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秒之后,扶桑乖乖地站到了霍慎的身旁來。
霍慎瞥了她一眼,那銳利的目光如刀似刃,可偏偏扶桑卻還看不出他到底是怒還是什么其他別的情緒。
霍慎才把自己手里的風衣?lián)伍_,她倒是非常自覺的就主動鉆了進去,把自己里里外外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男人的衣物,還帶著淡淡的屬于他的余溫,也裹著一縷獨屬于他的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可扶桑竟鬼使神差的覺得,這味道很好聞,且讓她莫名其妙的感覺一陣心安。
她想她定然是瘋了!
怎會忘記這個男人,才在不久之前強-奸過她!
“三少,你……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林菁瑤憤恨的瞪著霍慎身后的陸扶桑,那眼神似恨不能將她剝皮抽筋了一般,“你現(xiàn)在是要護著這個賤丫頭?”
霍慎沒回林菁瑤的話,只回頭淡淡的掃了眼縮在自己身后的陸扶桑。
她剛剛那些豐功偉績,他早已聽說了,他可實在沒辦法把眼前這個小白兔一般的女孩與那個一腳踹翻林菁瑤的丫頭聯(lián)想到一塊兒去。
“去,跟五姑娘道個歉,賠個不是。”霍慎拍了拍扶桑的后腦勺,示意她大膽兒的過去。
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個動作,卻被其他所有人看在的眼里,只覺萬般寵溺。
他語氣雖是寡淡無溫,但也任誰都看出來了,他霍三少今兒是護定這小丫頭了!
道歉?賠個不是?!!
能夠一腳把堂堂百會門五姑娘踹翻在地的女人,要么沒有出生,要么,已經(jīng)死了!可他霍慎卻是怎樣說的?竟不過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賠個不是?!
扶桑從小就是一個非常懂得看人臉色行事的聰明丫頭,雖然她著實不樂意同林菁瑤道歉,尤其在她找人輪-奸自己之后。但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古還有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呢!到她這,怎就不能忍辱負重了?
扶桑從霍慎身后探出了一顆腦袋來,“……對不起。”
她沖林菁瑤道歉。
林菁瑤垂落在身側(cè)的兩只手用力緊握成拳,因氣恨,拳頭還在不住的顫抖著。
她扭曲的臉上,呈鐵青之色,牙關(guān)緊繃,似要將扶桑碎尸萬段一般。
說實話,見著這樣的林菁瑤,扶桑那顆膽怯的小心臟還是跟著抖了兩抖,于是,她心虛的緩緩別開了臉去,不看,自然也就不怕了!
這點自欺欺人的本事,她還是有的。
“去洗個臉來。”霍慎看著蓬頭垢面的扶桑,微斂眉。
“哦,好啊!”扶桑還巴不得呢!趕緊光著小腳丫子,溜之大吉了!
洗漱室里,扶桑虔誠的閉上眼,雙手合十,沖著前面的化妝鏡,開始碎碎叨叨的禱告起來,“阿彌陀佛,玉皇大帝,我的上帝,我的老天爺啊!還有我們陸家上上下下十八代老祖宗們,請你們一定要保佑我陸扶桑平平安安,大富大貴……阿西吧!”
扶桑拜完了各路天神之后,又用手指放在舌頭上,舔了些口水,沾在腦門上,用以驅(qū)邪壓驚。
短短幾個小時,她都快要嚇破好幾個膽兒了!
扶桑才祈禱完畢,就聽得外面?zhèn)鱽砹州棘幉桓市牡馁|(zhì)問聲,“……為什么是她?”
“為什么不能是她?”霍三少不答反問。
聲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來。
扶桑偷偷張了腦袋去看。
所以,現(xiàn)在是為她吵了起來?
“她有我漂亮嗎?”林菁瑤指著在洗漱室門口偷看的扶桑,大聲問霍慎。
扶桑嚇得連忙把脖子縮了回去。
“沒有。”霍慎淡聲作答。
“那她有我身材好?!”
“不及。”
霍慎的答案,讓林菁瑤紅了眼眶,她終于露出了小女人的委屈姿態(tài)來,“那為什么?為什么我樣樣比她強,你卻寧愿要她,也不要我!!”
霍慎斂了斂眉,沒回答林菁瑤的話,只吩咐藺晨道:“送五小姐回去。”
“我要答案!!告訴我答案——”林菁瑤實在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她竟然輸給了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
而洗漱室的扶桑,也不由得在豎起了兩只小耳朵來。
畢竟,她也是當事人之一嘛!
霍慎淡淡的抬眸盯了林菁瑤一眼,沉吟片刻,“嫌臟,這個理由,夠不夠?”
“……”
他一句話出來,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冷汗,不斷地從手下們的額頭上滲了出來。
這些話,恐怕也就只有他霍三少敢說了!!
林菁瑤連臉上的肌-膚都在不住的打抖,眼眶中一片隱忍的淚水,手指更是狠狠地掐進了手心里去,“霍慎,我是有多下賤,才會讓你這般羞辱我!”
她一聲尖叫,說完,轉(zhuǎn)過身,哭著跑出了房間去。
林菁瑤的手下,也急忙追了出去。
擁擠的房間,總算空了下來。
“出來!”
霍慎頭也沒回,只沖里面扶著墻根偷聽的扶桑下令。
扶桑在里面做了近半分鐘的思想斗爭,才終于沿著墻根走了出去,卻不敢靠近那個男人半分,只整個人貼著墻壁小心翼翼的走著,邊走邊道:“你可別以為你剛剛幫了我,我就會謝你!你奪了我貞操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奪她貞操?
霍慎微挑眉,目光別有深意的睞她一眼。
扶桑被他這一盯,嚇得貼墻站的小身子抖了一抖。
她連忙心虛的別開了眼去,根本不敢看他,更不敢與他對視一眼。
陸扶桑雖然不知道這三少到底是什么人,但看這前呼后擁的架勢,以及林菁瑤對他的態(tài)度,就知道,這男人定然不是個簡單地人物!
再者,他的氣場實在太具壓迫性了!只一眼,就感覺被他扼住了喉管一般,教人透不過氣來。
就連剛剛那樣囂張的五姑娘都忌憚他,何況是現(xiàn)在她陸扶桑這塊砧板上的肉呢?
“幾歲了?”忽而,霍慎問了一句。
扶桑抬頭看著天花板,“十四!”
霍慎眉眼一跳,耐著心思,“說人話!”
見鬼的十四!十四歲那還是顆沒發(fā)芽的小種子呢!能長成她這副豐乳肥臀的好身材?除非打了催熟素!
扶桑干脆蜷著腿兒在墻角邊上蹲了下來,主要是這會兒面對這男人,她已經(jīng)嚇得有些腿軟了,但她嘴上卻還是不肯服輸,“我說的是人話,你要聽不懂,那可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我可告訴你,我現(xiàn)在是未-成年人,你強-奸了我,你就得坐牢!重點是,我才十四,你這屬于情節(jié)非常惡劣的那種,還有啊!你們綁架我,罪加一等!!你……你完了,我告訴你……”
“……”一旁,藺晨都不由得為這滿口胡話的小丫頭擰了把冷汗。
敢詛咒他們家三少完了,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照你這么說,我橫豎都得吃牢飯,要么干脆一了百了,把你做了得了?”
what?做了她?就是……殺她滅口的意思?!
“別!!”扶桑捂著自己小嘴大喊了一聲,貼在墻根兒的身軀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別別別,我剛胡說的!!我沒十四歲。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比十四歲大,我已經(jīng)十七了。”
扶桑被嚇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原諒她,活了十七年,還頭一回遇上這種要人命的事兒。
“十七?”霍慎敏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十七,倒比他所設(shè)想的稍微大點,不過,也還是未-成年人!
霍慎似有不悅的皺了皺眉,但也沒再多說什么,只轉(zhuǎn)身,領(lǐng)著一干手下,沉步就往外走。
扶桑懵住了。
所以,現(xiàn)在是她又被留在了這房間里?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還沒搞清楚呢?還有,剛剛那可怕的女人,會不會繼續(xù)來找她麻煩?
扶桑正胡亂想著,卻忽聽前面?zhèn)鱽硪坏狼謇涞膯栐捖暎斑不走?”
“……”扶桑一臉懵然的看著前方的霍三少。
半晌,才后知后覺的點著腦袋,“走!!走,當然走!!”
于是,扶桑裹著他那件厚厚的長風衣,一路小跑著就飛快的跟了上去。
雖然扶桑心里清楚,這個男人肯定是個危險人物,但她心里更清楚,那個林菁瑤更不是個什么善茬,留在這,她肯定必死無疑!
二者選其一的話,她當然寧愿選前者了!
藺晨到底心細,見扶桑光著雙腳,又連忙走去房間里給她拿了一雙一次性拖鞋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她的腳邊,“小姐,穿上吧!”
不知怎的,扶桑竟忽而有些感動,“謝謝。”
原來,這里的人也不全都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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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勞斯萊斯車上——
扶桑一顆腦袋瓜子一直趴在車窗上往外瞅著。
“這到底是哪里?”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已經(jīng)出了那間噩夢一般的房間,可是,她并沒有走出這個會所。
即使她這會兒在車上已經(jīng)坐了十分鐘之久了,但他們?nèi)允窃跁镆粭澮粭潉e墅間繞著,就跟闖迷宮似的,尤其是這大夜里,扶桑更覺看什么都一個模樣。
她一下子更亂了!所以,這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
扶桑自顧自的問著,也沒指望身旁的男人會回自己,但她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男人面色清冷,薄唇緊抿著,繃成了一條孤傲的直線,目光平視著前方,完全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扶桑意興闌珊的挑挑眉,收回了視線來,繼續(xù)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