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燁帝都,帝宮。
連城昳朝一襲淡金色龍袍,頭戴雙龍金冠,一雙鳳眸中透出幾分冷凜和威嚴。但見,他手執一支朱砂筆,端坐在案前,手中的朱砂筆在面前的奏折上揮舞,字跡蒼勁有力,無不透露出一股大氣磅礴。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個面色白凈的太監走了進來,手中拂塵一揮,恭敬地向連城昳朝行過禮,說道:“皇上,二皇子求見。”
連城昳朝停下手中的筆,眸中劃過一道光芒,沉聲道:“可說了為何事而來?”
太監再次行禮,道:“不曾。”
連城昳朝淡笑,揮了揮手,看向那太監:“讓他進來。”
太監俯身,恭敬地道:“是,奴才這就去。”
連城昳朝揉了揉額頭,起身。龍袍上金色的龍形暗紋飛舞。他的腰間系著一枚碧色蝶形玉佩,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塊玉佩與蔚清晗身上那塊形狀,大小,紋路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則是顏色,蔚清晗的是淡紫色。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連城昳朝回頭看向殿門口,一個衣著華麗,面容清秀的男子邁步走了進來。那男子一雙鳳眸與連城昳朝有幾分相似,走到他面前,行禮,說道:“兒臣拜見父皇。”
連城昳朝臉上帶著一抹淺笑看著連城子煜,“你這個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過來了?”
連城子煜一笑,“父皇莫要開兒臣的玩笑了。”
“呵呵,說吧,有什么事?”
連城子煜一頓,似是有些猶豫,而后說道:“父皇可還記得,當年母后指給兒臣的一樁婚事?”
連城昳朝笑著點點頭,“相府的嫡女?朕自是知道的。”
連城子煜又道:“如今兒臣年紀也不小了,而那相府千金失蹤十年之久,杳無音信,所以兒臣……”
連城昳朝臉色一暗,沉聲開口:“你是要悔婚?”
連城子煜臉上笑容一僵,自是察覺到連城昳朝語中流露出的不滿,慌忙跪下,說道:“父皇,兒臣并無悔婚之意,只是那相府小姐失蹤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息,怕是…怕是已遭遇不測。”說著,連城子煜偷偷看了一眼連城昳朝的臉色,見他臉色稍緩,心下松了口氣,又道:“當年母后曾許丞相大人給她以正妃的身份,現在就連三弟都已成家,兒臣雖有側妃正妃之位一直空著也不和禮數不是?”
連城昳朝沉吟片刻,道:“不錯,正妃之位不能空,所以你的意思?”
連城子煜心中一喜,連忙道:“兒臣與相府大小姐蔚彩音情投意合,所以兒臣想以正妃之位迎娶彩音,一來不用退婚傷了丞相的心,也可成全兒臣,父皇以為如何?”
連城昳朝稍作思索,點了點頭,喚來了原先那太監道:“德海,去傳丞相進宮。”
德海也不多言,恭敬地回道:“奴才遵命。”
相府。
蔚成堆著笑,手中藏著五兩銀子不知不覺地塞到德海袖中,說道:“公公可知皇上召我何事?”
德海微微一笑,慌忙把銀子還給蔚成,說到:“雜家不過只是個太監,知道的事也不多,不過,給大人提個醒,事關二皇子。”德海也是個聰明人,點到即止。
蔚成一怔,自己與二皇子并沒有打過交道,這事……
越想越不解,蔚成老臉上溢著笑,“還請公公帶路,老臣這就進宮。”
……
“皇上,相爺到。”
連城昳朝點頭,“請。”
蔚成連忙整理儀容,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跪下:“老臣參加皇上,二皇子。”
連城昳朝“呵呵”一笑,虛扶了一把蔚成道:“丞相不必多禮,朕今日與丞相議些私事。”
蔚成老臉一怔,一頭霧水:“私事?”
連城昳朝看向連城子煜,連城子煜一怔,忙笑道:“丞相大人可還記得我與令千金的婚事?”
蔚成狐疑地看了看連城昳朝,見他并無多大反應,更是不解,問連城子煜:“不知二皇子所為何意?”
“我與令府大小姐情投意合,無奈正妃之位早已被母后許給了七小姐,所以,我想丞相大人應該不介意我退掉七小姐的婚事改娶大小姐吧?”
蔚成身子一抖,似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這……似乎不合禮法啊?”
連城子煜一笑,“這丞相大人不用擔心,我與七小姐的婚事并無多少人知道,如今改成大小姐,對外就說是當年母后給指婚的是大小姐就成了?”
蔚成聞言,心中充滿了喜悅,當初皇后給老七指婚,他本就不愿意,那個老七癡傻懦弱自然比不得自己最疼愛的大女兒,如今二皇子一席話正好說到了蔚成心里,他老臉上堆滿了笑,看向二皇子:“二皇子說的對,如今老七不知所蹤,確實不能耽誤了二皇子成家立業,老臣無異議。”
連城子煜滿臉笑意,看向連城昳朝,“父皇?”
連城昳朝皺了皺眉,連丞相都已同意,他也不能說些什么,只好點了點頭。
吩咐二人退下,連城昳朝徑直去了太后的宮里。
才進慈云宮,里面就傳來一陣笑聲,連城昳朝腳步一頓,吩咐守宮太監不必通傳,快步走了進去。
“母后是遇到什么事了,這么開心,朕也來湊湊熱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太后一頓,接著又是一陣笑聲:“皇上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哀家還以為你都忘了這慈云宮還有哀家這么個人呢?”
連城昳朝爽朗一笑,進門看到太后身邊做的一個女子時,愣了一下,“母后,這位是……”
太后笑容滿面,滿意的看著身邊一襲黃衣,嬌小可人的柳青夢,笑道:“這是柳將軍府千金,名青夢。”
連城昳朝笑著點了點頭,隨意尋了個位子坐下,這時太后又道:“你倒是還舍得來看看我這老太婆子,輕玥那小子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忙些什么,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唉,你的兒子都成家了,他還是不定性。”
連城昳朝一怔,隨即笑著搖了搖頭,這句話自連城輕玥十四歲出去闖蕩開始,他就一直聽,聽到耳朵都磨出了繭子。
他與連城輕玥雖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但性格卻是南轅北轍,連城輕玥自幼聰明睿智,性格古怪,尤其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更是深不可測,連自己這個做兄長的都看不透。
“母后,輕玥自幼就與常人不同,至于成家立業他自有定論,就隨他去吧。”
太后一臉不悅,回頭看了柳青夢一眼,說道:“他自有定論才怪,都二十四的人了,我老婆子看青夢就好,又溫柔又賢惠。”
聞言,柳青夢一臉羞澀,柔聲道:“青夢一直都傾慕王爺,若能得王爺青睞,是青夢的榮幸。”
連城昳朝眸色一暗,倒是太后笑的滿臉褶子,直叫“好,好,等那臭小子回來,哀家就讓皇帝給你和玥小子賜婚,怎么樣?”
柳青夢紅著一張臉,羞澀不語。
哼!看著柳青夢的樣子,連城昳朝心底冷笑,連語氣都帶了些許不滿:“母后這話說說也就罷了,千萬別讓輕玥聽到。”
太后老臉一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老太婆怎么聽不懂。”
柳青夢心頭一緊,看向連城昳朝。
“輕玥是什么性子,母后應該最清楚,不是他自己愿意地,誰也逼不了他。”
“青夢這么好,再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說不定他愿意呢。”
“呵,母后,據我所知,那塊紫蝶玉輕玥在十年前就已經送人了,紫蝶玉的意義想必母后比誰都清楚吧?”
連城昳朝說完,扭頭看向柳青夢,眸中劃過一道鄙夷,果然聽到連城昳朝的話柳青夢身子一顫,一張臉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