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跟我說說,霍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霍慎?”鳶尾疑惑。
顧謹言擰眉,“你不是告訴你媽,跟你談戀愛的人,是霍慎?!”
“……”原來是這個事兒。
“不是我跟我媽說的,是我媽……她自己誤會了。”
于是,鳶尾就把當時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跟顧謹言說了一遍,“就這樣,她就以為我談戀愛的對象是霍慎,那我也就懶得跟她再解釋了,免得她問更多。”
聽得鳶尾的解釋,顧謹言面上的神情才稍稍緩和了些分,他目光深深地看著懷里的她,“我們總這么瞞著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天是要說實話的。”
“嗯,我知道!你已經跟我說過很多遍了,我會找適當的機會跟他們說的。”
“我不逼你,等你做好了準備再說吧。”顧謹言說著,拉過鳶尾的小手,一并往山頂走了去,“帶我好好參觀一家你家的后院。”
“好啊!這可都是我爸媽和我爺爺奶奶親手打造的!這里一花一木,都是我爸媽親手栽的呢!栽了整整幾個月!”
這么多花草樹木,親自栽種,顧謹言還真佩服他們夫妻倆的耐性!若是換做他,可還真不一定行。
吃飯的時候,暮楚一直向顧謹言咨詢霍慎的事兒,“謹言,你見過霍慎吧?你覺得那孩子怎么樣?他對我們家鳶尾如何?”
顧謹言看了眼一旁的鳶尾,薄唇抿了抿,只回了她三個字,“不清楚。”
“也是,這小丫頭談戀愛連你都瞞著,那你肯定也不了解人家了!算了,算了,不管他們的事兒了,你多吃菜!怎么樣?我的手藝沒退步吧!”
“不但沒退步,我覺得還進展了不少!”
顧謹言又和暮楚聊開了去,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鳶尾這才長松了口氣兒。
剛剛她老媽那一個問題,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顧謹言眼神里朝她投射過來的凜冽之氣。
飯后,顧謹言到底是走了,哪怕再多不舍,鳶尾還是把他送出了門。
再回來,鳶尾顯得有些失魂落魄,這才明明不過剛走,她居然就開始想念了。
“怎么回事啊?”見女兒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發(fā)愁,暮楚湊上前去問鳶尾道:“剛還好好兒的,這謹言一走,你就苦著一張臉了!怎么?還舍不得他走啊?”
“我哪有!”鳶尾即刻反駁,然卻心虛得壓根不敢看暮楚,“我干嘛要舍不得他啊!媽,不聊了,我上樓寫作業(yè)去了。”
鳶尾說完,扔過抱枕,起了身,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樓去。
暮楚看著女兒倉皇上樓的背影,皺了皺眉,心底竟陡然間萌生了一個大膽可又可怕的念頭……
不會吧?不可能的!!
暮楚搖了搖頭,試圖把自己腦子里那可怖的想法揮散而去,她喃喃自語道:“怎么可能呢?謹言絕對不是這么混賬的人,就算小尾巴沒個分寸,可謹言絕對是有分寸的人!我怎么能這么想人家呢?”
暮楚喃喃自語著,努力地想要說服自己,可心里那份疑團已經起來了就再也難以消滅了。
但這事兒,她沒跟自己丈夫提起,她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萬一只是她疑神疑鬼而已呢?要真鬧開可就尷尬了,指不定她和謹言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所以,這事兒暮楚跟誰也沒提,只是在暗地里悄悄地觀察著女兒的動向。
暮楚發(fā)現(xiàn),鳶尾打電話的時候,總喜歡躲著他們,只要電話一想起,她就習慣性的往陽臺或者是自己的房間里回。
好幾次,暮楚終于忍不住下去了,就跟鳶尾道:“接個電話而已,干嘛要躲著我們?不就是霍慎打來的電話么?”
“……我沒有要躲著的意思。”鳶尾有些心虛,把手機的顯示屏捂緊了一些。
電話并非霍慎打來的,而是顧謹言。
暮楚看了眼有些心虛的鳶尾,她的眼神里黯淡了幾分,甚至是有幾分傷愁,半晌,她才起唇,“……你去吧。”
鳶尾只覺得自己老媽看著自己的視線怪怪的,像是一種失望?又像是一種受傷?又或者是無奈?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她只知道,那一個眼神看過來,讓鳶尾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很嚴重的大錯似的,她心里一痛,就把電話直接給掛了。
暮楚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怎么把電話給掛了?”
“算了,暫時不聽了。”鳶尾搖了搖腦袋,把手機收進了口袋里,又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她抱過抱枕,把腦袋耷拉在枕頭上,稚嫩的小臉蛋兒上多了幾許愁云。
暮楚看著自己女兒,好幾次想張口問她話來著,但最終,她到底沒說出口來。
她只希望,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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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樓司沉睡了一覺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妻子竟然還坐在床頭發(fā)呆,他驚了一下,也連忙跟著坐了起來,“楚楚,你干什么呢?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你坐這發(fā)呆?”
“……我沒事。”暮楚失魂落魄的搖了搖腦袋。
“怎么了?”樓司沉一眼就瞧出了妻子的不對勁來,他長臂攬過暮楚的肩膀,將她抱進自己懷里來,“自從小尾巴生病之后,你就總是側夜難眠,你這樣下去可真不是辦法!你瞧瞧,這都凌晨三點了,你還在這坐著,你真想讓你老公我心疼死你,是不是?”
“司沉……”暮楚干脆撲進了丈夫的懷里,兩條手臂緊緊地圈住他精碩的腰肢,臉埋在他的懷里,重重的嘆了口氣,“咱們女兒長大了,真是管不住她了,怎么辦呀?”
暮楚說著,竟不自覺的就濕了一圈眼眶。
“怎么了?那小丫頭惹你不高興了?”樓司沉拍了拍暮楚的肩膀,安撫她,“你多擔待點,她現(xiàn)在也算是半個病人,如果你實在不開心的話,明兒我?guī)愠鋈ザ刀碉L,散散心,好不好?”
暮楚搖頭,她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情兜風散心啊!
“要不要跟我說說,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樓司沉低頭問懷里的妻子。
“沒,沒什么!”暮楚連忙搖頭,“也沒什么事兒,我只是忽然有感而發(fā)罷了!”
這件事兒,暮楚是一絲半點都不敢同樓司沉提,何況,所有的這些都不過只是她個人的猜測罷了!
“司沉,我想了一想,我們還是讓小尾巴轉學回來吧!”暮楚忽而提議道。
“啊?”樓司沉錯愕,“怎么回事兒?當初我說要轉學,你又不肯,這會兒我好不容易答應了你和小尾巴,你卻又說讓那小妮子轉回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嗎?你可千萬別瞞著我。”
“真沒有!我只是覺得她這病好像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她現(xiàn)在還小,甚至才剛長大,我們應該第一時間想辦法替她把病治好才是!若國內不行,非要送去國外的話,我也沒有意見,大不了到時候我陪著她一塊兒去美國!”
“你連她去美國都允了?難道那小丫頭今兒又去百貨商店……”
“沒有,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暮楚趕忙制止了丈夫的聯(lián)想,又唯恐他會繼續(xù)問太多,“算了,咱們先不說這事兒了,太晚了,先睡吧!”
雖然暮楚根本就睡不著覺!
“胡思亂想的人是你。”樓司沉把妻子心疼的攬入懷中,在她的額頭上印了個吻,“答應我,別再想了,有什么事兒也等明天早上醒來再想,行嗎?”
“……好!”確實,胡思亂想的人是她!
對!一定只是她胡思亂想的琢磨多了!
暮楚投入丈夫的懷里,閉上眼,強逼著自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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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言倒是非常遵守他給鳶尾的承諾,無論他的工作多忙,他每周都會空出一天的時間來S市陪她,哪怕是跨年的那一周,他也沒有失約。
“叮咚——叮咚——”酒店房間的門鈴響起,顧謹言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見鳶尾滿臉淚痕的在外面站著。
顧謹言嚇了一跳,“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為什么把自己哭成這樣?”
顧謹言連忙將鳶尾拉進了房間里來,扯過紙巾替她抹眼淚,卻哪料,她臉上的眼淚卻是越抹越多,她含著淚同顧謹言哭道:“顧謹言,我媽讓我去美國……”
顧謹言一愣。
鳶尾見他不說話,她有些急了,嬌身直往他懷里鉆,兩只小手無助的揪著他的襯衫,哭著央他道:“顧謹言,我不要去美國!你幫我去勸勸我媽,勸勸她,行嗎?我要是去了美國,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謹言心頭一澀,驀地探手,一把將哭花的她,收納進了懷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讓你走!”
他的聲線,低沉而又嘶啞!
抱著鳶尾的手臂,越發(fā)收緊了力道。
鳶尾埋在他懷里,哭得更兇了。
安撫好了鳶尾之后,顧謹言給暮楚打了通電話過去,鳶尾坐在一旁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因為,他們打算向她的父母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