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一下又一下,心疼的吻上鳶尾的手背,“我真混蛋!連三年前那么重要的事情,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凈……”
“你醒來以后,打我一頓,好不好?太混蛋了,是不是?那么重要的一個晚上,居然都可以被我忘得那么徹底!確實該打!
顧謹言握著鳶尾的小手,在自己鼻青臉腫的面頰上廝磨著。
“如果你現在能睜開眼看見我,一定會很開心的,要知道我三十多年來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狼狽過……”
“可是,心里也沒像今天這么痛過,害怕過!”
顧謹言眸底的淚光,再次將他的黑眸染濕,“小尾巴,你今天真的嚇到我了!”
他顫抖著聲線呢喃著,薄唇不停地親吻著鳶尾的小手背,“我真的好怕你會離我而去……好怕……”
顧謹言傾身過去,湊近她,捧住她蒼白的臉頰,下一瞬,低頭,心疼的在她的唇瓣上,輕輕的,淺淺的,小心翼翼的烙了一個吻……
“謝謝你,還活著……”
這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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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里出來,廳里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
“怎么樣了?小尾巴醒來了嗎?”
暮楚心急的問顧謹言。
“還沒。”顧謹言搖搖頭,“你們進去看看她吧!”
“嗯嗯……”樓司沉和暮楚相繼推門進了病房去。
顧母看著渾身是傷的兒子,心里同樣好受不到哪里去。
而顧父的臉色沉到了極點,抬頭,不悅的瞥了自己兒子一眼,嚴肅的斥道,“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難道小尾巴懷孕沒懷孕,你不清楚??為什么非到了大出血的時候才知曉?!”
“行了,行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少說兩句吧!他心里也不比咱們好受,總算小尾巴是拉回來了!
顧母心疼兒子,連忙充當和事老。
剛剛在吸煙區里見到的那一幕,到現在還揪著她的心呢!
看著自己兒子那樣壓抑的痛哭,她當媽的能不難受嗎?
“來!媽剛給你去拿了些外敷的藥,坐過來,幫你敷一下。”顧母招呼著兒子落座。
“媽,我沒事!鳖欀斞該u搖頭,拒絕了,摸了摸自己嘴邊的傷痕,“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兒,您別擔心!
“不礙事?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臉都成什么樣子了!”
顧母說著都急紅了眼去。
一張好好的臉兒,現在到處是紅一塊青一塊,嘴角紅腫,額頭上還滲著血。
顧謹言掀唇笑笑,“這是我該得的,比起小尾巴受的那些苦,我這點算什么?”
顧母嘆了口氣,“行了,過來吧!你這樣子要被鳶尾醒來看見,又得多替你擔份心了。”
顧母說著,就起身拉著自己兒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搗騰著手里的藥,替他外敷著。
“疼就喊一聲……”
“嗯!鳖欀斞蚤]著眼,任由著自己的老媽替他上藥。
不吭聲,連面上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兒子,你也別怪司沉,這事兒換哪個當爹的都會這么做……”顧母寬慰著自己兒子。
“媽,我怎么可能會怪他?這事兒本來就是我起的禍端,是我差點害死了鳶尾,他打我本就是應該的!
“你也別這么說你自己!鳖櫮篙p輕的一聲嘆息:“你是我兒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雖然鳶尾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但這說不上怪誰,畢竟這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所以你也別一個勁的埋怨自己,好在鳶尾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也算是咱們祖上保佑了……”
“至于你們的孩子……你也別太遺憾了,好在鳶尾還年輕,以后都有的是機會!再說了,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來說,這孩子要真生下來可也保不準就會是一件好事,知道嗎?你聽媽一句勸,這兩年內咱們先別想著生孩子的事,等你把身體養好了再說,懂嗎?”
哪個當媽的不想抱孫子呢?可是自己兒子身體不適,所以,這種事情也強求不得。
“媽!我要娶小尾巴!”顧謹言忽而道。
顧母聽著,面上一喜。
顧父聞言,抬起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這種情況下,你覺得司沉和暮楚還會輕易同意?”
“我會請求他們成全的!”
其實,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鳶尾的態度。
“鳶尾答應你了?”
顧母期待的問了兒子一句。
顧謹言如實搖頭,“我還沒來得及同她求婚!
“唉,你們這婚事倒是早搞定早完婚的好!別拖拖拉拉的,怪不省心的!可是你的身體……”
“媽,這事兒我知道!”顧謹言截斷了母親的話,說道:“在決定和鳶尾求婚之前,我去醫院里又進行了一次復檢,身體狀況還蠻不錯的!”
“那就好!那就好……”顧父顧母這才長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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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IP病房內——
床上,鳶尾蝶翼般的羽睫輕輕扇動著,她極力的想要睜開眼來,卻又怎么都掙不開來。
“小尾巴?”恍惚間,似聽到了自己爸媽那親切而焦灼的輕喚聲。
“小尾巴,醒了嗎?小尾巴……”
“寶貝,睜開眼瞧瞧!”
鳶尾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
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
“醒了,醒了。⌒∥舶托蚜耍!”暮楚激動得泣不成聲。
“你可算是醒來了,嗚嗚嗚……”
母親的淚顏,緩緩地印入鳶尾的眸底中來,漸漸的,越來越清晰。
而后是父親樓司沉那張憔悴的英朗面孔。
才不過短短的一天時間而已,仿佛一瞬間他們都老了不少。
“爸……”“媽……”鳶尾的聲音,從喉嚨里艱難的吐出來,低如蚊蚋,幾乎輕不可聞。
“誒。≡谀兀谀兀!”
暮楚激動得忙握住自己女兒的手,哭得像個淚人兒,“總算是醒來了,謝天謝地!!沒事了沒事了……”
“我……很好……”
鳶尾的臉色,慘白得沒有半分生氣。
腹部處,還陣陣凜痛著,如刀絞著般,難受到了極點。
但,身體上的難受,卻始終敵不過她心里的那份難受和悲涼。
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從她的身體里流走了。
或許,這真的就是造化弄人。
也或許,就是注定了,她和那個叫顧謹言的男人,從來都……有緣無份。
暮楚仿佛是看出了鳶尾心里的那份難受,“小尾巴,你也別太往心里去!媽知道你心里難受,但來日方長,以后你還有的是機會當媽媽,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養好身體!知道嗎?”
“嗯,我知道……”鳶尾雖是點著頭,那眼眶里卻早已有淚水在不停地打著轉。
“我去叫謹言和他爸媽進來吧!他們都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暮楚抹了把淚,起身就預備往外走,哪知卻被鳶尾一把給扣住了手腕。
“媽……”她的聲音,很輕。
似乎說起話來,極為吃力。
握著母親手腕的小手,也根本使不上什么力來。
“媽!”“怎么了?”
暮楚見鳶尾這副模樣,趕忙又坐了回來,“小尾巴,怎么了?你說!
“我……現在不想見他,我只想好好休息……”
“鳶尾,你這是……”暮楚嘆了口氣,偏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丈夫,一下子沒了主意。
“行,小尾巴,爸媽都聽你的!你說不見,我們就不讓他見!你好好養著身體,不許傷心難過了,也不能再掉眼淚了,知道嗎?”
樓司沉啞聲哄著自己女兒,又忙伸手替她將眼淚拭干。
“那楚默呢?楚默你要見見嗎?人家在外面也等了好長時間了!
暮楚又問自己的女兒。
“楚默哥也來了?”鳶尾有些詫異。
“嗯……知道你出事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暮楚說著又嘆了口氣,“小尾巴,雖然媽知道你不喜歡楚默,不過,楚默確實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看他對你其實也挺上心的……”
“媽……”鳶尾無力的打斷了母親的話,“現在咱們先不說這些,好嗎?”
“好好好,看我,才醒來就跟你叨叨個沒完……”
暮楚抹了一把眼角的余淚,“那我去叫楚默進來?”
“嗯,好……”鳶尾輕輕應了一句,就疲倦地閉上了眼去。
暮楚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大廳里,顧謹言和陳楚默都在那候著。
顧母已經不在,說是回家給鳶尾燉補血湯去了。
“暮楚!”一見暮楚出來,顧謹言和迎了上去,“她怎么樣了?”
陳楚默也連忙走上前來,“阿姨,鳶尾醒來了嗎?”
眼前,兩個大男人也都是整宿整宿的沒睡覺,此刻看起來都顯得有些疲倦。
尤其是顧謹言,昨兒沒少挨樓司沉一頓毒打,這會兒鼻青臉腫的,眼底還泛著濃濃的血絲,看著倒讓暮楚還有些于心不忍。
“醒了!醒來了,你們不用太擔心了……”
“太好了!我去看看她!”
顧謹言面上一喜,說著,迫不及待的就要推門進去,卻被暮楚一手給攔了下來,“謹言,你別急,鳶尾這會兒累了,現在已經睡下了,你看看你,都傷成這樣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個樣子被鳶尾瞧見了,又得讓她替你擔心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