遲鈍,但他到底是羅剎,也在第一時間聽明白了三白眼的意思。
于是乎,在三白眼轉(zhuǎn)身狂奔的第三秒,他的腦袋也已經(jīng)脫離身子,跟隨三白眼向車尾飛去。
我急著拼盡力氣爬起來,就看到眼巴前一具沒腦瓜子的身子原地亂蹦。
“我……我……我……”
我真沒話可說了。
見過背叛隊友的,沒見過自己個兒腦瓜子撇下身體不管的!
“還特么愣著干什么?跑吧!”
我拽住白長生身體的袖子,繃著嘴,咬著牙往車尾跑。雖然后背頂風,可因為車頂有一定的弧度,仍是不敢邁大步奔走。
就這么,我拉著個沒頭的腔子終于挨到了車尾,居高臨下看去,卻見貨車廂里到半個人影也沒有。
“沒問題了!”
我稍稍松了口氣。
靜海到底是見多識廣,比我更曉得厲害,想來是他意識到了事態(tài)嚴重,用自己的方法將閆光頭兩口子和其他人弄回車廂了。
我又花費了些力氣,把“半個”白長生從車頂弄下來,用如意扳指打開了不知是人為還是自動閉合的車廂門,拉著白長生跌跌撞撞進去。
“砰”一聲,門合攏。
白長生的身子挨著墻出溜到地上,渾身不住發(fā)抖。
“你是羅剎,是鬼!也會被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主導?”
雖然明知道他聽不見,我也還是忍不住吐槽。
白長生聽不見也不能說,可是,在我吐槽的時候,他忽然做了一個在我看來,古怪之極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