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共處?
又是和平共處!
在他的字典里,和平共處就是互不理睬,她在家里獨守空房,他在外面彩旗飄飄。
陸蓉顏突然很想笑,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出來,緊跟著淚也流了出來。
“你放心,我是簫簫的親媽,絕不會讓他受委屈,你不同意離婚我也沒辦法,但我一定會帶著簫簫搬出去!”
陸蓉顏說著掙脫他便要往外走,手腕卻再一次被他抓住,他的眼睛里再次燃起怒火,“陸蓉顏,你還要一直鬧下去?!”
陸蓉顏惡狠狠地瞪著他,咬著牙:“對!鬧到你同意離婚為止!”
陸岸琰一聲冷笑,“做夢!”
說完,他折身出門。”
房門被重重地摔上,寂靜的空間里,只有陸蓉顏木然地僵在那里。
……………………………………………………
等陸蓉顏洗了把臉回到餐廳的時候,陸岸琰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簫簫跑了過來,抱著她的大腿:“媽媽,爸爸答應(yīng)陪我過生日的,怎么走了?他是不是不高興了?剛才我叫他,他都不理我。他是生我的氣了嗎?”
看著孩子委屈的小臉,陸蓉顏滿心不忍,蹲下身子摸著他的小腦袋,“爸爸疼你還來不及,怎么會生氣?醫(yī)院里有很多生病的叔叔阿姨等著他去照顧,咱們先去吃飯,一邊跟爺爺奶奶吃蛋糕一邊等他好不好?”
“那,好吧!焙嵑嵅磺樵傅攸c了點頭。
看得出來,他是真生氣了,因為,他從來不會在簫簫面前失態(tài)。
直到晚餐結(jié)束,陸岸琰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陸家。
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陸蓉顏本來打算將簫簫帶回清雅居別墅的,但被崔珍愛拒絕了,理由是簫簫需要安靜的睡眠環(huán)境,而他們那邊……太吵了。
這個理由讓陸蓉顏無從反駁,最近他們兩人之間確實不太平。
陸蓉顏沒有堅持,把簫簫哄睡之后便獨自出了陸家。
雖然晚飯的時候陸遠(yuǎn)山和崔珍愛一句話都沒問,但從他們意味深長的眼神中陸蓉顏看得出來,他們并不是沒有察覺。
也許他們也在怪她無理取鬧吧,可是誰又真的了解她的苦楚?
她裹著外套一個人盲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蕩著,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面對那些沒有生命的家居電器,更不想去面對那個冷漠的男人。
如果不是為了簫簫,她情愿這輩子都不再踏足那個所謂的“家”。
陸岸琰一定也沒有回家吧?他一定是跟他的紅顏知己們在一起把酒言歡了,亦或者,還有更好玩更刺激的成-人游戲,這些都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這個名義上的老公,從一開始就不屬于她。
一個人徘徊在街頭,看著從身邊經(jīng)過的一對對恩愛情侶,她感覺自己的情緒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點,突然很想找人聊一聊,可是,自從秦暮楚去了國外之后,她便再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了。
“陸大夫,怎么落了單?”
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她轉(zhuǎn)身,看到了一身正裝的同事陳瑞。
她淡淡一笑,“閑得無聊,出來走走。”
“原來是散步哇!标惾瓠h(huán)顧四周,“沒跟陸院長一起?”
陸蓉顏眸光閃爍了一下,“陸院長他……在家里陪兒子,你這是……”
她上下打量著陳瑞,他西裝革履,穿得很隆重。
陳瑞無奈地攤了攤手,“別提了,還不是早上說的那個舞會,我本來約了急診科的小劉一起去,結(jié)果她十分鐘之前打來電話,說是有事去不了了,我一個人也去不成,這不,正打算回家去。”
陸蓉顏笑了笑,“舞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了,實在不行,你自己去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陸大夫,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舞會,本來就有些局促,再沒有舞伴,豈不是更尷尬!
陳瑞說著突然眼神一亮,“陸大夫,不如這樣,反正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做,就跟我去湊湊熱鬧唄!
“我?”
“對啊!
陸蓉顏猶豫了一下,隨即還是答應(yīng)了。
一個人呆著難免會感懷神傷,倒不如陪他走一趟,就當(dāng)是散散心吧。
“那好吧!标懭仡侟c了點頭,但低頭看著身上的便裝,又有些遲疑,“可是,我沒有禮服!
“這有什么難?那邊不是剛好有家禮服店!
陳瑞抬手指了指前面,陸蓉顏循著他的手指望去,櫥窗里一件淡紫色的長裙引起了她的注意。
……………………………………………………
陸蓉顏站在鏡子前面,望著里面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審視自己了,原來她的身材竟是這樣得好,她的氣質(zhì)竟是如此優(yōu)雅迷人,五年的婚姻生活早已使她褪去少女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少婦的成熟韻味。
輕盈飄逸的輕紗面料包裹著她高挑纖細(xì)的身軀,精致細(xì)膩的裁剪將她本就玲瓏有致的曲線襯托得曼妙迷人,而淡淡的紫色襯著她白皙的皮膚,更為她清秀柔美的面容加分不少。
店員小心地幫她整理著衣服的下擺,忍不住嘖嘖贊嘆,“小姐,您穿起來好漂亮,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您呢!”
站在旁邊的陳瑞也看得呆了,“陸大夫,你這樣一打扮,真的跟換了個人似的,嫵媚,漂亮又性感,只怕今晚舞會上的主角也該被你搶了風(fēng)頭了。”
陸蓉顏微笑著沒有出聲,看著胸前幾乎是開至肚臍的深V設(shè)計,她想起了陸岸琰。
也許,就在她剛才選定這條裙子的時候,潛意識里就已經(jīng)想到了他。
因為,這是他最深惡痛絕的款式——胸前的深v太暴露。
陸岸琰的應(yīng)酬比較多,必須帶太太的時候,她也會參加,所以,她的衣櫥里有很多禮服,都是陸岸琰帶她去買的,當(dāng)然,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陸岸琰拍板,他的眼光很好,選擇的款式和顏色都是極襯陸蓉顏氣質(zhì)和膚色的。不過有一點,他從來不會為她選擇設(shè)計大膽、比較顯山露水的款式,有時候店員為他推薦,他也是看都不看地直接拒絕。
也好,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事情都由她自己做主吧。
這條裙子,就是開始。
在陳瑞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她自掏腰包花三萬塊買下了這條性感的裙子。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三萬塊,差不多是她四個月的工資了。
雖說跟著陸岸琰的這五年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陸岸琰也時常會買奢侈品給她,但出身平凡的她,依舊保持著節(jié)儉的習(xí)慣,她自己逛街的話,就很少買超過四位數(shù)的衣服和鞋子。
其實對于這條裙子,陸蓉顏自己也覺得有些暴露,接受不了,但想到這是陸岸琰最討厭的東西,她便莫名地想要試一試。
她就該有自己的主意,為什么非要以他的喜好為己愛?
…………………………………………
出租車在盛皖會所的大門前停下來的時候,門前的停車場里已經(jīng)停了一水的豪車,看得出來,這又是一場商界名流之間的利益互通會。
遞上入場券,門童殷勤地引領(lǐng)他們走向大廳,陸蓉顏挽著陳瑞的胳膊隨著門童來到二樓的舞會現(xiàn)場。
舞會已經(jīng)開始了,現(xiàn)場果然聚集了不少商界名流還有名媛貴婦,他們有的手持酒杯相互寒暄,有的在舞池中隨著優(yōu)美的音樂聲翩翩起舞。
陸蓉顏簡單掃視了一下四周,能看到不少熟面孔,當(dāng)然也算不得多熟,都是以前她跟著陸岸琰參加舞會時認(rèn)識的,不過是見了面打聲招呼的交情。
陳瑞是小人物,他的出場自然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陸蓉顏雖然算不得生面孔,但她此時身旁站的不是陸岸琰,而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陳瑞,自然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她更是無心與這些稱不上多熟的商場中人寒暄客套,所以兩人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滑入舞池,隨著音樂跳起舞來。
音樂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維也納森林圓舞曲,熟悉的音樂聲讓陸蓉顏再一次想起了陸岸琰,因為他第一次帶她參加舞會時跳的便是這支曲子。
那是她第一次參加上流社會的商務(wù)舞會,那時的她不但沒有任何的社交經(jīng)驗,更是對跳舞一竅不通,跟陸岸琰跳了幾分鐘的舞,他便被她踩了無數(shù)次。
雖然過后陸岸琰并沒有說什么,她還是自責(zé)不已,覺得是自己給陸岸琰丟了臉,因為他是極愛面子的人。
回來之后自己偷偷報了個舞蹈班,放棄午休的時間去學(xué)習(xí)跳舞,為的就是不再讓他沒面子,同時還在奢望著他能因此看到她的閃光點,能對她多看一眼。
而事實上,她也的確很有舞蹈天賦,再加上她刻苦肯學(xué),很快她便跳得得心應(yīng)手,她又是天生的好身材,之后每次推不掉的舞會,陸岸琰身邊的她舞姿都是優(yōu)美的,她的人在現(xiàn)場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也是有光芒的,只是,這大多數(shù)的人中并不包括陸岸琰,他依舊對她冷冷淡淡,視若無睹。
看著舞池中一對對相擁而舞的男女,陸蓉顏感到酸楚無比,以前的她太傻了,從來就不懂得為自己而活,從來都只是矮下身子去取悅別人,這一刻,她由衷地為自己感到委屈。
“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第二只曲子的時候,有男士紳士地向她發(fā)出了邀請。
“可以。”
她想都沒想便答應(yīng)了,回頭對陳瑞點了點頭,便優(yōu)雅地隨著男人滑入舞池。
這樣的感覺真好,再不要考慮別人會不會高興,一切只按自己的意愿來。
陸蓉顏突然就覺得興奮起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破繭而出的蝴蝶,在舞池中旋轉(zhuǎn),飛舞,快樂地停不下來。
那一刻,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自己,她感覺自己一定是光芒四射的,因為有很多紳士都過來邀請她跳舞,她也沒有拒絕,隨著他們一次次地滑入舞池,飛舞得自由而隨性。
就在她又一次快樂舞動的時候,服務(wù)生走了過來,伸手指著大廳一側(cè)的觀景露臺對她說:“小姐,那邊有位先生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