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小白體質比較脆弱,過一會傷口就沒事了。”
凌曉曉心亂如麻,只能先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今天真是多謝你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小白明天還要上學……”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歐桓眼底還有疑惑,但也沒繼續追問,摸了摸小白的頭就離開了。
等他走后,凌曉曉的冷汗才流了下來,翻箱倒柜地找出急救型云南白藥,開始給小白包扎。
“媽咪,真的沒有關系的,老師說了男孩子要做男子漢,這只是一個很小的傷口,而且一點也不痛,真的!”小白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懂事的開口安慰。
“嗯,我知道。”凌曉曉勉強的笑了笑,卻沒停下手中的動作。
也許這傷口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很小的傷口,簡直不值一提,幾分鐘就會自動愈合了。
但對于小白來說,卻不一樣……因為小白有白血病。
而且他的血液是極其罕有的Rhnull血型,也就是俗稱的熊貓血。
凌曉曉曾經調查過這個血型,但目前錄入了血型庫的在全世界就只有四十多個同血型的人,而且沒有一個能和小白匹配上骨髓的。
所以,即便是她告贏了凌家,拿到了足夠多的錢,也未必能救得了小白!
只不過這些,小白都不知道,凌曉曉也從來沒告訴過別人。
此刻看到小白手上的傷口,她心底涌上來強烈的自責和心痛,眼眶控制不住的微微發紅……
“媽咪,真的沒事的。”小白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緊張,還在懂事的安慰。
這么好的孩子,她卻沒辦法給他生還的希望和保證。
凌曉曉眼眶一熱,眼淚差點跟著掉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嗯,媽咪知道……媽咪只是在想,要是早點回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媽咪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小白安慰道:“而且我和歐桓叔叔玩得很開心……媽咪不用自責,真的!”
“嗯。”凌曉曉很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好在用了云南白藥之后,血逐漸的止住了,小白也打了個哈欠,漂亮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帶上幾分睡意。
“好了,時間不早了,小白要早點睡覺。”凌曉曉小心地把他抱起來,帶到臥室,“小白今晚想聽什么故事呢?”
“媽咪,我今晚不想聽故事了。”
小白從臥室的床上坐起來,按住了她手里的《小王子》,憧憬地道:“媽咪給我講講今天在劇組都拍了什么戲吧。”
他其實很想去劇組看望媽咪,看媽咪都拍了什么戲份。
但媽咪看見他的話,一定會很擔心的。
“我啊,在劇組里飾演了一個性格跋扈的容大小姐……”凌曉曉看著乖乖躺在床上的小白,心情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柔軟。
十分鐘后,小白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地躺在小床上睡著了。
凌曉曉松了口氣,躡手躡腳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然后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喂?”
現在已經很晚了,那邊的電話卻是秒接,聲音里似乎還帶著有些沙啞的睡意。
“我想問一下,三年前被送回國的那個小孩找到了嗎?”凌曉曉壓低聲音問道。
“這件事有點古怪。”
電話那邊的男人說到這里,沙啞的聲音里也帶上了些許疑惑,“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發現三年前那個孩子的數據曾經出現過一次,的確有一個孩子是Rhnull血型,但等我繼續往下調查的時候,卻發現……”
“怎么樣?”凌曉曉連忙著急地追問。
她的心臟此時仿佛被高高地揪起,只等著一個回答。
“那個孩子往后的數據全部被清理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抹去了一樣,我的人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線索,我甚至懷疑那個孩子究竟還在不在人世?”
電話那邊的男人嘆了口氣,略帶抱歉的說道。
“怎么會這樣?”凌曉曉一下愣住了。
“現在要找到那個孩子只怕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男人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我勸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這個孩子能找到的幾率太小了,我這邊也會盡力幫你找的。”
“謝謝。”
凌曉曉道謝,眼底卻閃過一抹濃重的失望。
要找到那個孩子也許要等很久很久,或許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小白又能等多久呢?
難道,就只有那一個辦法了嗎?
凌曉曉愣愣地站在那里,良久才終于做出了決定。
她來到小白書桌前,拿起筆唰唰地在便簽上寫下,“媽咪要出去和朋友約會,小白醒了就乖乖繼續睡哦!”
后面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樣如果小白半夜醒了,也不會因為找不到她而擔心。
把便簽貼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凌曉曉這才畫了一個簡單的妝容,下樓叫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雪域。”
凌曉曉話音剛落,車子疾馳而去。
當初她就是在雪域被凌萱萱跟霍禾辰設計的,她需要了解當年的真相,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誰……
“雪域到了。”
半個小時后,計程車師傅有些復雜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聲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哦……”
凌曉曉一陣無奈,她不是來提供特殊服務的,只是來找人的。
說實在的,她也不想來這里,甚至她為數不多的幾次噩夢都會夢到這里,五年前那個疼痛又不堪的晚上……
雪域,就是她的噩夢來源。
可是現在為了小白,她不得不來到這里。
因為只有找到小白的親生父親,哪怕真的是乞丐也無所謂。
只要能救小白,她無所畏懼。
“雪域歡迎您的光臨,請問您有預定嗎?”門口的服務員恭敬地鞠躬,禮貌詢問。
“我是來找你們這里的工作人員的。”
凌曉曉報了一個包廂號碼,問道:“請問負責這個包廂的工作人員在嗎?”
“在的。”
服務員把她帶到一個小房間里,指了指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
“你好……”
女人詫異地站起身剛開口,凌曉曉便從包里掏出厚厚的一疊錢塞進她的手心,淡淡地道:“這是給你的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