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誕,太不可思議了!這怎么可能呢?我媽……我媽怎么可能會是軍火走-私組織的頭目?司沉,你……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們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暮楚根本就不敢相信!!
在她印象中,她母親那么柔弱,雖后來知道她頗會攻于心計,但暮楚始終不相信她的母親竟會是這么厲害之人,資料上這些事跡并非區(qū)區(qū)的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樓司沉知暮楚難以接受,他繼續(xù)說道:“你母親手中有一份來自他們曾經(jīng)的首領(lǐng)所留下的軍事稿件,那張手稿是有關(guān)新型生化武器的設(shè)計圖紙,這張圖紙一旦流入到其他國家,后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我們必須拿回來!這是國家派與我們的任務(wù)。”
“你的意思是,那手稿如今在我媽手里?”
樓司沉搖搖頭,“曾經(jīng)是,但現(xiàn)在不是了。”
“那是……”
“在你手上!”
“我手上?”
暮楚懵了一秒,而后,恍然大悟,低頭看向自己腹部的傷口,“這?”
“……對。”
暮楚臉色刷白,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我媽把手稿縫進(jìn)了我的傷口里?!”
“應(yīng)該是。”樓司沉點點頭。
暮楚貝齒死死地咬著下唇,不再吭聲。
所有的人,也都噤聲不語。
其實他們的心里跟暮楚想的一樣,她李善春到底有多狠心才會把手稿放進(jìn)自己女兒身體里呢?如若需要的時候,難道再拿刀子切開?
樓司沉冷峻的面色陰沉了些許,抱著暮楚的手臂,微微收緊了些力道,卻感覺她的身上,一片冰涼,根本沒有半絲半點的溫度。
對于暮楚而言,涼的不只是身,而更多的,其實是心。
此時此刻,有什么比她的心更涼,更寒呢?!
“……為什么?”
她低喃的問著,卻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問樓司沉,又或者更多的想要問一問自己的母親。
她抬頭,無助而又有些悲痛的看著樓司沉,眼眶里水霧朦朧,“難道我不是她女兒嗎?”
樓司沉把她摁進(jìn)自己懷里,下巴抵住她的發(fā)心,安撫她,“或許是別無他法吧!”
這個問題,樓司沉也曾想過。
她李善春為什么要將手稿放進(jìn)自己女兒身體里呢?
或許真是自己對她逼得太緊的緣故。
她平日里在他的監(jiān)控下,想要與蒙習(xí)那些人有所接觸的話,那幾乎是不可能,而她把稿件放進(jìn)自己女兒的身體里,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到那時,蒙習(xí)只消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與暮楚相處,他便能輕而易舉的劃開她的傷口,拿到那份手稿!
不得不說,李善春這一計劃其實是相當(dāng)成功,他樓司沉剛剛只需晚來一分鐘,手稿便會成功落入他們之手。
但,這個計劃無疑是狠心的!樓司沉怎么都沒料到她李善春竟會對自己女兒下這般狠手!李善春大概就吃準(zhǔn)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毫無后顧之憂的把手稿放進(jìn)了暮楚的身體里。
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當(dāng)媽!!
“所以,半年前你娶我,其實也是為了靠近我媽?”
暮楚抬起頭,用沾滿著淚痕的水眸,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樓司沉并不想騙她。
那眼神望進(jìn)他的眼睛里,有如刀子一般割在了他的心臟上,疼得有些尖銳。
“一半一半。”
他說的是實話。
聲音,微微沙啞。
那一瞬,他明顯見到了暮楚眼底的那份失望以及受傷。
她的眼神黯然了下來,紅唇抿得緊緊地,一語不發(fā)。
也是!本以為的,最愛自己的戀人,最疼愛自己的親人,而倒頭來卻發(fā)現(xiàn),不過只是一場利用罷了!真正付出了真心的人,只有她一個!獨(dú)獨(dú)一個!!
有淚,不住的在暮楚的眼眶中打轉(zhuǎn),但她強(qiáng)逼著沒讓自己哭出來。
她已經(jīng)夠可悲了,她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更可悲。
車?yán)锏臍夥眨瑝阂值米屓送覆贿^氣來。
暮楚不說話,樓司沉只看著她,也緘默不語。而前座上的陸岸琰以及薛秉自然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久……
久到所有人都認(rèn)為暮楚應(yīng)該生氣了的時候,忽然,她就開口說話了。
“那你對我,是真愛嗎?”
她抬頭,篤定的看著樓司沉,在等待著他的結(jié)果。
樓司沉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亮光,他捧起她的臉蛋,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光潔的額面,又捉住她的小手,覆于自己的心臟位置處,啞聲問她:“你感覺不到嗎?”
暮楚一本正經(jīng)的搖頭。
她一臉無辜,而又期待的看著他,“我想聽你說。”
陸岸琰和薛秉感覺到了車廂里的氣壓終于已經(jīng)開始在回暖了,他們連忙多嘴的插了一句:“我們也想聽!”
“……”
樓司沉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眉,朝他們射過去了一記冷銳的寒光。
卻聽暮楚說道:“那你就說給我們一起聽吧!”
“……”
薛秉和陸岸琰憋著一口氣,差點笑出聲來。
三嫂真給力!!
他們可算看出來了,三嫂這會兒是在報復(fù)咱們?nèi)缒兀∶髦饺绽锼翄蓱T了,要他在人前說句情話,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這回好,有戲看了!
樓司沉當(dāng)然也看出了暮楚在同他使壞。
他捏了捏暮楚的小臉蛋兒,湊近她的紅唇,壓低聲音同她說道:“故意的,對不對?”
暮楚無辜的眨了眨眼。
不說話。
“我愛你!”
樓司沉捏著她的下巴,目光灼熱的落進(jìn)她汲水的眼睛里,輕聲對她說了一句。
言語間的真誠,以及眼神里的那份真情,讓暮楚一下子就動了情,眼底的水汽竟不爭氣的越積越多。
直到這一刻,暮楚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不是別的,而是,這三個字……
——我愛你!!
她的心,時而像被火烤著一般,時而又像被蜜糖灌滿了一般。
暮楚知道,當(dāng)這三個字從這個男人嘴里出來的時候,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向他付出自己所有了,因為,當(dāng)他愿意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就一定……付出了所有自己的真心!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暮楚假裝沒聽到,故意豎起耳朵,又問了一句。
“……”
樓司沉扯了扯嘴角。
又聽得里面的陸岸琰不怕死的也喊了一句:“三哥,我們也沒聽清楚!”
“秦暮楚,我愛你!!”
樓司沉大聲重復(fù)了一遍,又太高分貝喊了一遍,又一遍。
“我愛你!!”
“我愛你————”
“……”
暮楚的眼眶,徹底浸濕。
身邊,想起陸岸琰和薛秉的歡呼聲。
樓司沉凝著暮楚的眼神,灼熱的如同一團(tuán)火焰一般,將她緊緊地包裹著,他低下頭,湊近她的紅唇,壓低聲音問她:“這回,聽清楚了嗎?”
暮楚點頭,“聽清楚了……”
她含淚,笑了出來。
樓司沉低下頭去,罩著她的紅唇,情難自已的吻了下去。
“喂喂喂!!!”
前座陸岸琰和薛秉開始大聲抗議,“夠了啊!你們!!!不帶這么虐狗的啊——”
暮楚抓過手邊的文件袋,就朝前面的陸岸琰甩了過去,“閉嘴!”
“……”
靠!!
這三嫂,太彪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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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楚一回別墅就問小尾巴。
好在醫(yī)生說她傷得不重,只有額頭上有輕微的擦傷,上了藥就能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暮楚自己身體里的手稿。
“拿出來吧!”暮楚同樓司沉說道。
樓司沉神色凝重,不言語。
暮楚又道:“我沒事,真的!不過就是在皮上劃一刀罷了!你要不劃,下次給我劃的就是那些沒有血性的人了!他們那些人,拿著匕首就往我身上捅,誰知道一刀下去我還有沒有命活?與其那些,何不即使把這些定時炸彈拿出來呢?我信得過你!”
“好。”
樓司沉認(rèn)為暮楚的這翻話非常有道理。
那張手稿若是不及時從她身體里取出來,那么她就成了那些人眼中的活靶子,她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危險,所有只有把她身體里的定時炸彈取出來,她才會安全。
“取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麻藥,但取過之后可能會有些疼,你得忍……”
已經(jīng)有冷汗從暮楚的額際間流了下來,但她只咬牙點了點頭,“再疼也疼不過水果刀刺進(jìn)身體時的痛了!”
“好,那你去醫(yī)療室的手術(shù)臺上躺著!”
好在別墅里有全套設(shè)施,非常方便。
“陸四!”
樓司沉喊了一聲,“幫我搭把手!”
“是!”
陸岸琰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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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頭頂?shù)臒艄獯蜷_,刺得暮楚的眼睛有些生疼。
“麻藥下去不會那么痛,但因為不是全身麻醉,所以會有點點感覺,忍一忍……”
“忍得住!來吧!”
暮楚把腦袋偏向了一邊,雙手握拳,篡得緊緊地,額頭上細(xì)密的汗水不停地往外滲了出來。
“陸四,你來!”
樓司沉把手里的手術(shù)刀交給了陸岸琰。
陸岸琰毫不猶豫的接過,下手。